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张兄本就有才气,只是一时没有遇上伯乐……」
当下,又是一片欢喜恭贺声不断。未久,三人约好今晚去沈香阁的时间后,胖、瘦二书生终于离去,而张怀生则继续顾守着自己的字画摊。
慢条斯理用完热面,慕容晴缓缓踱到字画摊前,溜眼大致浏览了下,心中已有了评论……
画技不错,构图优美,不论山水、花草、人物,都能抓住韵味,只可惜较之齐砚画中的灵气,实在就逊色多多。
「这位公子,请尽管瞧!」见有客人上门,张怀生微笑上前招呼。「不知您喜欢些什么样的画作?可否容在下为您介绍?」
暗暗冷笑,想到他明明向齐砚拿过钱财,甚至从来没归还过,却还在朋友前故作清高,慕容晴心中不免鄙夷,正想借故挑剔一番之际,嘴才一张,身旁却突然响起一道好听嗓音--
「这画不错!」男嗓带笑,隐隐有着威严感。
慕容晴猛一转头,就见一名紫袍玉带、身后还有两名高大护卫、一看就知出身高贵的俊美男子,不知何时来到字画摊前,以着赏识的目光瞧着拿在手中的富贵牡丹画。
一听这赞赏之语,张怀生心下暗喜,就盼这看来贵气的男人是懂得欣赏他画作的伯乐,当下连忙笑道:「这位公子,那富贵牡丹画是在下的得意之作,您真是好眼光!」
闻言,紫袍男子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时,忽感受到身旁的一道视线,当下略微偏首,果见一俊秀纤细的男子正在打量他。
以为自己夺人所好,紫袍男子有礼微笑,「这位兄台,你对这幅牡丹画有兴趣?」
摇了摇头,慕容晴露出清雅笑容。「不!我没兴趣。」呵……她认出这男子是谁了!前两年,他到苏州游历时,她曾好奇地混在人群中,远远地见过他一面呢!
「可你一直在瞧!」
「我只是不懂你在欣赏什么?」
听那话中似有含义,紫袍男子挑起眉,故意问道:「兄台认为这幅牡丹画如何?」
「尔尔。」慕容晴一脸意兴阑珊,说的是心底话。
「你!」没料到会被当面批评,张怀生一张蜡黄脸庞此时气得涨红,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有些惊讶眼前的俊秀男子竟当著作画之人面前如此不给面子,紫袍男子不禁兴味笑了……虽觉这幅画若比起他收藏的那些,只能算是中等之作,但与一般的丹青相较,已经是挺出色了。
可落在眼前俊秀男子眼里,竟只有「尔尔」两字的评论,真教人好奇眼前这人的赏画眼光是否真是如此不凡?
「兄台,那么依你所言,什么才叫作好画呢?」故意笑问。
闻言,慕容晴也不客气,手中翠竹扇「唰」地一声甩开,潇洒自得地摇着那彷佛阵阵凉风拂过的翠绿竹林的扇面,在紫袍男子两眼惊艳炽亮之际,红唇展开优雅畅笑--
「这才叫作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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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阿晴坏不坏……嗯……昨夜儿我好难受的,可她偏不理我,今天出门也不带我一块儿出去玩,好坏……我生气了……生气了要怎么办?唔……这个嘛……我、我也不知道呢……」
花圃里,齐砚顶着大太阳、闷着一张俊脸对着花花草草诉苦,看得在回廊下躲烈日的红豆、小九直摇头。
「姑爷他不热的吗?」托腮坐在石阶上,红豆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人。
白眼一翻,小九也非常无奈。「哪有不热的道理?妳没看他额上都沁汗了?」
「那他干啥还蹲在那儿让太阳晒啊?」想烤成人干啊?
耸耸肩,小九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搞不懂,很忍耐地又等了会儿,见他还没要离开的打算,索性站了起来,两手往腰一扠--
「少爷,你再不回房休息,若晒出毛病来,等少夫人回府,我肯定去告状!」威风凛凛吼人,小九打算狐假虎威,知道自家少爷如今最怕的就是少夫人了。
果然,被这么一威胁,齐砚急急忙忙跳了起来,嘴里大喊着,「不要向阿晴告状,不要!我回房了!回房了……」脚下则三步并作两步跑,就怕稍慢些,小九就真要去告状。
傻眼瞪着他如旋风般从眼前刮过,奔进房里,红豆不禁笑了出来。「小九,还是你了解姑爷。」三言两句就吓得他乖乖听话,这年头,还有当书僮当得比他威风的吗?
「当然!也不想想我伺候他多久了。」小九脸一昂,得意极了。
霎时,就见两个奴仆小人得志地在房门外、回廊下嚣张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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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齐砚耳听外头的大笑声,却不敢出去问他们在笑什么,只好闷闷地坐在床榻上。未久,就听红豆隔着门扉扬声说要去厨房做道道地的苏州点心给他压压惊,随即掩笑离去;又一会儿,小九同样隔着门表示他有事得离开一下,然后也跑开了。
独自一人愣愣坐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们回来,齐砚觉得有些无聊,躺下来想睡个午觉,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阵子后,在一个猛然翻身的大动作之下,就听见「砰」地好大一声,他--终于结结实实地摔下床了。
「哇--好痛!」以后脑勺着地,痛得他眼角迸出泪水,捂头躺在地上哀哀惨叫,直到眼前金星消散、痛楚转缓后,这才有办法转动脖子。
哪知脖子才稍稍一转,好巧不巧的,眼睛就瞧见了床底下的乌七抹黑和--一个木雕盒子?
耶?为啥床底下会有这个木盒子啊?他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憨傻之人,也同样拥有这项人类本性。登时,齐砚勾啊勾的将木雕盒子给勾出床底下,随即翻身坐起,轻轻将木盒打开……
咦?里面有图画呢!
呆呆地搔了搔头,将盒内的图画一张张拿起来定睛细瞧,就见他越瞧两眼睁得越大,俊脸瞬间涨红,心跳不受控制,偶尔还疑惑地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下身,然后再看看精美图画上的人儿……
唔……他昨夜的状况好像和图画上的男人一样呢!若真是,那、那他应该也像画上的人一样,要脱光衣服喔!嗯……画里头还有光溜溜的女人,那……那阿晴是不是也该光溜溜的啊?
想到这儿,齐砚竟莫名有股兴奋,当下飞快脱光了衣服,又在许多张图画中,挑了一张在床上的看了好几眼,熟记姿势与动作后,这才将精美图画收回盒子里,重新丢到床底下,接着人便跳到床上躺下,以凉被盖身,呵呵傻笑等着某人回房。
等着、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最想听到的声音……
「齐砚,我告诉你件好事儿……」慕容晴兴匆匆进了房,正想与他分享好消息时,清亮的嗓音却在乍见地板上到处扔的衣服时,不由得顿住,随即目光移到在床上躺得好好的、正张着大眼对她傻笑的某人。
「阿晴……」齐砚眼儿瞇瞇地笑,想到等会儿要对她做的事,心中就觉得好害羞,但还是很兴奋地从被下伸出大掌直招手。「来来来,快些儿来!」
「你换下的衣服怎么到处乱扔呢?」慕容晴笑斥,顺手捡起地上衣衫后,这才缓步来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