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我是杀遇,但是先前你就应该知道。但是,我没有用盗贼那一套对你,甚至没有对你用强。那是因为我……”
“放开我!”暖暖忿忿地踢了一下凌旭扬的膝盖骨,后者不动如山。“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说你没有对我用强,那现在就放开我。”
“你……”
“空口说白话,谁都会。但是说出来却不见得人人都做得到。”存心激怒他似的,秦暖暖语带尖酸。
“可以。”凌旭扬放松了手劲,但是仍圈住了秦暖暖。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用强?”秦暖暖仍不死心。生死置之度外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有逃的机会正常人都不会放弃,是吧?“你还是对我不放心,还是不信任我?算了,这样也好。起码我不会再奢望,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凌旭扬微不可辨地叹了口气,缓缓松手。这一次,不再圈在秦暖暖四周,而是真的放她自由。但是,他还没有让她走的准备,他也不会让她走。
“你……”秦暖暖欲言又止。“谢谢。”
秦暖暖踮起脚尖,将暖暖嫩嫩的朱唇往上送。
她的生涩、娇羞他看在眼里,完美无瑕的容颜也叫他怦然心动。凌旭扬忘记她先前的谩骂,先前的无理,他的唇凑上她的。
她香郁的檀口甜得不可思议,棉花般柔软的身体紧抵自己贲起硬如坚铁的筋肉,叫人不敢过分粗狂。深怕一不留意就将他的瓷偶娃娃捏碎。人间怎么有这样一个女人,叫他无法自拔?
理智沦陷前,秦暖暖悄悄将抵着他胸膛的手抽回。不动声色地拔下发簪,往他腰腹间一戳。腰腹是人体最是柔软的部分,也是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你……”反射地,凌旭扬将秦暖暖甩开。
她居然利用自己的身体,趁他为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下手偷袭他!
秦暖暖由着脸,看着凌旭扬狰狞的面容,脚却移动不了分毫。她不是应该飞快地从地上站起来,拔足狂奔。怎么……怎么一见到他不可置信且带着愤怒的双眸时,一切全走了样?她不是应该。
凌旭扬手抚着腰腹,拔出插在上面的发簪。
该死,这小女人下手一点也不留情。发簪只剩簪顶的装饰部分,其余全没入自己的皮肉中。
“你要为此……”凌旭扬不顾溢出指缝的鲜血,向秦暖暖移动。
不行,他要过来了。他一定会把她切成碎片喂狼。他变得好可怕,表情变得好狰狞……
不知从何而生的一股力量支撑秦暖暖站起,向前狂奔,远远将凌旭扬抛在身后。该死,她又不能呼吸了,脚已经失去知觉。更惨的是,山道上铺满的碎石子很有可能冒出头来狠狠地绊她一脚。
“回来,没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凌旭扬在她身后咬牙切齿地吼道。
该死,他居然让这个女人给骗了。
凌旭扬的气势震慑住她,只一迟疑,两人的距离又拉近。
“我不会让你好过,你……”
秦暖暖连忙向山下狂奔。奔过这个下坡,城镇就在不远。
“秦暖暖,你敢再走一步,你一定会后悔!”
凌旭扬恶声恐吓在耳后响起,即使是下坡路段秦暖暖依然冒着一路滚下山的危险加速。
“你每离开我一天,我就杀一个人。你等着看我屠城吧。”凌旭扬不追,伫立在山道上。
因为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他剑下,所以她是不会离开的。如果她真狠得下心走,就不会在看到劫花轿现场的惨状后和他决裂。不过,如果她真的走了,他一定说话算话。他不会在乎要多杀多少人,不会在乎在下了十八层地狱后多下一层。
“呀……”闻言,秦暖暖猛然煞住脚,却被小石子绊了一下,及惯性作用下往山下滚。
本来,她可以一路滚到山脚,却在半途被突出的半截树木拦住。
手上、头上的伤加上痛彻心扉的撞击让秦暖暖昏了过去,而立在一旁的凌旭扬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昏厥。
“这是你自找的。”凌旭扬走近,用脚尖踢了下秦暖暖,冷冷的语调听不出是怒、是怨、是怜,是爱。
她就像那个怀胎九月生下他的女人般下贱,一样背弃他,一样用甜言蜜语哄诱之后毫不留情的将他抛在身后。他该一掌打死她,就像对付扰人的蚊蝇一般。但下意识地,那双不听话的手却轻轻地将她拦腰横抱……
他还是该死地舍不下她,他不是最恨被人欺骗的吗!怎么不放任她在这儿自生自灭?
第五章
秦暖暖自床上悠悠转醒,下半身的疼痛却让她宁愿仍不醒人事。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不过是停下脚步,却没想到自己会像球一样一路滚下山。
屋顶像漩涡似地在头顶旋转,秦暖暖合上眼,不想再看。再看,她怕会晕死在床上。好不容易天旋地转的情况终于停下了。秦暖暖揉揉额角,环顾四周。
该死,这是什么鬼地方?
秦暖暖骂不出声,屋内的烟尘让她咬了好一会。
该死,凌旭扬居然把她丢在柴房里。居然在她滚下山以后,不顾她死活的将她扔在这里等死。她根本不该对他这个杀人魔王有所期待。她还以为他会一刀给她个痛快,没想到他居然打算活活饿死她。这就是他要她留在他身边的目的?
该死,凌旭扬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小人。
忿怒地,秦暖暖的粉拳捶了下地面,在肿痛之外又增加了房内空气的含尘量。她知道这样根本无济于事,但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初,她为什么不干脆点把发簪刺入他的心窝?如果一刺就能把他刺死,现在她也不需要和满屋的灰尘、木屑为伍,更不需要提心吊胆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下山屠城,什么时候会开始折磨她。
秦暖暖瞥了瞥木门,虽然老旧但是对她而言依然是个冲不破的藩篱。在她刺了他一下之后,不用说,那道门必定被大锁销得死紧。就算门没上锁,谁又知道门外会不会是等着迎接她的刀山、油锅?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省点力气吧。”秦暖暖不以为然地叹口气,她是不会妄想逃出去了。现在,她就是连动一下都懒。他说过,她不在他身边一天,他就杀一人,不是?
透过窄窗,皎洁而明亮的圆月将银光洒在屋内。住柴房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熬。
* * *
凌旭扬独坐在桌前包扎伤口。长臂笨拙地绕到身后,再由另一只手在后接应。
该死!
凌旭扬拧起眉头。全身上下不知留下多少伤痕的他,居然为这样的伤皱眉引不应该是这样的。以前,就算是要刨下手上的烂肉,他也绝不皱一下眉。是因为下手的人是她,所以这点剑尖大小的伤才会让他特别难以忍受吗?
混蛋。
说好不想她的。他不是一再告诉自己,绝不再去想那个欺骗他的女人?现在居然,居然……
只这么一分神,原本灵巧的手居然不听使唤,让整卷的布条掉在地上。
“老大。”诸葛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凌旭扬门外。
听说凌旭扬和秦暖暖出去一会,没多久秦暖暖就被抱着回寨。会不会,他错过了什么?
“老大?”
凌旭扬皱了眉。这么晚了他还有什么事?
诸葛襟随便敲了两下门。“我进来了。”
凌旭扬正想阻止,诸葛襟已经闯入。
“有什么事明天再谈。”裸着上身的凌旭扬毫不留情地将门开得更大,一副送客的模样。他就是不想让寨里的人知道他伤在秦暖暖手上,所以才一个人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