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闇王撷月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第 20 页

 

  “为什么是我?”浅色的瞳眸飘忽地望向远方,眼瞳如深潭一样的沉静、安稳却找不到固定的焦距。

  问题的对象是白楚卿、是聂人故,也是她自己。

  大手捧住她的脸蛋,聂人故强迫她面向他的脸,就算那瞎盲的双眼看不见任何事物。“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

  “我不知道。”陆盈月闭上眼,十分虚弱。她已无力,疲惫的身躯再也无法承受再一次伤害,对于这个如狂风烈火般的男子而言,她太过柔弱了,跟不上他矫健的步伐,坚持跟随的结果只会让自己摔得又重又痛,依旧缩短不了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距离。

  所以她倦了,只想抽离这吞噬人的情感泥淖,悄悄地躲在暗处舔舐伤口。只是为何他始终不愿放手,为何又要踏入黑暗带来光明?彻彻底底的掀开她深藏的伤口,让她瞧清自己的腐败溃烂。

  她好累了,只想好好休息。

  别闭上眼,别……

  聂人故好害怕,害怕她会这样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陆盈月难以想象他的心痛,她不知道当白楚卿一刀挥下,他却无力阻止时的无奈;她不知道在她倒下的那一刻,他是多么的痛心。

  痛心于没有能力改变这悲剧的发生,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爱的女人在他面前受伤,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我会死吗?”

  陆盈月幽幽地说着。

  聂人故用手指抵住她的唇,不愿从她口中听到这样消极的话。“别轻易说这个字,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好累……真的好累。”

  能不能就让她沉沉睡去,不再清醒?“请不要留我孤独一个人,我再也受不了孤独的感觉。”执起她的手,聂人故轻吻着,极轻极柔,像是捧着易碎的花瓣。

  陆盈月摇摇头。

  “我不准你拒绝。”

  “可是我没有理由留下——”

  “你绝对有的。”

  聂人故不给她任何驳斥的机会。

  他多希望听到陆盈月再说一次喜欢他,只要她愿意,他保证不会再用苛刻的言语刺伤她的心,也不会再让她伤心流泪。

  他要的,只是那美丽灿烂的笑容重现在他眼前。

  所以,这次该他说了……

  “我爱你,这就是你留下的理由。”俯身在她的耳边,聂人故轻声说,嗓音如此温柔,犹如暖和的冬阳,教人不自觉心折。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始终冷漠以对的男人,总是将她无瑕真诚的心狠狠践踏的男人,居然……居然会爱她?这、这怎么可能?“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心痛的感觉,那样的痛楚几乎夺去她的性命,如果、如果他只是寻她开心,教她情何以堪。

  “可以的,你可以的。”聂人故紧紧拥住她纤弱的身子。

  这个暖热的触感、幽淡的凝香、细瘦的小身子,她的一切一切竟不知在何时深植他的心中,让他想念、使他怜爱。

  不管如何,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永远都不会。? ?  ?三年后半掩的纱帐,隐隐透出端坐里头少妇的美丽容貌——面色泛着醉人的酡红色,黑色长发盘成发髻,娇艳朱唇不点而红,细致的五官上忽而显现着极为温柔的动人的表情,这样一位天仙美女仿佛暗从画中走出来的,却活色生香得令人惊艳。

  少妇嘴角微扬浅笑,看得人如痴如醉。

  “我妻子究竟怎么样了?”

  一旁的丈夫十分不满意有人盯着他美丽的妻子看,出声打断早已看得双眼发直的苍老大夫。“咳、咳,基本上一切都很正常。”

  老大夫不太好意思的干咳几声,以维护自己的专业形象。

  “喔?”

  丈夫一脸怀疑。

  也不能怪他如此多疑,实在是他的小妻子长得国色天香、美貌倾国倾城,只要是人都很难不被她吸引。

  “人故,怎么了吗?”美丽的小妻子轻唤着。

  “没有什么。”聂人故走向她,极其温柔的安抚着,与先前对老大夫的恶行恶状简直判若两人。

  这对出色至极的夫妻,便是聂人故与陆盈月。

  自从离开莫府之后,他们陆陆续续迁移过数十个地方,从荒凉的沙漠到热闹的市镇他们都住过,最后他们选择定居在碎蝶冢的旁边,不只是因为此处的环境幽丽,更是因为这里是聂人故的爹娘安眠所在。

  他们在这里盖了一间小屋子,虽然不大,却可以为他们挡风遮雨;虽然简陋,却可以替他们带来温暖,更何况此处的风景宜人,前有水、后有山,四周皆是碧绿如茵的草坡绿地,令人心旷神怡。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老大夫不甘愿被冷落在旁,适时的出声:“从刚才诊脉的结果,我发现夫人的身体一切安好,而且——”

  “而且怎样?”

  “从夫人的脉象来看,可能是有身孕了。”“身孕?”

  “简单一点说,就是怀孕了。”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聂人故不敢置信的摇晃着老大夫的身子,一点也不体谅老大夫脆弱的身子禁不起被人重重晃动。

  “骗你我又好处,我干嘛要骗你?”

  他、他……要当爹了?!“盈月,你听到了吗?”

  “嗯。”她浅浅的微笑,感染着他的喜悦。突然,聂人故又沉静了下来。陆盈月也发现了。

  “怎么了,不高兴吗?”

  “没有,只是……有点害怕。”

  是从小的阴影,让聂人故有这样的心情。

  他从没有感受过父亲的爱,与父亲一直都维护在一种不容逾越的将属关系。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不像一般的小孩可以向父亲撒娇、笑闹,在那段童年时光中,当别的小孩在与人争执糖果属于谁的时候,他已经在学武、学读书、学写字;当别的小孩因为跌倒而向爹娘哭诉的时候,他已经必须自己独立……

  在父亲身上学到的只有冷漠,他不懂爱人的方法,虽然最后在陆盈月的身上他学到了爱人与被爱;但这段时间以来,他很少与别人相处,一直都只有陆盈月在他身边,所以他没有把握是否能将这份爱传达给除了她以外的人。

  无论是身边其它的人,或者是自己的孩子。他害怕会重蹈父亲的错误,而替孩子与自己带来不幸。

  陆盈月知道他的恐惧,却不知应该从何安慰起。

  她来不及参与他的过去,只能尝试着融入他的未来,可是她不确定有她所参与的日子,是否真为他带来了幸福?“你在烦恼什么啊?”老大夫看不过他的懦弱,训斥着:“人又不是一生下来就知道该怎么当一个人,还不是都要经过学习。”

  聂人故被老大夫这么一训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除了父亲,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当面教训他,长这么大以来,老大夫是第一个敢对他大声小声的人。

  “没有一个人是生下来就什么都知道的,像我,还不是在知道有了孩子的时候才开始学着当个爹,所以你也需要慢慢适应一个父亲的身份,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就可以成为一个相当称职的父亲、丈夫。”

  长者毕竟是长者,说出来的话总是容易让人信服,长年累积下来的经验与感想,往往是最珍贵的宝藏,值得人好好深思。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责任感了。”老大夫叨叨念着,一张布满皱纹老脸重重地沉下。

 

上一页 下一页
返回书页 返回目录 下载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