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扬冰冷的眼睛一扫,阿琅吓的连话都不敢说。
“你胆敢说和你无关?”
“阿琅,别跟他多说,我们杀了他再说。”赖昆和手持匕首,往凌旭扬冲杀而来。闪闪的寒光围绕着凌旭扬周身,宛如一条带毒的银蛇。
凌旭扬虽然壮硕,但是行动却灵活地如出山的猛虎。赖昆和下手虽然凌厉,但是丝毫碰不到凌旭扬一分一毫。
“阿琅,发什么呆?快下手,快下手。”
未待阿琅回过神,凌旭扬利落的一个旋身,反手将赖昆和的匕首夺下。
凌旭扬冷着眼,扫过愣在一旁的两人。
“你们不该对她动手,既然你们这四只手做了不该做的事,那也就没有留存的必要。”凌旭扬抖动匕首,亮晃晃的寒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骇人。“它们废了比较好。阿琅你可以留下你的命,不过你那双手……”至于赖昆和,却没得选择,只有死路一条。
“我……我不是……”就这样要他一双手。这未免……未免……
他不过是跟来看看,应该不至于要赔上一双手吧?
“所以你要的是手,命可以丢了?”
“大当家饶命,是昆和他……他拉我……”阿琅全身颤抖的犹如风中残叶。
饶命?要他饶他原本无可厚非,但是一牵扯到秦暖暖,可就没这么好说话。
“你求我,不如向她求情。”凌旭扬把目光移到秦暖暖身上,她空洞无神的双眼却让他心惊。
空的,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木雕人像。更像是毫无人味徒有外貌的瓷偶娃娃。的确,由那张发白而无血色的脸来看,秦暖暖受到的惊吓不轻。
“不是……饶了我,是阿琅,不是我!是他要我先驯服……”赖昆和突然双膝一屈,碰的一声往地上跪,与先前嚣张的态度判若两人。“夫人,请你饶了我、饶了我。”
他跪着前进,移到床边,捉着秦暖暖的双腿求饶。
“无耻。”凌旭扬哼道。
秦暖暖却无动于衷,连问也不问,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好像将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但是又像眼前的凌旭扬根本是透明、不存在似的,对他视若无睹。
“夫人,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
秦暖暖仍然呆坐在床上,理也不理人。
“暖暖!”陵旭扬心急了,他不要她这样,她不应该这样的。
是他们,是他们把她害成这样的。他们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她已经做了决定,你们都、得、死。”凌旭扬咬牙,一双铜钤大眼喷火似地血红。“现在,就算是你们肯赔上一双手、一双脚,也于事无补,也化解不了你们的罪恶。准备好受死了吗?”
呵呵,赖昆和冷笑。小心地低着头,掩饰得很好。他是准备好了,但是该受死的人绝不会是他。
“夫人,你……”他一个箭步往上窜,龙爪手一伸,扼住秦暖暖的咽喉。
“暖暖——”可恶,他居然没防他这卑鄙小人。
凌旭扬一急便欲往前迈步,却被赖昆和喝退。
“退后。还是你要我扼断她的咽喉?”他微微加重力道,秦暖暖雪白的颈项上立时出现几个嫣红的爪痕。
“暖暖?”
异于常人的,秦暖暖对他加重的力道没有一丝反抗,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凌旭扬微敛着眉,思索着如何解这个局。如果他处理的不好,她若伤到一丝一毫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爬过来,像狗一样过来舔我的脚趾头。”他得好好羞辱他,让他知道现在苍狼山到底是由谁做主。
“罢了!”没有迟疑,凌旭扬倏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回来!你不要她的命了?你不回来,我就杀了她泄恨。”赖昆和咆哮。为什么明明有王牌在手,他却占不到优势?凌旭扬不是很在乎她吗?否则她哪有机会伤他?
“回来——我说回来!”赖昆和怒了,像个要不到糖吃负气的小孩。
背过身的凌旭扬,已经是一头冷汗。一面要克制自己回头看她的冲动,另一方面又要冒着失去她的风险。如果他选错了呢?再看到她的时候,会不会她雪颈上已经多了一个窟窿?
凌旭扬每走一步,心里就多一分沉重。
他爱她呀。
原以为一开始只是惑于她的美色。紧接着,以为想留她在身边只是因为他失去的太多,所以下意识的掠取,而不考虑是不是真的想要。
但是这样的心惊,这样的忧惧绝不是单纯的惑于美色、单纯的掠取所能解释。如果只是单纯的惑于美色、单纯的掠取不会有这样的心焦如焚。
赔上自己的自尊算不上什么。但是即使摇尾乞怜,依然不会有用。所以,他决定下一步险棋,赌赌自己的运气。
“凌旭扬,你给我回来——”赖昆和赤红双眼,不信他会如此不在意她。
凌旭扬走出房间,赖昆和也怕埋伏,而死守在靠墙的床上不敢跟出。
“阿琅,你去看看。”
“我?”阿琅指着鼻子,百般不愿。他认清了赖昆和的真面目,卑鄙,享乐抢先,但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却全推到别人身上。
他手握着秦暖暖的性命,但那或许威胁得了凌旭扬,但对他却起不了作用。
“我不去。”阿琅摇摇头。凭什么要他先出去探凌旭扬的底?
“你……”可恶,他居然敢这样对苍狼山未来的主人。
“我才不去。”阿琅虽然傻气了点,但却固执到了极点。
赖昆和的双眼转而杀气腾腾。以前,他和阿琅平起平坐,他可以不服他。但现在由不得他不去。
当他还计划着如何对付不听话的阿琅时,倏地一声巨响,凌旭扬从另一方破窗而入,双手执着他的脑袋使劲一扭,几声颈骨碎裂的声响后,赖昆和登时毙命,连话也未能说上一句。
赖昆和瘫软地倒向一边,失去支撑的秦暖暖,缓缓地向后躺,而凌旭扬魁梧却灵巧异常的身形填补空缺,承接住独自封闭的佳人。
凌旭扬拦腰将秦暖暖抱起,秦暖暖一双不解世事的眼瞳,好奇、不畏惧地看着眼前杀气正盛的男人。
“暖暖?”凌旭扬轻抚赖昆和留在她身上的印子。极其轻柔,怕她痛,也怕惊动了她。怕惊动她是因为他觉得她荏弱的像个孩子般急需呵疼。
凌旭扬轻拍秦暖暖的背脊,希望能给她注入力量,后者则执起衣袖替满脸灰土的他拭去污渍。
“暖暖!”凌旭扬猛然一震,这样的温柔是她从不曾给的。
她对他会不会也……
他能这样期待吗?
秦暖暖静静地别开头,不解于凌旭扬的情绪反应,独自透过凌旭扬破墙而入的大洞,瞪视朗朗青天。天是澄蓝的,秦暖暖的情绪无波。
她终究让他失望了……
* * *
明亮的厅室,富泰的秦王爷抖动一身肥肉坐在榻上。内厅墙上的一道小缝里,筑然的金光由内射出。
“什么?龙涎被盗取了?”秦王爷怒极地击了下掌。“那是要进献给皇上的神物呀。你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斩。本王好不容易取来的神物,就这样让你给毁了。”
“是……是。”站在前面的侍卫抵不住秦王爷的咆吼,微微退了一步。
老天,他更想转头就跑,也比当场被抽筋剥皮来得划算。如果,如果他能赤手空拳的抵挡一干侍卫,就有活命的机会。
“启禀王爷……小的已打听到龙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