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余总管被逮捕,按著是夏瑄儿拒捕,与李延音在大厅中吵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立商从书房冲出来,脸上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的表情 。
“夏大人,恕我这么晚了还前来打扰,但此事问您的宝贝女儿,也许会更清楚些。
”李延晋目光犀利地逼向夏瑄儿,一副办起案来便六亲不认的酷样。
夏立商知道一定出了大事,否则李延晋绝不会在新婚之夜,甚至连大红袍都未褪下 就登上门来。他飞快地皱了下眉,一对质问的眸光直勾勾地盯著夏瑄儿。
夏瑄儿异于父亲的严厉神情,心虚地别开脸去,语气却是百分之百的理直气壮。
“他的新婚之妻遭人暗杀,关我什么事?他凭什么要抓我?”
“孙姑娘?”夏立商惊愕地睁大双眼。
李延晋咬牙说:“没错,她死了。”他学高了握在手中的那把沾满鲜血的短剑,“ 它是被这把短剑射中心脏死了的,”
“可是,这剑跟瑄儿有什么关系?”夏立商不愧是当官的,思维敏锐,举止镇静, 李延晋放下手,自怀中掏出那块玉石,递给夏立商,“这东西,夏大人可见过?”他嫖 向夏瑄儿。见她露出惊慌之色,夏立商接过玉石一看,一对惊讶之眼睁得又圆又大。“ 这是我送给余总管的东西,怎会往你手上?”他看同被两名侍卫押著的余总管,而他正 心慌地重下头,“这是孙府全家遭暗杀未遂的那夜,自蒙面人身上掉下来的,”李延晋 道,“余总管。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立商又惊又怒地瞪视余总管。
“他不过是个傀儡,”李延晋嗤之以鼻,“这件事的主谋。正是您的宝贝女儿。”
“瑄儿?”夏立商惊叫著向后退一步,脑袋瓜被李延晋的话震得轰隆隆响。
夏瑄儿的脸色又青又白,十分恐慌地噢著:“我没有啊!爹,您要相信女儿,我真 的没有。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余总管,真的不干女儿的事。”她转向李延晋,眸光锋利 得像要杀人。“李大人,你没凭没据的,可别胡乱冤枉人啊!”
“我冤枉你?在夏夫人投水自尽的那天,你在沅沅面前亲口承认的,现在却说我冤 枉你?”李延晋气吼。
“好,你说我同孙姑娘承认过,那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呀!”她卑鄙地冷哼一声 。“没证据是不是?你怎么当官的?没凭没据的,说抓人就要抓人,李大人,你以为这 儿是哪里?这儿可是侍中夏大人的府邸哪!”她趾高气昂地抬高下巴,对著李延晋说。
“不得无礼!”夏立商怒斥,“李大人,小女若有冒犯之处,请见谅;但小女说的 也是,您但听孙姑娘一面之辞,怎能肯定余总管是受小女指使?更何况孙姑娘已死…… ”他移动身子靠近余总管,厉声道!“你说,是不是大小姐指使你这么做的?”
“不是。”余总管回答得十分简洁。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立商气恼地吼著。
“谁教她抢了大小姐的爱人?”余总管答。
夏瑄儿冷例一笑;她太了解余总管的为人了。他是那种绝对会舍身为主的忠仆,所 以,她根本不用担心他会把她供出来。
“你听清楚了没有?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她得意地朝李延晋挑了下眉。
李延晋凝视夏瑄儿片刻,一对浓眉纠结在一块儿。“夏大人,您这千金实在太可怕 了,她利用余总管的忠心去替她杀人,让他扛下所有的罪过。夏瑄儿,今天就算你能逃 祸律法的制裁,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你知道吗?沅沅她不是沅沅,是宁儿!”
大厅中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在听著。
小菊正好从后院迈入大厅,听见了最后一句,也怔住了。
“宁儿自缢的那日。孙府的千金死而复活,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宁儿的魂魄进 入了沅沅的身体里。”
夏瑄儿惊恐的摇头,“不,不可能,你骗人,”
小菊低呼起来,“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看见她就有种亲切感,怪不得她知道我磨的 花粉有多细,怪不得头一回见面,她便那样护著我,怪不得夫人投水自尽时。
她哭倒在池边,嘴里口口声声大叫著娘,原来……原来她是小姐……”
李延晋怒视夏瑄儿。“为了你,他求我放弃这件案子,就因为她念在你们之间的姊 妹之情;而你呢?却如此狠心,派人杀了她,”
夏瑄儿哭嚷起来:“不,不可能,她不是宁儿,她不是,是你胡说的,是你胡说的 ,”她捂著耳朵奔出大厅。
“你说的是真的吗?”夏立商跌坐进椅子里,面无表情地低问。
李延晋红著眼眶,低声道,“这件事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现在--宁儿又死了”
夏立商约五官痛苦地扭了起来;一想到那日李延晋带孙沅沅来到家里,自己用那样 冷漠、不屑的态度对她,一颗心就痛得有如千根针在扎著般。
余总管骇然地喊著,“我杀了小姐?我居然杀了小姐?”他用力挣脱两名侍卫之手 ,拔起一名侍卫手中的剑,猛然朝自己的腹部利入。“我……对不起……小姐,”他当 场倒地死亡。
“余总管,”
众人齐呼,谁也料不到余总管会自行了断。
陶家的血案、沅沅的凶案,都随著余总管的死而结了。李延晋觉得好不甘心,但他 没有证据办夏瑄儿,最重要的是,他答应过沅沅要放弃这件案子:因此,他放弃了,并 且决定要离开这伤心之地,各地巡访。
第九章
反了!反了!
夏宁儿那小妮子一入阴间,便气呼呼地找上黑、白脸两位阴差,腮帮子鼓胀胀的, 手叉著腰,采取连珠炮似的方式,猛烈地群炸著:“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哦!上次说 得多好听,说什么我与李公子前缘未了,好心要帮我重返阳间与李公子再续前缘,可现 在呢?绩个屁啊!”
屁?她猛地据住小嘴儿,两道秀眉懊恼地皱起来,完了!完了!怎么又说这种粗话 呢?可是……两位阴差见夏宁儿返回阴间,先是错愕地面面相觑,然后便被这连珠炮打 得晕头转向、糊里糊涂的。
黑脸一脸纳闷地眨眼。“你回来阴间干什么?”
“干什么?”夏宁儿按捺不住地尖叫起来,气得直想狠狠地揍这两个笨蛋几拳。“ 我“又”死了!难道还能留在阳间吗?”
“又死了?”两位阴差惊讶得大叫。
夏宁儿既懊恼又沮丧地垮下脸。“噢!拜托,你们身为阴差,难道不知道我什么时 候会死?”
“当然知道。”黑脸扬高圆滚滚的下巴。
白脸接口:“不过。那是对“正常人”而言,因为生死簿上。一个人只死一次,而 你,早就死了不是吗?因此,没有人算得出来你何时“又”会死;除非。你借居的那具 躯壳出了意外”他突然收口,双眼瞪直。“你”
夏宁儿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翻高眼珠子瞪白脸,一副“根本是废话嘛”的表圭巴。
+“到底出了什么事?”黑脸问。
“我”她欲言又止。一张漂亮的脸垮得不像话。“我也不知道,我在拜堂完守房的 时候,因为觉得闷,所以就自己掀了盖头;忽然,我瞧见有一条人影从窗口闪过,所以 找便站起来想一探究竟,哪知道一支短剑突然破窗而入,射中了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