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举止不啻是作了说明,“你有。”他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面对他的逼问,她终于失控地叫道:“对,我是刻意和你保持距离,躲着不见你,不接你的电话也不回你的电话,因为我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他不解,他做了什么事让她这么讨厌吗?应该没有吧!
“因为见到你会让我很痛苦……”感觉一股热气袭上眼眶,视线模糊了起来,她一直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感情,而现在已经濒临极限了。一想到他爱温栩的事实,心痛便又无法遏止地蔓延开来,紧紧地攫住她。
痛苦?!宿夜的眼底飘上一抹不舍和心疼,他从不知道他的存在会给她带来痛苦。
望着她悲伤的神情,他感觉像是心头破了一个洞,汩汩地流出浓稠的液体淹没了他的心,令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只有她会让他有这种像是整颗心揪在一起的感觉。
“我一直在努力不要让自己喜欢上你。但是,真的很难,我没有自信能够当你的妹妹,更没有办法祝福你和温大哥……”斐邂一古脑儿地把心底的话全都倾倒出来,“以后我们尽量不要见面。”她倒宁愿他是讨厌她的,那么一切会容易些。
不要让自己喜欢上他?!祝福……他和栩干么?以后尽量不要见面?
宿夜一连受到三次惊吓,好半晌才恢复正常。
他没有听错吧?她那第一句话的意思是表示她已经喜欢上他了吗?“你喜欢我?”喜悦的感觉这时才慢慢地自他心底浮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她垂着眼,任由滚烫的泪水滴下,她不敢抬眼去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她这么一坦承之后,或许他们连兄妹也当不成了……不过,这样也好,斩断关系之后,原本不该有的奢望也就会一一灭绝。
看着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落,难受的感觉侵蚀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没有办法漠视她的泪水,“我也喜欢你呀!别哭了。”
她激动地摇头,溢出眼眶的泪四处飞溅,“不,那是不一样的,我对你的喜欢早已超出手足之情,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而那是不可能的,他爱的人是温栩,她嫉妒温栩。
宿夜张开手臂将斐邂娇小的身躯嵌入他的怀中——那仿佛应该专属于她的位置,触碰到她的掌心益发灼热了起来,“好啊!”他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泪,他想要好好地用心呵护她。
她安静地伏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搂着她。
就这么一次……她纵容自己偎着他,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她忙着将这种幸福的感觉刻在心底;水远记住,而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什么?”
“我说好啊!”他撩起她柔亮的发丝把玩,凑近鼻端嗅了嗅,有淡淡的洗发精香味。
他说好啊……什么东西好啊?明知道自己该离开这个怀抱,她却舍不得,想多待一会儿,贪婪地想多汲取一些温暖。
她刚刚说了什么?斐邂开始回想,而后有一句话跃入了她的脑海中——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而他的回答竟然是——好啊!她错愕地抬起头瞪着他。
他顺势俯下脸吻去又自她的眼眶中滑落的泪珠,动作轻柔犹如羽毛拂过。
那轻轻的一吻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了去。
他竟然吻去了她脸上的泪!脸上被他的唇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烫。哥哥不应该对妹妹做这种事,“你……你……”她突然口吃。
而宿夜……在笑!她的感觉开始错乱,他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什么,她不出具体的形容,但是,就是不同于以往了,而那令她心慌意乱。
“你喜欢的人是温栩。”她定了定心神。
他就知道她误会了,“你相信我上节目所说的那一番话?”
“如果你不爱温栩,又怎么会在电视上公开承认?”她的心又隐隐作痛。
宿夜有些遗憾地道:“很可惜,栩压根儿就不相信我对他的爱。”他自己也不信。“而且,这会儿他大概恨不得把我剁碎了喂狗。”
她听得是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不是相爱的吗?现在几乎全国的人都认定他们是一对情侣了,难道不是?她的心中又燃起一小簇希望之火。
“也难怪了,谁教我设计了他,害他现在被媒体记者的紧迫盯人搞得快发疯了”不过,他们谁也不欠谁,谁教栩也扮成女人欺骗了他。
斐邂愈听是愈胡涂了,不过,媒体记者的紧迫盯人的确是可以把人搞得快抓狂,那种苦头她也尝过。
心底有个模糊的念头冒了出来,她努力地想要捕捉住那个念头弄个明白,因而松懈了防卫。
宿夜乘机摆布了她,他在沙发上落了坐,然后将她安置在他的腿上,她茫然的表情十分惹人怜爱。
以往,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她有这么多令人心动的特质?而现在,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举止都可以吸引他的目光。
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决定宣告放弃,茫然的焦距慢慢地集中起来,对上一张近距离的俊脸,她直觉地屏住呼吸。
她和他什么时候靠得这么近?近到她可以感觉他的呼吸,他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脸庞,而且——她正坐在他结实的腿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立即就要站起身,不料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箍制住,动弹不得。
那一双手就搁在她的腰际,掌心散发出来的热度正隔着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肌肤,臊热她的心。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而且是大大的不对劲,他现在对待她的态度不像是哥哥,反倒像是……像是带点宠溺的情人。
他像是带点宠溺的情人,噢噢!她八成是昏了头,不然,怎么会有那种感觉?斐邂的脸皱成了一团。
“你……你放开我。”她吞了口唾液。“椅子很大,我坐旁边就好。”反正,不管怎么,她都不应该坐在他的腿上,给人的感觉太暧昧了。
“喔!”他应了声,随即让她滑下他的腿,不过,他并没有放开她。
她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宿夜似笑非笑地站起身,拉着她走向另一张只容得下一人的沙发,他一屁股坐定位之后,再度将地安置在他的腿上。
这下子她可没话了吧!他屁股底下的张沙发椅只能坐一个人。
他是故意的!她有十足的把握。“你是宿夜吗?”她觉得不像,一点都不像。
“看不出来吗?”他笑着反问。他还是他,只不过他理清了心中的感觉。
斐邂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一些些,“你变了。”
他察觉到了,又将她搂近了一些,“坐好,小心摔下去。”她还感觉不出来吗?
靠得太近让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僵直着身体动也不敢动,心跳却开始加速。
宿夜睇凝着她,闲适地开了口,“我是故意在电视上承认我是同性恋,并且把栩拖下水的。”对于现在的情形,他相当满意。
“为什么?”她呐呐地问。
通常真正的同性恋者都会极力地隐藏起自己,避免暴露在大众的面前,一方面是害怕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另一方面还得承担许多无形中的压力,身心都会备受煎熬,所以,他们还是宁愿隐身在暗处,而他却把麻烦往身上揽,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