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儿哭著奔回卧室,趴在桌上哭得烯哩哗啦的。
“不!”她突然抬起头,胡乱地抹了抹泪,嘟著俏唇自语!“一定有人会相信我的 ,陈!”她睁大熠熠闪亮的灿眸。“我怎么把相公给忘了呢?嘿!”她笑嘻嘻地生回梳 妆台前,自个儿扎了发,女扮男装前往李府去了。
李延晋身著官服走出李府大惊,大惊前,一顶八人抬的大轿在候著。
“大人,一切准备妥当了。”
李延晋点了下头,英俊的脸孔冷峻得不苟丝笑。再过几分钟,他就要离开这里至各 州府访查,而此刻,他的心中却燃起一丝依依不舍的情绪;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 走出这里,忘却一切痛苦的记忆。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做不到,夏宁儿那张活泼美丽 的小脸仍活生生的哦!天啊!宁儿,真的是宁儿!她那身装扮,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可 是……哦!不!
他甩了下头,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她真的活生生地朝著自己走过来。
难道看见鬼了?
“李公子。”夏宁儿走近他。牵唇浅笑。
她同我说话?那么。是人不是鬼.既然目人李延晋脸色骤变,胸中怒涛骇浪地气吼 !“夏瑄儿,你搞什么鬼?”
“你那么凶干什么?”夏宁儿一脸可怜兮的神情。忽见轿旁的行李,于是惊呼著: “你要上哪儿去?”
李延晋不屑再和她多说一个字,旋身就要钻入轿子里,不料。夏宁儿一把扯住它的 腰带,将他拉了回来。
“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但请自重”李延晋嗤之以鼻,目光鄙夷地瞪她。
“你--”夏宁儿想翻脸。却又翻不起来,嘟著俏唇低问!“你到底要上哪儿去嘛 ?”
“我上哪儿去,关你什么事?”这女人真是有病!
夏宁儿聚拢双眉,手又腰,娇噢道:“我是你的娘子。当然有权利知道你要上哪儿 去。”
“你疯了是不是?”李延晋按捺不住胸腔的怒火,吼起来:“我和你连堂都没拜过 ”
“你想反悔?”哦--喔!她肯定又忘了自己的身分。
“反悔?”他哼了声,别开脸苦笑一下。“夏姑娘,你真是疯到无药可救了。”他 摇了下头,转身又要往轿里镇。
夏宁儿见状。头一钻,在他之前钻入轿中,扬著下巴,赖皮地坐著。
李延晋咬了下牙,恼怒地伸手将她从轿子里拖出来。
“你干什么?弄痛人家了啦!”她痛呼。揉著手腕,泫然饮泣的娇样。
“干什么?夏姑娘,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妨碍我的话,我就叫人把你抓起来。”
夏宁儿不甘示弱,扬著下巴,凑至他面前吼!“李延音,我也郑重地警告你,如果 你真的走了的话,我就告你抛妻。”
“夏瑄儿”李延晋气结,真想一掌劈死这疯女人。
夏瑄儿?她终于注意到自己目前的身分了,怪不得他会那么凶?嘻--误会了!她 掩嘴轻笑。
李延昔气得快要爆血管了,一对炯炯黑眸瞪得几乎凸出来,胸膛更因忿怒而上下起 伏。
夏宁儿见他气成这样。感觉有些心疼,但又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你干嘛老是对我这么凶啊?”她嗲声地道,出其不忘地轻撞了下他的肩。
他猛地向后退一步,被她这轻薄的举动给吓愣了。
夏蜜儿又挤了下眼,媚笑著靠近他道!“瞧你,不过碰了一下,就楞成这副德性。
有道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李公子……”
“你哪配称作美人?”他嗤之以鼻。
夏宁儿杏眼顿时圆睁,他的话已经严重地伤了她的心。是啊!与孙沅沅比起来.我 夏宁儿算什么呢?她后悔自己曾经相信他之所以会爱上孙沅沅.是因为她体内的灵魂是 夏宁儿;现在,事震证明了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美人?
