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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别吵!告诉我——邢观月在哪里?」

  那人缓缓地转过头,发是湿的,水珠甚至滴在她手上。靠著月光望见她,俊美的面容微讶,轻启唇:

  「……咦?」

  祖言真闻声先是一怔,和他对视著,当真是错愕得忘了该说什么。

  「啊?」怎么……怎么……

  在没有预想到的情况下见面,她脑子是一片空白。

  赶紧收回自己无礼的手,瞥见他薄衣覆体,她只好瞪住他後头的柱子。

  不是夜黑了,他怎么没在睡?为何他又衣衫不整了?发还是湿的……不不……她得说话,说些话……

  「我不是……不是在偷看……」天,她在说什么?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可以讲才对啊!

  是先问他的名字怎么写?或者要先道谢?她会这样单枪匹马又翻山越岭地来到这里;会这样完全没有准备地站在他前面,是为了什么?

  她……她买的见面礼呢?

  略带仓卒地探手入怀,她握著市集上买来的暖玉,却开始感觉头好热,热到她什么也记不得,热到所能想到的字句全糊成一团。

  「祖姑娘。」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如同印象中那样温和。

  她慢慢地转眸,总算凝视著他。久久,说出了一句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话。

  「我……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他仿佛顿了住,随後,表情看来有些困扰。

  抬手抚著额半晌,他侧首淡淡地笑了。又似叹息又似无奈,却笑得好自然,毫无虚假和莫须有的隔阂。

  「你果然总是……其言也真啊。」他多么向往,多么……喜欢。

  这般直接无畏地到来,为了见他?

  「咦?」她不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都不懂了。

  邢观月缓慢地伸手,轻搭她的左臂,然後倾身,以极近的距离,在她唇前垂眸轻吟:

  「你可别……对我动鞭啊。」低笑一声。

  「你——」那教人耳疼的敬语呢?一种早就无形存在的奇怪信任,让她对他没有防备,甚至在他靠近时也没後退。

  他的睫好长,他的气息好烫,他的鼻尖碰著了她。

  她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她握著的玉掉在地上。

  他……

  吻了她。

  第八章

  干什么?他干什么这样?

  这……这简直……

  「贵客?贵客?您在哪儿?」

  远处传来呼喊,祖言真忙从花丛中站起,结果被逮个正著。

  「啊!贵客!」老总管瞧见她,气喘吁吁地招手。「别跑,拜托您别跑,等等我啊。」一把老骨头,实在追不上。

  「你别跟著我!」好烦人!从昨晚到今天,就是没放过她。

  「贵客……为什么您要一直跑呢?」呼呼呼,累死了。他停下步伐,昨天被「罚站」了一两个时辰已经很累了,现在又这样我追你逃,真是去掉他半条老命。

  主子交代要带她到处逛逛,绕了大半个府邸,也算完成任务吧?「您别走啊……主子备好茶点准备款待啊……」

  呜……他真欣慰,主子居然会有新朋友来访,虽然这朋友有点怪,但他还是好感动。

  「真烦人。」听到「主子」二字,她脑子就忍不住发烧。低咒一声,她从腰边拿出长鞭,运劲甩出,卷上了棵树,借力一拉,身子便半腾空地飞越了好一段距离,教那老总管看得目瞪口呆还不忘鼓掌。「跟不上了吧。」一落地,振臂收鞭,才回过头,眼前就多了个人。

  她是没注意,所以吓了一跳,更因为突然地看到对方,让她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所以,邢观月趁机牵住了她的手,免得她又玩起捉迷藏。

  「你昨儿个到现在没休息过,来吃些东西。」面露微笑,态度平常。

  她简直呆住了,他的手心暖暖软软的,十分细致,犹如上好的绸缎,抚在她指间的粗茧上,好舒服好舒服。

  「你……你干什么?」她满脸通红,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又不肯松。「你……你放手!」其实她大可把他粗鲁地推开,可就是动不了。

  渐渐被他牵著走了。或许……不只是身体。

  发现她并没有激烈挣扎,他微微一笑:

  「你躲了一整晚,现下好不容易抓到了,我怎么能放?」别要又不见人影,他可怕累坏了有些年纪的总管。

  他一直恭敬的语气变了,连用词也都简化,她听得不习惯,却又矛盾觉得这样才适合他。

  被他拉到一凉亭中坐下,桌上已备有数盘吃食。她本想这下他该把手收回去了吧,却不料他举箸夹著点心,左手还是牵得紧紧的。

  「你……你这样我怎么吃?」她只得找理由化解尴尬。

  他在她碗里放了些糕点,笑道:「你不是双手都能使用么?」

  他没说错。

  她有些恼了:「原来……原来你这么霸道。」怨怨地下定结论。

  「没错,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喜宝捧著一壶热茶上前,在经过她身边时,小声嘀咕。转瞬又换个笑脸,道:「主子,请喝茶。」将茶杯斟个八分满。

  邢观月甚为有礼,道:「谢谢。」

  这再平凡不过的谢语却让喜宝浑身抖了起来,背脊像爬满蚂蚁似的。

  「主子……您今儿个还……真……真是客气。」完蛋,一定是刚刚那句话被听到了啦。

  他淡淡一笑。「你去把西厢房腾出来,让祖姑娘能够歇息。」

  「啥?」喜宝脸一垮。「这红毛……祖姑娘不是要住东厢么?」总管已经安排好了啊。

  「这茶有点涩。」邢观月淡蹙眉,懒懒地放下杯子,扬起美丽的笑,道:「你去是不去?」温温软语,却暗暗藏刀。

  「去!去!我现在就去!」天哪,他不要爬天山采茶叶,上回去一趟,他差点累得命都没了!「我一定把房间打扫得乾乾净净,一定!」

  「咻」地一声奔向西厢,勤劳得不能再勤劳。

  祖言真望著那冲锋而去的背影,好半晌才调转视线看著邢观月,在心里付道:不知他平常到底是怎么欺负那八宝饭的?居然会怕成这样。

  「你不吃么?」即使被人瞪视,他依旧温文笑语。

  瞅著他,她好不服气。她一个晚上的心慌意乱,他却若无其事,如什么也没发生般,笑得这样云淡风清,相较之下,她就好像个傻瓜一样。

  垂首睇了睇自己和他交握的手,她不甘心自己的情绪遭他任意摆弄,他既然不在意,那她也要不在意。

  深深吸一口气,她拿起桌上筷子,夹了块白糖糕一口晈下。

  甜甜的味道在她嘴里散开,入口即化,清爽不油腻,她证道:

  「好吃!」整块都吞下肚,表情直率开心。她真的饿了,别说她一路上只啃馒头,就连在山寨,她也不曾品味过这样的精致美食。

  邢观月吃了一点便停下,倚著下巴,微笑地看她用一只手狼吞虎咽。

  「只有你一个人来?」他轻声问道。

  「嗯……啊。」她抬起头。「我把火儿放在客栈里,得把它牵来……还有……」

  欲言又止的。

  「还有?」

  「能不能……」她面皮发烫。「帮我写封信回寨里,告诉戚爷巴爷,说我在这里?」她微窘,再一次觉得自己这回真是太冲动了。

  他倾首,轻轻勾起唇角。「好。」

  思量了会儿,她认真地问道:

  「我可以见我阿爹么?」见他好似面带迟疑,她赶紧补充道:「我不会坏事打草惊蛇的,只是想看看阿爹而已。」不论是被关在哪里,她真的很想见他一面。

  「这个么……」他顿了一顿,道:「时机还不到,现在不行,不过如果你能多待几天,是可以想些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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