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看著女儿几乎是落荒而逃,不解地摇了摇头。
“我有这么可怕吗?”她喃喃自语:“算了,我还是再去找大师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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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基於什么神秘力量,竟教他一再妥协?他从来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呀。夏昱人不解地摇头搔脑,复而仰首看天。莫不是,这宇宙间真有什么不可知的力量在驱动人们的身心?
“阿昱?”
“嗯?”夏昱人回过头来,对上她不表赞同的眼睁。
“开车的时候要专心,不要东张西望,想东想西。”小墨说著,用双手捧住他的头,转回正确位置。
“嗯。”他下意识抬手,按住她受伤的食指。“我没有问题。倒是你,小心动到伤处,疼的是自己。”
“才一根指头嘛,而且医生包得很扎实。”阿昱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夏昱人踩煞车,停下来等红灯,一边回头嘱咐她:“你要记得,到了警局──”
“只能乖乖坐著听,不能插嘴,不能发表意见,不能打扰到你们办案,更不能把今天听到的事说给任何人知道。”小墨抢著说,然后夸张地大叹一口气:“阿昱,每回我跟你来,你都要复述一次,我都会背了。”
夏昱人无声苦笑。他不是故意要像个老妈子般罗唆不停,而是……唉!说到底,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小墨涉入这件事。
“好啦好啦,你就当满足人家的好奇心,又会怎么样?再说我哪次误过你的事了?”
“可是万一发生问题……”
这个小墨可一点都不担心,“我只是听,又不参与行动,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有你在嘛,你会保护我啊。”
我的天!夏昱人无声叹息,再一次仰首望天。一定有!一定有什么不可知的力量控制了他的意志!
绿灯亮了,他认命地重新让车子往前行。不管是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抑或他自身的屈服,他都要带小墨回警局听取虎仔的报告。
车停在三峡县警局门口,小墨快手快脚跳下车,同朝她奔来的滴滴打招呼。
“嗨,滴滴,又见面了。”
“是呀。你又跟来听取报告?”滴滴问,同时探头瞄瞄还坐在车里的夏昱人。
“别理他,还在闹脾气呢。要麻烦你带我进去。”
“没问题,虎仔一定也很想见到你,跟我来吧。”
看她们手牵手相偕走进警局,夏昱人忍不住发出叹息,他认命地下车跟著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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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虎仔起身,微微弯腰为礼。
“嗯。”他刚刚走进来,听到虎仔在对小墨说:欢迎你来,老位子是吧。天!警局里居然有一张椅子是为小墨而准备的?!发现自己又有叹息的冲动,他忙深吸口气。“都坐下吧。”
他们各自坐下,成一个四方型,小墨照惯例坐在夏昱人对面。她对夏昱人微微笑,夏昱人对她皱眉头。
“这是刚从美国调来的照片,”虎仔忍住笑声,正经说:“章杰太太身中三刀,当时法医有在现场拍下中刀位置。老大,你看,”
“你乖乖坐好,不许看。”夏昱人先警告小墨。
小墨嘟著嘴,对他扮个鬼脸,往后坐,把背靠在椅背上。
夏昱人接过照片,研究似地盯著瞧。虎仔和滴滴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疑问的表情。章杰太太死的时候眼睛和嘴巴都瞠得很大,显然受到极大的惊吓,脸部表情扭曲,皱褶满布,加上她身中三刀,血流了满地,整张照片就是鲜红的背景中一具人体,十分诡谲可怖!夏昱人却目不转睛地盯著看,他难道都不感到害怕?不觉得恶心吗?
“照片拍得很清楚,我们可以看到,章杰太太身中三刀,分别在左肩、下腹即、心口。尤其心口间这一刀,直插而入,立时毙命。”
“听起来好像是个职业杀手的手法。”
小墨小声发表意见,夏昱人微微一笑,虎仔皱著眉叫出声来:
“不是杀手,她被人抢劫,是个抢匪杀了她!”
“一个抢匪可以准确的一刀插入被害人心口?”小墨不同意地直摇头,“我不信。”
“他不是一刀就插入心间。他是先砍左肩或下腹,被害人反抗,他才会错手把人给杀了。”滴滴解释道。
“是吗?”夏昱人声音轻缓:“那她怎么都没有叫?”
“嘎?”叫?要叫什么?
“对啊。”他的脑、他的思绪高声叫道:“如果有人一刀砍中你的左肩,你一定会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这是正常反应,可是……
虎仔和滴滴面面相觑,两人都哑口无语。
夏昱人的声音始终没有高低起伏,轻慢缓和:“可是她没有叫,因为她没有机会叫。”
“凶手一开始就打算置她於死地。他一刀插入,章杰太太张大嘴巴,还来不及叫出声,就已经死了。如果凶手是先砍左肩,她一定会叫,会引起骚动,她也会抬手去捂伤处。可是照片上她双手大开,嘴巴张大,惨叫还卡在喉咙里,这表示她在第一时间已经死亡,后来的两刀和皮包被抢,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法。”
夏昱人说完后,室内至少有三分钟的安静无声。小墨忖道。然后她才听见虎仔期期艾艾、又有些迟疑的声音:
“如果……如果凶手目的在杀死她,抢劫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法,那么美国警方盯调查不就完全岔掉了?”
“难怪他们始终破不了案。”滴滴低声咕侬。
“这位太太是什么大人物啊?”小墨发出疑问,“居然有人特地跑到美国去杀死她。”语毕再悄悄打个呵欠。
夏昱人同滴滴、虎仔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吩咐道:
“去查。我要章杰太太生前的交友情况,她得罪过什么人?”他的声音很轻,虎仔和滴滴却感到很兴奋,“还有,我要知道她是基於什么理由要选择美国为旅游地点。”
“是!”他们应答得响亮有力。
深入去查,才惊觉这几件看似平常的死亡,背后却大有文章。到底他们还能挖出多少惊人的内幕呢?
夏昱人看了小墨一眼,随口吩咐虎仔:“说下去。”
“是。老大,这里有另外那三个女人的死亡报告,”虎仔推来一叠资料来。“还有法医的死亡证明书。”
夏昱人看也不看,迳自道:“麻烦你念出来。”
“哦,”虎仔於是翻开资料,“埃弗伊女士死因肺结核,死亡时间,一九九八年十月八日。”他开始一长串的报告。
滴滴双手交叠在桌面上,暗暗呻吟一声。听虎仔报告,会令人打呵欠的。他在做报告时,总是面无表情,声音没有高低起伏,背书似地一直念,念得人头发昏,念得人叫救命。她斜眼看过去,小墨正不住的点头,打起瞌睡来,好羡慕啊!不像她,连睡觉梵都不行。
小墨的确快睡著了,昨晚在医院根本没睡好,今天又一大清早爬起来,精神体力都已到极限……
“第二位是韦女士……”
夏昱人打个手势,虎仔会意地继续独白,他一边说,一边看著夏昱人悄悄起身,脚步轻盈地慢慢抱起已经睡著的小墨,再慢慢走出房间。
“死於二○○一年五月……”
“够了够了!”滴滴受不了地叫:“主角都走了,你这个旁白可以停了。”
“呼!”虎仔吐出一口气,“你当我喜欢呀?要不是老大命令,我还不屑当人家的‘睡前床边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