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妳的泪水。我不想看到妳虚伪的眼泪。我只想弄清楚,妳到底为什么要回来?」
她眼里的依恋烫伤他的心,这两天她一直都是用这种让人窒息的眼神看着他。他冷声说道:
「我警告妳,不要跟我编一堆什么妳对我余情未了的屁话来唬弄我!别忘了,妳还有一个在美国苦苦等妳回去的情人──休曼。我没兴趣跟妳玩这种假期恋曲的把戏。」
他没忘记她终有一天还是会返美。
赵心蕾泪水奔流,急切的撇清:「他不是我的情人。」
她知道多年来媒体一直影射她跟休曼之间的暧昧关系,但不管她再怎么撇清关系,这话题还是不断的被报导,到最后她已无力去辩解。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信一竟会相信那不实的流言。
她喘息,依恋的星眸紧紧瞅着信一的双眼,她不想再隐藏自己的真心,多年来的躲藏终该有个结果,她看着他,心碎的低语:
「我没有情人,一直都只有你。」
他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咬牙怒吼:
「妳以为我会相信?如果只有我,妳当初又为何不声不响的离开?还趁我到日本录音就迫不及待的回美国,实现妳唱歌的梦想!」
「我唱歌是因为你!我只想唱给你听。我想……不管我身在何处,我都希望你看着我。」
因为答应了母亲的要求,她无法回台湾,也无法跟他联系。但她自私地希望他不会忘记她,于是选择歌唱一途,她相信这么一来,他就可以看见她──不论她在哪里。
他摇摇头,手指着她深情的双眸,咬牙冷声开口:
「赵心蕾,妳要说谎,拜托妳打个草稿!」
语毕,他倏地转身大步离开。
他没办法再待在这里一秒钟,他深怕下一秒,他会无法控制的失手杀了她!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扯这种漫天大谎!?
如果她真的希望他一直看着她,她只需要一直待在他身边,又何必离开?还大费周章的进入歌坛,隔着一个海洋唱歌给他听?
赵心蕾飞快下床,她知道如果她再错过这一次机会,她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跟信一将误会解释清楚。
就算他真的已经不再爱她,她也不要让他认定,她是个玩弄男人感情的蛇蝎女人!
她忍着心痛,快步跑向大步离去的石信一,伸出双手紧紧圈抱住他的右手臂,使劲拉住他离去的脚步,泪流不止的哭喊:
「我求求你相信我!信,我是说真的!我知道当年我欠你一个解释,可是我的离开是不得已的,等我──等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你身边时,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出唱片,这样你才……不会忘记我……」
石信一闭起酸涩的双眼,深深吐出胸口的闷痛,她温暖的体温从他的手臂传来,他却还是觉得冷。
他毫不眷恋的甩掉她的手,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再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独自站在原地,心再一次因为他的离开而心碎,她像个孩子似的,双手不停擦着掉落的泪水,却一直擦不完。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我爱你呀!我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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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石信一似乎有意避开赵心蕾,天天早出晚归,也不再陪宝姨吃早餐,赵心蕾则是一天比一天哀愁。
赵心蕾虽然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餐桌上,却常常一口食物都没有送进嘴里,心事重重、阴阴郁郁的,看得陈宝春摇头叹气。
她真的看不懂这两个孩子到底在玩啥把戏!
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就不知为何会弄到像隔世仇人似的,一个每天像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个则是时常哭肿双眼的忧郁小花。
说来说去,都要怪她那个死脑筋的儿子!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算说破了嘴,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而蕾蕾又太稚嫩,一旦信一大声吼叫,她就吓得又变成闷葫芦,啥都说不清楚。
陈宝春不舍的看着失魂落魄的赵心蕾,终于受不了的出声:
「蕾蕾呀!妳那碗茶碗蒸已经快被妳搅成蛋花了。」
「啊?」赵心蕾呆愣一怔,抬起头看了眼宝姨担心的脸,又顺着宝姨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被她搅散得惨不忍睹的茶碗蒸。
她叹口气,放下汤匙,将碗盘往前一推,泄了气的往后一缩。
「对不起,我没有胃口。」
陈宝春把一切事情都看在眼里,她舍不得的叹口气,伸手拍拍心蕾的手背。
「妳再这样下去怎么成?妳看看妳,才来宝姨这几天,妳就瘦成这样!过两天,宝姨到美国见了妳妈咪,要怎么跟妳妈咪交代?」
「宝姨,妳要去美国吗?」赵心蕾诧异的惊呼。
「嗯,妳也知道宝姨这几年常常美国台湾两边跑,这次刚好可以去看看妳爸妈,我们也快一年没见面了。」
「宝姨,那我──」
「不行!」陈宝春打断她想说出口的懦弱决定,她叹门气,狠下心的拒绝。「蕾蕾,妳不能就这么逃跑。妳这样就跟当年突然离开一样,信一一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妳了。」
赵心蕾小脸一暗,抿着唇,眼里的悲伤表露无遗。
「蕾蕾,宝姨知道妳当年离开是逼不得已,而且这都该怪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自私,可是信一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这么多年了,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来面对信一,宝姨希望妳可以在这一次将事情解决,宝姨也会全力帮助妳,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妳都要更勇敢的面对,让事情有个完美的结果。」
「可是,他不肯跟我沟通……」赵心蕾脸上的哀愁让人心怜,她怯懦的低诉。
陈宝春温柔的微笑,拍拍她的手,鼓励的说着:
「妳也知道信一那跟驴有得比的死硬脾气,他只是气妳当年不声不响的离开,再说,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走出当年妳离开的伤痛,现在妳又突然回来,搅乱了他的心思,难免他会对妳不客气一些,妳要多体谅他。」
当年蕾蕾开完刀之后,芝碧就不准她再踏进台湾一步,而他们又只有信一这个独生子,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让儿子永远离开身边,所以他们两家父母就约定不将实情跟信一说明。
但想到当年儿子像发了疯一样地找蕾蕾的那段日子,他们还真担心儿子会过不了情关而想不开。
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这两个孩子都经历过什么样痛苦的日子,所以她更希望他们俩能快一点打开心结,好好过日子。
赵心蕾也知道当年他们离开之后石信一的情况,可是,她何尝不是!
她那时差一点无法从鬼门关回来,所以无法在第一时间回来,再加上她一直得不到母亲的同意,日子一拖,就将信一的爱拖成了恨,而她也错失了解释的时机。
「我知道。可是……」赵心蕾深吸一口气,眼里出现了担心的犹疑。
她抬起眼,欲言又止的看着陈宝春眼里的疑问,咬咬红唇,这才怯懦的开口:
「宝姨,我担心……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我不应该回来的……」
「妳怎么会这么想呢?」陈宝春皱着眉头,不解的问着。
「宝姨,我是在演唱会时,听见台湾来的歌迷拿着一本台湾杂志,讨论信一要跟模特儿女友结婚的消息,我才回来的。」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因为她就像信一说的一样坏,她是真的在利用她对他的影响力,私心想将他抢回来。可是她却没有考虑到信一的心情,也没有考虑到那位模特儿的心情,就这么回来搅乱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