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美人是怎么知道这件陈年往事的?莫非……是大哥告诉他的?
“不用装了,燎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很惊讶,没想到你的初恋情人竟然是我!”温栩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强忍着不笑场。
有一抹窘迫自宿夜的脸上越过,这件事大概是他这一生永难磨灭的耻辱。
他全豁出去了,“我是曾经暗恋过你,那又怎么样?”他要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况且,要不是温栩美得教人错认性别,他又怎么会喜欢上温栩?
温栩轻叹了一口气,语调中有无限的愁怅,“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还是把我忘了吧……”终于,他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
宿夜脸色铁青地咒骂连连。他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自己的手上,不然,到时候看自己怎么“回报”他!
温栩勉强止住笑,清了清喉咙,“咳!请保持形象,你可是超级巨星耶!”
宿夜此刻都快气炸了,哪还顾得着形象!更何况这幢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保持形象给鬼看哪!
倏地,有个念头窜入他的脑海中,驱散了他囤积满腹的郁闷之气,“也许我应该公开向你表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如何?”他反将了温栩一军,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可别胡来啊!”温栩的声音揉入一丝慌张。
宿夜没有给予明确的回答,迳自切断电话,而且一不做二不休地把电话线拔了起来。
这会儿栩大概开始担心烦恼了,真是太痛快了!宿夜得意地扬起嘴角,绽出薄薄的笑意,他不会永远都屈居下风的,待会儿他肯定可以作个好梦。
※ ※ ※ ※
“嘟……嘟……”斐邂拿着话筒等了好半晌,电话的另一端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她答应宿夜若要晚点回家会先打通电话回去告诉他,她是打算说到做到,不过,是他自个儿不在家,错过了她的电话,不是她的错哦!这已经是她打回家的第三通电话了。
小雨站在书局内,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的八卦周刊,看得目不转睛。
算了!不管他了。斐邂挂上公共电话的话筒,回到小雨的身旁。
小雨以手肘碰了碰她,指着周刊上的照片告诉她,“你看,周刊上说宿夜这一次在两岸三地的巡回演唱会中和乐队的女鼓手Sara擦出爱情的火花,不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周刊上登出来的是一张在演唱会上拍摄到的一幕,照片中的宿夜和Sara靠得极近,营造出一种暧昧不明的亲密感。
那么他不在家是和Sara去约会、拍拖了?斐邂自然而然地就把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了。
小雨将手中的周刊又翻过一页,出现的赫然又是一张亲密的照片,只不过主角之一由女人换成另一个男人——宿夜的经纪人阿豪,而唯一不变的是宿夜。
照片旁斗大的标题更是耸动——宿夜的最爱是男人?!
事实上,打从他出道以来,他的绯闻总是一桩接着一桩,不曾间断过,他堪称是演艺界有史以来绯闻最多的明星,绯闻王子的称号当之无愧。
“如果宿夜真的是同性恋,你还会继续喜欢他、支持他吗?”小雨看完周刊上的报导忽地问。
斐邂想了想,“会。”即使宿夜是男同志,她喜欢他的心情依然不会变,因为宿夜就是宿夜。“为什么问这个?”
“虽然同性恋这件事已经搬上萤幕公开讨论了,但是,公开承认是男同志肯定会对他的演艺事业有很大的杀伤力。”小雨合起八卦周刊放回架上。
现实生活中对于同志的接受程度并不高,同志大多仍隐身在暗处,因为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排斥同志。
很多人嘴巴上都说可以接受同志,但是,一旦生活周遭出现同志却会有截然不同的反应。
对于八卦周刊上的消息斐邂是半信半疑,“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男人传出绯闻了,那大概也只是谣传而已,不必认真,毕竟他又没有亲口承认。”
“这倒也是。”小雨有同感地道。“不过,我很想知道宿夜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子。”
斐邂不知该说些什么,不把宿夜的事告诉小雨似乎有点不够朋友,但是,应该说吗?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最好还是不要随便透露和他有关的消息。“那个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她有些愧疚。
小雨有些奇怪地多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她的态度有点不同于以往。
“没事、没事。”她笑着摇手。
“是吗?那就好。”小雨不再多问,若斐邂有难言之隐,她也问不出结果的。
接下来,她们又一同去逛了唱片行、百货公司,然后才各自回家。
※ ※ ※ ※
才一进门,斐邂立即瞧见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的 宿夜正冷冷地看着她。
“你上哪儿去了?”他绷着俊脸问。
“和朋友去逛街。”她放下书包,正打算要开口告诉他,她之前有打电话回来,却没有人接。“我……”
不料,还来不及把话说出口,她立即被他抓了过去。“啊——你要干什么?”她发出尖叫。
宿夜把她按趴在他的腿上,力道不大却也让她动弹不得。
她惊慌地侧过脸看向他,“放开我!”她奋力地想挣脱他的箝制,却无法移动分毫。“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他该不会是要……
扬起手,他毫不客气地往她的臀部打了好几下,“这么快就忘了早上答应我的事。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安危和下落吗?”他余怒未消。
屁股上捱的那儿下其实不会很痛,痛的是她的心,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怎么可以……打她的屁股!更何况她又没有做错。
涌上心头的难堪令她掉下泪来,“我有打电话回来……是你不在家的。”她很是委屈地道。长这么大,连妈妈都没打过她一下,他竟然打了她,而且还是打屁股。
“说谎。”他的脸色一沉。“从下午三点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家。”
“我没有。”她辩解。
像在惩罚她的不诚实,他的手又扬起,然后稍稍加了些力道地打了一下,“做错事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不敢勇于认错。”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落,像断了线的珍珠,抽抽噎噎地道:“我……才没……有说谎。”
瞧她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在说谎,那么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宿夜再一次确认地问:“你真的有打电话?”他的手劲放轻了许多。
她乘机逃离了他,跑回房间。
他跟了过去,“出来。”
她的房门锁上了,而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如果你有打电话回来,那为什么电话没有响过?”他的确是没有出去也没有听见电话响……思索了一下,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倏地,门被打开来,斐邂红着眼、红着鼻子,拖着行李箱走出来,“我要回家。”
他挡住她的去路,“你哪儿都不能去。”刚刚他下手很重吗?不然,她怎么会哭红了眼?
“留下来再让你打我吗?”她死也不要,那种丢脸的事一次就够了。“让开啦!”
在她回来之前,他急得差点就要报警了!难道他不应该生气吗?
他堵住了门口,“在娟姨还没回来之前,你都得住在这里。”这件事没得商量。
她要是离开这里而少了根寒毛,他该怎么向娟姨交代啊?况且,还是他自个儿担下这件差事的。真是的!他干啥和自己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