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我又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可以见一个爱一个,再说,管仲伦好不好是一回事,他可是续仲的老爸,我不能只想到自己而已。”
吕英华边说边坐进她的红色跑车里。
“你要去哪里?”
“老太婆要我过去听训。”吕英华仰头一笑。
“去见她?她凭什么对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吕李秋月不满地说:“她以为她是慈禧太后啊!”
吕李秋月的一番话换得吕英华一阵大笑。
“你笑什么?”
“我笑我们真的是一家人,我曾那么想,续仲还直截了当的对她说,她好像慈禧太后呢。”
“真的喔?”吕李秋月孩子气的说:“果然是我的乖孙,我等下去帮他买玩具,奖励他一下。”
“他不会爱玩具的。”启动了车子,吕英华丢出一句,“帮他买股票他会比较中意喔。”
车子行进间,吕英华拨了通电话给管仲伦。
“英华,你要过去见我奶奶吗?”管仲伦劈头就问。
“对啊。”
“那我也会回家一趟。”
“不用了,你怕你奶奶把我吃了不成?”吕英华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阵阵触动了管仲伦的心弦,他知道自己绝对放不了她,就算得引爆家庭革命,就算要他放弃管家的继承权,他也会据理力争的。
“不要忘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要同舟共济啊。”
“嗯,好吧,我们在你家会合。”吕英华不再拒绝,她的心被他温柔的话弄得暖洋洋。
现在,她百分之百确定,她是爱他的。
* * *
啥?去上新娘学校?老太婆有没有搞错啊?她都多大年纪了?儿子五岁半,自己博士学位都拿到了,还要她去上新娘学校,那岂不是要笑掉人家的大门牙!
“老奶奶,你这是整人游戏吗?”她皮笑肉不笑,极度压抑着不让自己的脾气爆发。
管吴菊面无表情的说:“我们管家是上流社会的领导者,想当我们管家媳妇的也都是有名望的富豪之女,她们为了进管家,可是卯足了劲努力的学习上流社会的礼仪,你要是觉得勉强,我不会强逼你的。”
管仲伦听不下去了,“奶奶,要结婚的是我,我需要怎样的女孩我自己很清楚,就算英华没有学什么鬼新娘礼仪,我也不在乎。”
“但是她什么都不懂却会丢管家的脸,你不会愿意让你自己的夫婿因自己而丢脸吧?”
老奸巨猾的老太婆,明知道她无法反驳还故意用这套。
吕英华心底在骂,但嘴巴假笑,“当然不愿意。”
看到管仲伦那么护着她,她不能只想到自己。
“那就对了,学习礼仪对你并无坏处,你该庆幸自己有这个机会才对。”
“谢谢了。”
“英华,你不必那么委屈……”
“没关系,只是上上课,没什么。”
看来她丝毫不知道所谓的新娘学校所教的是什么,那里对于一般女性而言,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他真的很舍不得让自自己喜欢的人去那种地方活受罪,“我退出管家好了。”
管吴菊不悦地以拐杖敲着地板,“你敢再说一次,就不要怪我不顾情面。”
“是奶奶不讲理,不能怪我。”
他们毕竟是祖孙,吕英华不想他们撕破脸,忙拉着管仲伦安抚,“没关系,我可以忍受,因为我不是富家女,所以什么苦我都可以受。”
“就因为你不是那些富家女,我才不让你去,你根本不知道那种地方有多可怕。”管仲伦语气急促,全力想要制止。
“有多可怕?”
“那里会把人改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听起来就粉可怕,自己不像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
但是为了爱,为了他们一家三口未来的幸福,她一个人苦一点,先让老太婆满足一下,过了她那一关,以后的事情她也管不着了。
“没关系,我可以忍。”
“不,我反对。”他就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并不希望她刻意的改变自己,“奶奶,难道您非得要毁了我的幸福不可吗?”
“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子,你以为这世界很容易混吗?你要不比别人强,别人就会把你踩在脚底下。”
“所以您一辈子只想踩着别人高高在上,却永远没有想过,您就因为看不开贫贱富贵转眼空的道理,注定一辈子都要孤独。”
突然间,吕英华同情起管吴菊,因为她除了有钱,其他什么也没有。
“仲伦,别说了。”
“你也不必替我说话,就算你帮我说话,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主意的。”
“我从没有想要让您改变主意,我会去,并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我想要为我所爱的人作努力。”
为什么被百般刁难,吕英华还可以笑得那么自得?
这一点,管吴菊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那就不要议论了。”
看来事已成定局,管仲伦即使想要阻止,也改变不了吕英华的决心。
第九章
果然新娘学校不是人待的,什么坐要挺直腰杆,每天泡茶当作功课,讲究得好像随时要出国去比赛。
见人就是九十度的鞠躬礼,不管何时都是,是、是、是。
微笑不够看,还要笑得好像一朵灿烂的花,但是绝对不可以露出牙齿来。
新娘学校,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管仲伦说这里很可怕了。
才几天,她瘦了一大圈,甚至有了想逃的冲动。
不过,她想到管仲伦,想到儿子,最后她忍下来了。
重来一次。这句话她听了不下十回,泡茶泡到快要起水泡真的很夸张,但这是事实,她欲哭无泪,只能继续努力。
如果在走道上,大家一定都是大家闺秀,但是一离开老师的视线,许多女人就变了样,例如女人天地的厕所,那些原本讲话轻声细语的女人,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甚至还原形毕露。
“花子,你知道紫织小姐去哪里吗?”有个女人问。
吕英华并不是故意要偷听,而是她本来就在厕所里面,现在出去反而怪怪的,只好继续蹲马桶。
另一个女人则说:“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啊?”
“紫织小姐去了台湾。”
听到台湾,吕英华突然好想家,好想爸妈,好想管仲伦,也好想吕续仲。
“去台湾做什么?台湾又不好玩。”
“人家紫织小姐才不是去玩,她是去相亲的。”
“相亲?和谁?”问问题的音量扬高了好几分贝,惟恐天下不知她有多讶异似的。
“和仲扬企业集团的二少东。”
吕英华在心底一再强调自己不喜欢偷听,但是扯上管仲伦,她就非听不可了。
“哇!条件很好耶!”
“所以也要条件好的女人才会那么幸运啊。”女人回答的语气有点酸。
另一个又接说:“我们可就没那么好的命,顶多只能嫁给一个小企业的小开,跟人家紫织小姐不能比较的。”
紫织、紫织,那个紫织到底是何方神圣?
吕英华沉不住气了,推门走出厕所,顺便抓了个女人追问:“你们所说的那位紫织小姐到底是谁?”
“你又是谁?”
“我是仲扬企业集团二少东的未婚妻。”虽然没有经过老太婆同意,但是管仲伦已经私底下在她的手指上套上了钻戒,所以算数了。
“你开玩笑的吧?”
“一定是的。”另一个笑说:“白日梦我们也想作,但是没那个福气的啦。”
“请告诉我那位紫织到底是谁?”
“紫织小姐就是这所学校理事长的孙女,也是铃木集团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