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有情!无识不满的控诉言犹在耳,他瑟缩了一下,为这句话的杀伤力而栗。
会吗?我对她动情?
他低首,独对空虚的臂弯愕愣,她几次让他拥个结实,怀抱中她柔软温驯的触觉仍残存着余韵,没有她的胸口出乎意料地茫渺,像是遗落了重要的东西……
“动情,会吗?”他将脸埋进双掌中:“小娜,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这是真的吗?无情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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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你的救命恩人。”
芝苹贴墙而立,意念集动,化为力量波朝来者击去,未料却被他周身的黑雾吸收融合,为黑压压的茫雾添抹赤焰娇炽,流光绕闪,气势锐不可当;而半浮雾中之人更是一身霸主风范,硬是教芝苹无法再次攻击。
“你是江芝苹?”他凭藉着一面之缘认出她,在人界他曾见过她。冷漠透骨的声音,彷似绕房回震,芝苹还能听到回音,他的开口令芝苹骇疑交加,他是谁?怎会知道她?
“绿音在哪里?”
“绿音?”芝苹杏眼圆睁:“绿音来了?你……”她灵光倏现失声喊出:“你是冷寞?!”
“绿音在什么地方?”冷寞抑住不悦,不甚耐烦。
“绿音不是在人界?”芝苹的心吊得老高:“你怎么知道我在魔界?绿音出了什么事?慈宁和奕霆呢?”
冷寞见状就知绿音并不在魔界,一个敛眉便要离开,芝苹却撞上来拉住他,他不免惊异,这女娃竟能突破他力量黑雾拉到他,她的力量不可小觑。
“告诉我……”芝苹撞到他身边的雾时,有如撞到疾驰而来的火车般,差点打散了她的力量,强咽下涌上来的血腥,她找回了她的坚毅。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要知道——”她忍不住内伤地逸出鲜血,但她却擦也不擦,双眸紧盯着冷寞:“告诉我?”
冷寞诧然见到她的“气”转为血红,然后燃扬跳跃在她周身,活似燃烧愈旺的火焰:“你再不放手,我就杀了你!”
“哈!”芝苹的手抖都没抖:“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就是死,我也要缠你到天涯海角!”
绿音曾提过这个江芝苹对她很照顾,她是她最推心置腹的朋友!
冷寞忆起绿音的话,放缓了戒心收回黑雾:“你放手,我替你疗伤。”
“不!你先……”
“放手!”他冷喝:“不然你就是死,也听不到我说一个字。”
芝苹这才松手,一个踉跄便跌到地上,胸中的剧痛和唇边直逸不停的血愈演愈烈,但她都不在乎,眼神锐利急忧不曾稍离他的魁梧身躯:“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冷寞两手搭上她双肩,释出力量平复她体内创伤。
“求求你,冷寞!”芝苹泪珠快要压不住了:“不要管我,先告诉我这二个月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绿音和丁慈宁被掳走,谢奕霆目前在精灵界生死不明。”冷寞惜言如金只扼要说明,但此短短一句话,却如炸弹在芝苹眼前爆开。
绿音、慈宁失踪,奕霆生死不明……
“此处是整个魔界唯一呈人气反应的地方,我本以为绿音被囚于此,所以潜入。没想到魔界抓的人会是你。”
“带我离开魔界!”芝苹清泪两行潸潸滚落,但她的语气却明晰铿锵:“冷寞,拜托你带我一起去找绿音。”
“不行,我若带着你穿透结界,必会引魔尊感应到有人气闯出结界而追杀,我不能浪费时间,绿音还在夜刹国等我,和无情正面冲突是不智之举。”
芝苹的脑子又轰然作响:“你是说……魔王就是无情?”
冷寞功成收手,他也不明了为何魔尊会将她囚禁在此,难道四异对无情重视的宇剑有什么助益?不然无情怎可能无故将她豢养在全魔界生机最盛之地?
“江芝苹,念你曾出一臂之力治疗绿音,我今亦治愈你内创,自此人情还清,绿音和你两不相欠。还有,别养这种吸血蜘蛛,因为她的毒足以让你死十次。”说罢,他就隐去不知其踪。
魔王不会帮你的,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不会允诺你任何要求。
难怪他敢那么大胆地出言不逊贬辱魔王,因为他就是魔王!
她的心,她的情,她的告自,全是笑话,全是他闲暇用来消遣的笑话!她只是他饲养的动物,连个“宠”字都沾不上的畜生!!
什么救她,什么为她好,假的,全是假的!
“为什么要骗我?”她瘫趴在地,泪似暴雨:“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人生是建筑在别人的谎言中?父亲的谎言,他的谎言,甚至是无识的谎言!她被人要得团团转,为情害相思,为义愁锁眉,到头来竟让一名外人揭穿她活在谎言中!
“不!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芝苹声嘶力竭,不要命地捶地,捶得双手一连响起三声骨折声,麻木的芝苹直到举不起手时才狂喊:“无情!”
力量蓦然呈圆波状暴张,震动了情居,更震动了半边光魔天,凡力量所至必引发地震,由强至弱,撼摇了光魔天,也撼摇了魔界!
“无情!”
“芝苹!”无识破门而入,骇于地震,更骇于芝苹的激烈:“芝苹,是我,让我过去,平息力量让我过去!”
被红光拒于尺外的无识不住高唤,芝苹干笑了两声,呼吸一窒,人昏厥了过去,红光倏灭,地震也慢慢消退,无识冲到芝苹身旁,运力巡查她的情况,焦虑忧慌的他不知所以然,为什么她会突然激狂?
然后,他看见角落里的蜘蛛尸体,眼,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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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带你去,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无识心力交瘁几近崩溃:“芝苹,你冷静点,不要逼我……”
芝苹半垂眼睑,神色木然,自他以力量冰醒了她之后,她就不让他靠近她,甚至不要他医她脱臼骨折的掌,就如此坐在地上像尊石膏。
“唉……”无识真是没了主意:“芝苹,先让识哥看看你的手好不好?”
“我要见无情。”她只有这句话。
无识知道芝苹的平静太诡异,他进门时还看到她疯狂嘶吼的泪水,而今泪痕犹在,她却已不波不浪,冷峻得似古并内冻结千年的冰霜上,这教他怎不无措?
“芝苹……”
“识哥。”芝苹没有看向他,但声音却有条不紊:“如果你不带我去,告诉我方向也可以……”
“芝苹,我不……”无识的话断在芝苹的话中。
“不然,就是我死!”
无识晃了晃,退一步稳住自己的身形,闭上了眼睛。
风量盈盈,掠过两人之间,没有带起一丝嚷音,连风铃也没有动。
“好。我带你去灭日城。”
窗棂的斜影盖住芝苹,软坐地上的她,没有喜也没有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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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魔天地震?”
“是的,据来报光魔天在半个钟头之前,曾发生一阵为时不长的震动,震幅不大,却很罕有……”
“我知道,下去吧!”他连眼皮也没抬地遣退报卒。
闇魔地三令互视,猜不到他何以无动于衷。
“王,光魔天……”
“我刚才说:下去。”其意是包括她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