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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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中,大力士赫丘赫斯是天神宙斯与阿克美尼之子,其人力大无比,以挑战十二项艰难任务而闻名。他十二项的任务中,有一项是驱赶斯廷法罗湖的怪鸟。传说,斯廷法罗湖怪鸟生有铜羽、铜爪和铜嘴,铜羽落下后可伤人致死。这种怪鸟好伤人畜,赫丘赫斯奉令赶走它们,以完成任务。
夏昱人瘫坐在首位上,听虎仔等一干人报告调查所得。
为什么他愈听愈觉得自己像驱赶斯廷法罗湖怪鸟的大力士赫丘赫斯呢?他按捏自己的上手臂,好笑地挑了挑眉。
“老大?”
“没事。继续往下说。”
“是。谢香绮女士加入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教会,叫什么神圣教会的,约略两年半前才开始在台湾布道、招募会员。作法上有点类似欧美一带盛行的卫斯理教派或公理会。”
就是像台湾的一贯道或非正式天主教会。“唔。”他轻应了声。
“比较令人好奇的是,”坐在虎仔旁边,留著一头俏丽短发的女孩接道:“这个教派不在民间招募,且行事低调,入会资格又十分严谨,据说想入会得先缴一大笔款项,可不是平民百姓能随便入会的。”
夏昱人挑高一道眉,“简单说,这是个专属於有钱人的教会。”
虎仔点头,女孩笑了笑,道:“可也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喔。”
的确是不寻常。夏昱人沉吟了下,“然后呢?”
“这个教会由一位自称长者的老人领导,登记名字是安德森博士。”
“这八成是个假名。”女孩插嘴。
“可能吧。”虎仔平和地说:“老大,这是他的照片,从远处照的,不是很清楚。”
夏昱人接过一看,不禁皱眉,“难道没有更清楚些的照片吗?”这张照片根本只有一个白影子,什么也看不清。
“抱歉!这张照片我从美国调来的,他们说安德森博士一向神秘,不喜欢照相。”虎仔搔搔头。实在是这个教派太过神秘,调查起来格外费事。
“老大,”女孩手拿放大镜,兴匆匆地靠向他。“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我有辨识之法喔。”
“哦?”
“你瞧!”她把照片摊在桌面,放大镜高举其上。“喏,虽然一身的白,可至少头、手、脚还分得清吧?”
夏昱人手指在白影上挪动,微微领首。
“喏,这是头,这是身子,头和身子中间这段是脖子,他的脖子也是白色,好似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我端详了好久,直到看到那位外形奇怪的大师,我才想到,这段围巾似的自是一把白胡子!”她敲击桌面,兴奋急促地道:“这位安德森博士同那位来报案的受害者一样,留了满嘴的白胡子。”
白胡子?!众人有三秒的错愕,然后醒悟过来,虎仔第一个叫出声:
“聪明!滴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有联想力!”
她骄傲地仰高头。“我本来就很聪明,是你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嘿,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
夏昱人但笑不语,任他们笑闹一阵,才开口喊停:
“够了。虎仔,这位安德森博士是什么身分?”
虎仔收敛笑容,和滴滴双双回座,正经道:“没有什么可疑。他原是细菌学家,在美国某知名大学任教,本人十分爱好东方神话和神秘宗教,连行事作风都跟著有些古怪;还利用业余时间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写了不少相关文章发表,最后索性辞职不教书,专心这方面的研究,还成立教派。他的教会完全合法,布道内容也不曾有人抗议。总之,这家伙非常小心谨慎,你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完美得教人讶异,是吗?”
“对!老大,你真神,一句话就切入重点。”滴滴佩服地,“我们就是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
夏昱人微一沉吟,跟著问:“他是自动辞职,抑或被解雇?”
虎仔和滴滴对视一眼。老大的问题总是很莫名其妙,还好他们了解他的脾性,事先调查的工夫做得够。
“我们问过那所大学,安德森博士是自己辞职,原因不明。校方也曾极力挽留,但他坚持。”
“嗯。”
“老大,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滴滴倾前问。
“你想,一个大学教授的薪资会比不上一个布道者吗?”
滴滴迟疑了下,“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放弃美国那么好的环境,千里迢迢跑来台湾布道呢?”
“其中深意令人玩味。”夏昱人简单说道,“虎仔,说下去。”
“是。教会的聚集地登记在外双溪一幢高级别墅,可是根据当地人说,别墅形同虚设,因为根本没看过有人在里面活动。”
“但这不足以评断教会违法,”滴滴跟著说明:“它从申请、设置到招募会员,并无任何不法的现象。老大,我必须说,若不是那位李红绮女士来报案,我们可能永远不会汪意到这个教会有问题。”
夏昱人微微一笑。“但是我们注意到了,它是真的有问题。”
“嗯,”虎仔同意地领首,“入会费高得教人咋舌,申请的场地又空置不用,的确非常奇怪。这也许是有钱人的怪癖。但就一个诈欺案而论,这些疑点太少了。”
“我觉得,放著那么好一幢别墅养蚊子,就是最可疑的地方。”滴滴噘著红唇说。
虎仔忍不住失笑,“那是你个人的想法好不好?小姐!你嫉妒有钱人,见不得人家富有啊?”
“哼。”滴滴朝他吐舌扮鬼脸。
“那么关于那三个女人的死因呢?”
“老大,实际土是四个。”
“四个?”
“是的。”虎仔翻动资料夹,平板地说:“其中一个是美国人。”又是美国!夏昱人皱皱鼻子。他最近总接触到这两个字。
“埃弗伊女士死於肺结核,她得这病已有多年,医生肯定没发现任何异常。”
“她二十八年前随老公远嫁来台。”滴滴接道:“她老公早就病死了。前不久她经人介绍加入神圣教会,十分著迷,不到二年时间便将名下财产全捐给该教会。她是在医院病逝的。”
“附带说明,加入神圣教会必须经人引荐,很少有人是自动加入。”
夏昱人眨一下眼,“说下去。”
“韦女士是第三期幸运奖待主,奖值约一百五十万美金。”虎仔报告:“她是个孤儿,一生未婚,独居。得到大奖后她便辞掉工作,她厌恶与人交际,一直离群索居。两个月前管理员因为她没交管理费而去敲她家的门,才发现她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医生判定死因是心脏病发,她患有心脏毛病许多年了,这次发病可能是忘了服药的关系。她留下遗嘱,死后财产全数捐给神圣教会,原因不明,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加入神圣教会的。”
“变态的老女人。”滴滴撇撇嘴。
“清楚她立遗嘱的时间吗?”
“死亡前两个半月。老大?!”虎仔说完才惊呼。
“立完遗嘱便死亡,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个教会没有问题!”滴滴惊惧道。之前没有老大提醒,他们都没想到其中的关联。
夏昱人沉吟不语,打了个手势要虎仔继续说。
“第三位是章杰太太,她一年前加入教会,半年前离奇死亡。”虎仔顿了一下,夏昱人利眼扫来,他反射性抚住头,忙叫:“解释!我马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