孙沅沅才是。
她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低声问!“你的心里除了孙沅沅外,根本容不下别人 了,封不对?”
“没错!”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夏宁儿那对漂亮的眼睛被泪水淹没了,纠痛著心,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我错看你 了,早知道你是这么容易变心的男人,我绝不会为你而死。是,我哪儿比得上孙沅沅的 美貌?我不过是为了情,一次又一次借他人的身体还阳的笨女人!有了孙沅沅,你哪儿 还会看得上我这张脸?哼!若是郎有情,莫忘妹有意。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不会 了。再世不会了,李延晋,你放心吧!我夏宁儿再也不会缠著你了,再也不会了……”
语毕。她旋身奔田李府大门。
宁儿?是宁儿!不!不可能,那一定是夏瑄儿在搞鬼,千万不能上她的当,可是… …他矛盾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愈想心愈烦。思绪也愈乱,干脆“取消行程。把东西搬 回去。”他吩咐侍从。
甩手朝屋内走;他必须好好地想一想。
尽管心里认为那是夏瑄儿玩的把戏,但回想她刚才的模样,却又有几分真实:如果 自己就这么走了,万一她真是夏宁儿的话,自己岂不要抱憾终生?
不!这件事他要好好地查清楚才行”
第十章
李延晋在入夜时分便已潜入夏府后院。静静地躲在夏瑄儿房前的矮树丛里,倘愉地 从那半敞的窗子瞧进屋里去:只见她一直维持著相同的动作。像个傻瓜似的。
呆呆地坐在桌边儿,那模样简直像个失了恋、掉了魂的人儿似的。教人见了好生心 怜。
小菊和香儿又鬼鬼祟祟地来至窗边。贼头贼脑地往屋里瞧了瞧,然后轻声细语地小 声议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难不成真的疯了?”香儿说著。神情看起来有些担心。
尽管夏瑄儿是全天下最难伺候的主子.但好歹她也伺倏了她十几年了.多多少少还 是有些感情的。
“疯了才好!”小菊无情地道!“像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受点惩罚。
哼!早上还想蒙我,说她是宁儿小姐,我看啊!她是见鬼、中邪了,凭她地想跟小 姐比?我胚!”
香儿的脸帔成一团。“可是我真的觉得她变得不一样。”
小菊白了香儿一眼。“傻瓜!当然下一样喽!疯了嘛!好啦!好啦!走了啦!”她 拉著香儿轻手细足地走开了。
李延晋蹙起眉头,呈思考状。
难道真的是宁儿?
一想起早上她哭跑著离开的模样,他的心就莫名其妙地酸了起来:现在又看见她这 失魂落魄的样儿,他的心更是感到难受,噢!李延晋呀!李延晋,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她是不是宁儿仍不得而知.在事实真相未查实前,你绝不能同情、怜悯她,也许这是 她利用你的同情心所设下的圈套呢!理智、理智。千万要理智!他不断地对自己说。
夏宁儿这回是伤透了心,痛彻了肺,脑中浮现的净是轻生的念头。
早知道她就留在阴间不回来了,至少保留的回忆都是美好的:可现在,什么美梦都 泡汤了,留下的只有痛苦与悔恨。那心中牵牵挂挂的多情郎.如今成了负心汉,自己继 续留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面无表情地研起墨,然后执笔写下他日曾是多情郎转眼成了负心汉我心已碎梦难 圆唯独一路阴间返是怨是恨是心痛一切莫怪郎无情只怪妹心是情痴天若有情天亦老海誓 山盟恨路遥放下笔,她绝望地缓缓动起双腿,走向床铺旁的柜子,自柜中取出一块白布 倏,仰头往上一抛,抛过了头顶上的构梁她是彻彻底底地不想活,完完全全地死了心, 但一想到上吊后那惨状--双眼翻白,舌头也吐出来她就觉得有点儿恶心。不过.想一想 ,恶心总比病死好,利剪穿心的那股椎心刺骨的疼痛,自己已经尝过,要她再经历一次 哼!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