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见了,吕英华十分火大,当然把她儿子搞丢的雷焰没那么好过,耳朵受点疲劳轰炸是在所难免。
“是啊,我当然知道他是你儿子,但是……”雷焰怕踩到地雷被炸得粉身碎骨,说起话来有点温吞。
“但是什么?”
艾美可怜他,替他接了口,“是这样的,是续仲自己暴露了身份,所以管仲伦就把他带走了。”
“死小孩!我一再交代他不可以见那个人,他却故意违背,简直就是存心要气死我嘛!”
明知吕英华在气头上不该多惹事端,但艾美还是鼓起勇气说:“到底是父子,血浓于水嘛,你总不能要他们父子一辈子不相认吧?”
“是啊!”
吕英华回头瞪着两人,冷笑着问:“到底为什么今天会变成这样,那是谁的责任呢?”
“我们是脱不了责任的啦,但是你自己呢?”雷焰不怕死地说:“就算我们计画好了要撮合你们,但是也无法代替你们弄假成真吧?”
这话说得吕英华满脸通红,那段过去是她最难以忘怀,也是她至今迟迟无法爱上男人的主要因素。
雷焰是对的,他们即使有心推波助澜,但是无风如何起得了大浪。
一切责任,仍旧在于她自己,怪不得谁。
“我知道了,我自己去找他谈判。”
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也真到了该面对的时刻了。
* * *
短暂的相识,认真的一刻,加上六年的分离,管仲伦和吕英华两人见面是见面了,但彼此却又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口才好。
老爸老妈不说话,儿子只好猛捣蛋了。
一会儿亲了母亲的唇,接着又印了父亲的唇,然后嘻嘻哈哈地笑说:“爹地和妈咪透过我间接接吻了。”
管仲伦听闻吕续仲的话,蹙起眉头质询,“你是怎么教导孩子的?”
“我不需要对你多作解释。”吕英华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拉着吕续仲,说:“我们回家。”
路被挡住,一堵肉墙却好像比真正的墙壁来得厚实,使得吕英华母子俩离去不得。
但,也许是潜意识并不那么想要离去。
六年了,她心中容不下任何男人,每当深夜,总会想起他的拥抱,所以,其实她也想弄清楚,心底对他是情是爱,还是只是一时的无知迷恋罢了。
因此她定住没走。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弄清楚真相罢了。”管仲伦耸耸肩, 得二五八万似的。
“不懂。”
“我懂。”吕续仲插嘴道。
吕英华白了儿子一记,警告他,“小孩子不要多话。”
“你是不是打算不承认续仲是我的儿子?”
“我有那么说吗?”她冷笑着反问:“你要承认吗?”
被反将了一军,管仲伦一时语塞。
一旁的吕续仲看得津津有味。
“他是我生的,我养大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吕英华气愤地表态。
“既然你那么说,那不介意作个检查吧?”管仲伦回以冷笑。
“不必了,我承认他是你的种,但是那又怎样?”
“既然你都承认了,一切就好说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说了,他是我生的、我养的,以前是那样,以后也不会有所改变。”
那是吕英华个人天真的看法,管仲伦可不认同她的说词,“以前我是不知道有个儿子在,现在我知道就不可能假装不知道,要嘛你就和我结婚,让孩子认祖归宗,不然我就争到底,然后把孩子送到非洲去当难民。”
“啥?你有种再说一次!”
“说几次都一样,他是我的种,教育他我也有那个权利,如果你执意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那我就送他去非洲当难民。”
儿子认为老爸只是说说笑,老妈却气急败坏。
啪地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甩在管仲伦的脸上。
“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送儿子去非洲当难民?她会先踢他进太平洋。
六年了,六年前战争开始,六年后战争依然没有画下休止符。
第六章
在商言商,管家的仲扬企业集团和永旭企业集团长年就有生意往来,身为永旭的副总裁,吕英华无可避免见到管仲伦。
仲扬企业集团是由管仲伦的大哥管柏仲管理,而有些生意还是由管仲伦出面洽谈,就如永旭的案子,两家是至交,而管仲伦和雷焰又正好是死党,来往自然更加频繁。
像现在正举行的大型宴会,大亨级的人物都会到场,身为主办人永旭的副总裁,周旋于宾客间也是她的责任之一。
“吕小姐真是能干,听说连雷总裁都对你赞誉有加呢!”
奉承阿谀的话听起来特别的刺耳,吕英华不仅不习惯,还非常厌恶。
想她在英国刚开始面临许多令她难过得半死的事,多少人不看好她,甚至等着将她从副总裁的位子上被汰换下来。
还有人说,她是靠着肉体爬上高峰的。
她偷偷的哭过,但哭过之后,她又挺直腰身站了起来,因为她想到儿子,想到他们母子漫长的未来,所以,她熬过来了。
然后就像现在一样,开始有人不停的对她奉承阿谀。
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这些围绕着她打转的富豪,或者是有钱公子哥,她发现到管仲伦出现了,而且意外的,他带了女伴。
才说要和她结婚,紧跟着就带着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这样的男人要她如何信任并托付终身呢?
“真巧啊!”管仲伦缓步走向她,手臂被一旁的美女紧紧的挽着。
看两人那么亲密,吕英华的胸口莫名其妙痛了起来,好像有把刀子在那割呀割的,很不是滋味。
“是很巧。”她回以公式化的微笑,并客套地说:“不为我介绍”下身旁美丽的小姐吗?”
管仲伦不语,他身旁的美女笑着抢白,“我是他的未婚妻,你好。”
未婚妻?
这死管仲伦,前不久向她喊话求婚,现在马上冒出个未婚妻来,存心玩她啊,
“真是恭喜你们了。”吕英华说着祝福的话,可是她的心却非常的沉重。
“谢谢。”
空气很糟吗?否则她怎么觉得好像要透不过气了呢?
“你没事吧?”管仲伦关心地询问吕英华。
身边的女子只是他花钱找来的临时演员,用意是要气气她,顺便报她六年前给他那些耻辱的仇。
可是现在他有点后悔了,生怕会弄巧成拙,而她的反应又让他好气,不想在她面前屈居下风,骑虎难下的他,决定戏仍然要继续演下去。
“对不起,这里空气混浊,我要出去透个气,失陪了。”
“不是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吧?”管仲伦嘴坏的问。
吕英华笑了笑,一脸不在乎。“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受什么刺激。”
没有刺激,只有打击啦。
唇舌相激,谁也占不了好处,但两人都不肯稍作退让,所以继续伤害着彼此。
“对不起,请随意。”
离开宴会现场,吕英华来到人烟少至的中庭,极度压抑的结果是,独处的她泪水开始莫名其妙的滑落双颊。
这泪水来得太狂,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但不必面对管仲伦与他的未婚妻卿卿我我,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泪水尚来不及拭去,正巧给迎面向她走来的管仲伦瞧个正着。
好面子又骄傲的她会哭,这真是大大震撼了管仲伦的心,那一刻,他差点就冲上前去,把她抱进怀里好好的安慰她。
不可否认,看见她哭,他很舍不得,但是他拉不下脸来。
“怎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