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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让我一个人独处吧!”沐圣阳的语气和神情皆露出罕有的疲惫,身为昊阳掌教,以往就算遇到棘手事情,数日不眠,也不会露出如此疲惫无力的神情。

  “可是……”紫烟还想留着陪伴,却被杜逸阳截去话头:

  “紫烟姑娘,请跟我到客房安置吧!”

  拉了紫烟便走,临去前,深深地望了独立庭园中的沐圣阳一眼。

  虽然圣阳很了解师兄们,但他们却不甚了解圣阳。

  沐圣阳静立树下,心绪起伏翻搅。

  修道人讲“灵台清明”,对自己的情绪变化比一般人更加清楚。所以,他很明白华天香离去时,自己心中那一抹痛代表着什么——二十多年来的绝尘清修,今日终于动情了。这段情,却不得不如昙花一现,因为,他亲手扼杀了它。

  当他看见华天香眼神中的凄冷寂寞,立即知道她误会了。他可以坦白诉出的,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讲的呢?但是,还是强忍住了不开口。

  因为,他是沐圣阳,是天下众望所归的昊阳掌教,不是和她携手游夜街的沐子煦,一份职责,一种身份,使他选择让华天香误解,拂袖而去,选择亲手埋葬这一段才刚头萌芽的感情。因为他是昊阳掌教,是武林的精神代表,是清修的道士。

  沐圣阳抚着胸口的伤,华天香不但轻功、内功绝顶,就连剑法也独术一格。那一剑刺得太巧妙,完全没伤到他的筋脉。他知道华天香冷漠外表下是炙热的感情。

  无情的是他,利用了华天香的情感,赌她对自己下不了手。

  他赢了,有着高傲自尊的水阁香座,最终还是因男人而放弃了公平的报复,但是他却永远的失去了她。

  望着华天香飘然离去的背影,沐圣阳心中的痛远胜于胸口的伤。

  因为,他知道,高傲的华天香,不会再回头。

  为了昊阳观的声誉,他必须斩断男女之情;为了保住紫烟的性命,他和一生中唯一的情爱擦身而过。

  华天香临去时高傲却凄测的眼波,使沐圣阳心如刀割,但是,昊阳观的声誉、飞霞派的托付,使他一步也动不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有什么比残害知己更令人难过的呢?生平第一次,沐圣阳对“昊阳掌教”这四字感到疲惫。他再也无法回复成那个博爱天下、心无牵挂的沐圣阳。真如烈阳曾说的,“情”,还是有淡浓疏亲之分的。

  情,好苦。

  沐圣阳静立风中,洁白衣衫随风而扬,挺拔的身形,不沾世尘的脱俗丰姿,此刻竟显得如此寂寞。

  ※ ※ ※

  愤怒!心痛!华天香施展轻功疾奔,急于摆脱杜家庄,摆脱心中那个俊雅温柔的人影。她应该是痛恨男人的,往日斩恶汉,刺淫贼,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今天居然下不了手。

  沐圣阳,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华天香脑中胀满怒气,气自己竟然舍弃了水阁香座的自尊,因男人而让步,气自己还是跟一般女人一样,无法摆脱男人的影响力。

  拼命地疾奔了数十里,饶她轻功再好,内力再佳,也不禁轻喘。一阵狂奔,充份发泄了她心中的怒气,华天香停下脚步,停在一条溪边柳树旁。

  望着溪水中的倒影,清丽的容颜上那双美眸,有着掩不住的哀愁。

  那不该是她华天香该有的表情。她想着,应该是冷漠无表情的眼神才对。

  呆呆地望着溪水中的倒影好一会儿,华天香倏地站了起来,猛力一拳击向溪边柳树。

  “砰”地一声响,震得粗大的树干籁籁而动。

  她这一拳并没有用上内家掌力,因此打得粉拳上血迹斑斑,伤在手,却盖不过心中的疼痛。额头抵着树干,华天香叹了一口气。

  对她而言,沐圣阳,不是一般的男人。在他身上,她看到何谓“慈故能勇”,看到无私的胸怀,圣洁的人格深深地憾动了她的心。

  沐圣阳是第一个进入她心房的人,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心付出!虽然是在刺伤他时才发现。

  然而,沐圣阳真正在意的却是另一名女子,一个出自名门正派,和他门当户对的女子。

  虽然她鄙视紫烟这种自私任性、为爱不顾一切的女子,却默认了她那一句话:“你配不上!”

  沐圣阳既已动情,待天下平定,昊阳掌教的责任一了,脱下道袍是迟早的事。然而,笑着迎接他的女子却轮不到她华天香!

  回想起沐圣阳那双温和清澈的眸子,华天香心中清楚,即使重演一次,她还是会下不了手。

  这就是爱情吗?好无力。

  既知无缘,就早早忘却了吧,省得徒增痛苦。华天香猛一甩头,像是要坚定忘了沐圣阳的决心,举步朝水阁而行。她还有承诺要履行。

  第五章

  一年后

  一名身披战袍,金箍束长发的女性走进天府、昊阳、飞霞三联军的主帅总帐,帅帐中立着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

  “方将军,你约本座在会议一刻钟前到达帅帐,是为何事?”

  这名男子就是昊阳五子排行第三的方烈阳,也是天府神武将军。

  “我很怀疑,是什么人请得动水阁战座为天府联军跨刀。”

  低沉的男声,显示方烈阳阳刚沉稳的性格。

  “来自一个从不求人的高傲女子的请托。”

  “是谁?”

  “你是沐掌教的师兄,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很可惜,我不知情。师兄弟阔别数年,再见时发觉圣阳清朗如昔,却眉锁深愁,问他所愁为何,却总是微笑说没事,看了更令人心疼。一年前,圣阳和水阁香座之间,究竟发生何事?”

  战座没有回答,这不属于她的研究范围。

  “战座、师兄,久等了。”

  帐幕一掀,走进一条清隽的身影,俊雅的沐圣阳,脸上依旧是温和的微笑。

  三人一齐卷开布兵图,研究敌我兵势分布。

  “只要能夺得天峡栈道,便能完全封锁地朝的攻势。”

  沐圣阳手指点着地图上朱砂笔圈出的地方。

  “地朝失了天峡栈道这个重要据点,必定不敢再犯天府和昊阳观。两国三派的人民也可以得到休养生息。”沐圣阳续道。

  “难道你不希望打倒地皇?昊阳掌教和地皇并称当世第一,打败地皇,你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战座斜睨沐圣阳。

  沐圣阳叹口气:“天府联军每一次的胜利,代表地朝损失更多人命。战争拖延的越久,两国民生损耗越大。我从无战胜地皇的念头,只希望能速战速决,减少生命的损失。”

  “本座会依照你的希望,以最少的牺牲取得最快的胜利。”战座说道。战座简略叙述天峡栈道的攻略计划,方烈阳拍膝称赞,沐圣阳也脸露微笑。

  “可是,”方烈阳提出疑问:“放迷香这一步是关键,有谁能胜任呢?”

  战座回答:“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巧妙地控制迷香。”

  沐圣阳听到这句话,全身一震,方烈阳发现师弟的畏样,装作不知,关道:“姑且不管此人是何方神圣,他愿意帮助我军吗?”

  战座看着沐圣阳,说:“如果沐掌教出面,‘她’应该会答应帮忙。”

  沐圣阳听战座如此说,俊雅的面容现出一丝哀愁,苦笑道:

  “她恐怕不愿再见我一面。”

  “本座不知你们之间是否另有过节,当初她为了掌教,一反从不求人的性情,到战苑来请我出征,如今若不愿意帮助联军,岂不是自相矛盾,于理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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