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病人家属执意要告细菌学家,虽然最后没成功,但是美国当局立即将NBD3列为禁药,禁止使用。那位细菌学家也黯然离开学校,从此不知所踪。当然这件事也就被压下来了。”
所以虎仔他们才查不到。“知道那位细菌学家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安什么的,”彭老耸一下肩,“忘了。”
“应该是叫安德森。”夏昱人念道。
“嘿,对,就是这名字!”彭老讶异,“咦?你怎么会知道?四年前你还是个小警察吧?还是你有医学界的朋友?”
夏昱人没有回答,微微冷笑起来。事情愈来愈清楚了!
“还有什么讯息吗?”他问。
“你这小子倒精,是还有一件事。只不过,”彭老搔搔下巴,犹豫不决,“我也不确定这件事重要不重要。”
“你就说嘛,重不重要让阿昱件判断。”小墨怂恿道,换得夏昱人一抹笑。
彭老来回看著他俩,终於重重点头。
“好吧,我就学你这丫头一回。”
学我?小墨皱起眉,询问地望著夏昱人,后者微微笑著,对她摇摇头。
“你们知道维生素C的特性吗?”
什么?小墨再一次呆住。
“你刚才在说什么?”这两句话都听不懂,小墨不禁发起脾气来。
“彭老是说,NBD3同维生素C一样容易流失。”夏昱人轻声解说,边伸手拉小墨坐下,边瞪了彭老一眼。
小墨慢慢坐下来。“NBD3同维生素C一样容易流失?”
“彭老指的特性,应该就是说这个。”夏昱人温言告诉她。
“哦。”
看她呆头鹅似的表情,彭老忍不住又笑起来。
“没错,NBD3在人体内极容易流失。如果你再晚半小时把谢香绮送来,我也许就查不出NBD3了。”
小墨先是楞著,然后突地叫出声来:“重要!这件事太重要了!”
真的?彭老被她吓了一跳,再挑眉问夏昱人。
夏昱人一边对他点头,边又伸手去垃小墨,却被小墨反手抓住。
“你之前找不到那些心脏病发人的死因,就是因为NBD3流失了!”
夏昱人突然觉得有点想笑,抿著唇颔首。
“那么,我们可以说那些心脏病发的人都是因为NBD3致死!”
这么说就太过武断了。“你先坐下好吗?你也不想引人注目吧?”
引人注目?小墨抬头一看,才发现几乎全咖啡厅的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她一下胀红了脸,急忙坐下。
彭老摸摸鼻子,也觉尬尴。他对埋在夏昱人怀里的小墨抬抬下巴,眯著眼对著夏昱人,意思在问:这么神经质的女伴,何不干脆甩掉她?
夏昱人蹙眉,警告似地对他摇头。彭老於是耸耸肩,不再自讨没趣。
“小墨?”
“我觉得好恐怖喔!”她头没抬,声音由他胸膛里传出,闷闷的。“一个细菌学家,一种新药,居然就可以无声无息的置人於死,杀人好像一点也不稀奇。”
夏昱人怜惜地顺抚她长长秀发,没有说话。
“杀人原本就不难。”彭老语气沉重,“人类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只要一把尖刀刺中心脏,就足以置人於死,何况是这种药效极强的药。”他倾近小墨,对她眨著眼睛。“杀人不难哦。”
“讨厌!”小墨娇嚷,更往夏昱人怀里钻。
“或许吧,但是杀人就一定要受法津制裁。”夏昱人手劲轻柔,声音却铿锵有力,坚定地宣告自己的立场。
“好,”彭老赞赏地竖起大拇指,“对了,你送到化验室那些黄色药丸,也查出里面含有大量的NBD3。”
夏昱人面无表情。
“我敢跟你打赌,不管是谁服用了那些药,只要他连续吃上一个礼拜,保证翘辫子。”
还是没反应。不好玩!彭老无趣地撇嘴,站起身来。
“该说的我全告诉你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今天谢谢您老了。”
“嗯。”他挥挥手,走了。
夏昱人目送他离开,回头对服务生示意。一客香蕉船不久就送来了。
“小墨,快点把东西吃了,我们好走了。”
她抬头,颇感意外。“我没叫香蕉船呀。”
“我知道,我替你叫的,快吃。”
又吃?奇怪,阿昱最近总是要她吃东西。“我们一起吃?”意思是,你喂我,我喂你。
“好。我先。”夏昱人简单点头,反正他的用意只是要小墨吃东西。“来,打开嘴巴。”
“嗯。”小墨甜蜜蜜地张开嘴。
第六章
由三峡一路坐公车到瑞芳这一段距离并不短,若再碰上塞车,耗费的时间更难以计算。但夏母却不以此为苦;她喜欢坐公车,喜欢用车上形形色色的人们,来对映她早年那甜蜜温馨又有些伤怀的往事。
如果阿昱他爸还在世的话,大概也有那边那位中年人那般年纪了吧?
坐在她左前方的,是个著正式西装、身材稍胖,小腹微凸的中年男子。她悄悄观察,悄悄忖道:当然,阿昱他爸比他帅多了。
没人会怀疑这点的。想当年,阿昱他爸可是号称三峡分局第一的美男子。夏母嘴角浮起一抹微微得意的笑。她会下嫁,或多或少也是冲著他那张俊脸;当然,还有他的温柔深情……
“哇!”
突来的声音把她大大吓了一跳,“啊!”
“啊,哇哇!”
夏母定神看去,是隔壁座位的小男孩,不知为何缘故,立在她面前,对著她哇哇大叫。
“小凯!”男孩的母亲惊喊,伸手抓他,边对夏母道歉,“你在做什么?快回来坐好!小孩顽皮,对不起呀,太太。”
“没关系。”夏母礼貌地领首,心底暗犯嘀咕。
好没家教的男孩,真是要不得。还是他们家阿昱好,从小不让她操一份心。阿昱也曾六、七岁啊,就没他这么顽皮。他们家阿昱,从小就是个有礼得体的小绅士。夏母得意又骄傲,随即,神色又黯淡下来。
许是因为丧父的关系吧,阿昱较同龄的孩子早熟了许多。当她还沉浸在失去丈夫的哀恸里,他已经成熟得足以打理家里的大小事;想想,那一年,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男孩呵……
温馨又伤怀的往事,一件又一件,足够她在往后的日子细细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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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作响的时候,大师正把头埋在八卦里,嘴巴乾为阳、坤为阴的念。
铃铃铃……
“啊!”他轻呼一声,八卦盘整乱掉。“可恶!”他咒了声,“到底是谁?”不管是谁,他决定不去开门。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可恶!”来人显然很闲,竟把门铃当成歌曲来按。这下他不开门好像不行了。
铃铃……
“来啦!”他没好气地应道,终於妥协。
门一开,他就听到一阵笑语。
“瞧,我就说他在家。我们是老朋友了,他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
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大师翻白眼。
“是是!你很厉害行了吧。”Emily笑著,转向大师,“战伯伯,您好。”
原来是梅老和Emily。大师稍松口气,马上又皱眉。他们和夏妈妈比较,同样麻烦。
“你们来有什么……”他突然顿住,目瞪口呆看著那个撑著伞,施施然走来的妇人。
今天是他的末日吗?!
“大师,我又来叨扰。你怎么站在门口?”夏母笑靥笑蹈如花,“你有客人啊……这两位挺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