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支持你!对了,你有没有钱?”
“有,我向他要了两百万,算是补偿我这十年来卖身的代价吧!”
“你还有心情这样算!”
“折合一下,勉强可以啦!他召妓也要这么多钱,十年耶!又不是十个月。”她也不想作这种打算,她只是为自己不安的良心找借口。
“也好啦!要当人情妇你又不够泼辣、不够性感,还是早早收手,以免日后抽身不及,弄得遍体鳞伤时才后悔莫及。”
“好了,我该回去了,以免他起疑,bye!”
“记住哦,找好住的地方要和我们联络,OK?”
“0K!”她与她们暂时告别了。
也许,她是该走出这段日子了;他给不起,她也不强求,反正她已在他身上得到另一个“他”了。
※ ※ ※
她回到家中,并在半途将存款全部提领出来转至另一个户头内,她总不至于傻到让他查到她的存款地点吧!换个户头比较安全,要走也要走得不留痕迹才行。
这日,他打电话回家──“艳雪,你去哪?”
“我找朋友去了,有事吗?”
“今晚咱们出去吃饭。”
“好啊!算是饯行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几点?”
“你先梳洗一下,下班后我去载你。”
“好。”她几乎可以屈指算出十年来他们一同出去过几次。也好,反正她即将离去,就当惜别晚餐吧!
他们破天荒第一次出入公共场合,尤其是这种高级餐厅。这对他而言岂不是如同认可她的身分似的昭告世人吗?
“你不认为我们这么出现会影响你的身分吗?”用餐时,她问。
“会吗?不觉得。”
“戴总,真的是你。”他们才入座,不久立即有人任出他来了。“这位是──”
“我的家庭老师。”
“哦──原来就是她,这么年轻!”
他们的传闻曾轰动一时,今天他的成功有一部分得归功于这位家庭老师。戴忠全可夸奖得不得了,若非是她,今日的戴威也不会这么争气。
“小姐,贵姓?”那人问刘艳雪。
“刘。”
“刘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改天可不可以赏光出来吃个饭?”他问。她真的是年轻貌美,一点她所该有的岁数表征也没有,若是未婚那就更好了。
“对不起,我要离开了。”
“原来你是特地上来台北玩的?”他猜测。
“是啊!”
“怎么不多玩几天?”
这人愈是滔滔不绝,戴威愈是变脸,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竟当著他的面与别的男人畅谈。
“高先生,我们正在用餐,sorry!”
“噢!对不起,对不起。”来人才识相离去。
“太不像话了。”他有点恼怒,早知道就不该带她出门。
“反正我只是你的家庭老师。”对于他的介绍辞,她可是心闷得很。在外人面前,他们之间的定位仍在学生与老师的关系上。
“你不高兴?”
“没有。”她心想,反正她是走定了,也不想破坏临走之夜的气氛;她要格外珍惜这最后的一夜才好。
“你跟著我觉得委屈吗?”
“不会。”
“不会?那你为什么要走?”他在商场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的频频动作他怎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有!我有说过吗?”她对他敏锐的察觉有点讶异。
“你是没说过,不过这是什么?”他拿出一张纸。
咦!那不是医院的诊断书吗?怎么会在他的手里,莫非他已知她──她想拿过手来,他可不!
“还有,这又是什么?”他抖了抖手中一张银行提款单。
“他们通知你?”
“不是通知我,而是我事先有叮咛他们留意你的行动,我不相信你是个嗜钱的女人,所以只好卑鄙一点。”她是什么人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在一起这么久了,她的性子他会不知道?她一开口要钱,他已有警觉,加上他又与这妇科医生是同学,这么一套一查,事情立刻就水落石出了。
“你全知道了,那我该怎么做?”她以为他会要她拿掉孩子,故有点“你要如何随便你”的率性。
“你认为我会要你怎么做?”
“我不知道。”
“枉费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不知我的性子?”
“你又不在乎我的感受,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性子呢?”
“我爱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这事是我擅作主张──”
“我爱你,当然也会要你给的一切。”
“真的?”她有点惊讶,太不可思议了!他竟没有表示不悦,甚至愤怒,还说出那么──那么深情的话语。
“你很寂寞,我知道。”他也希望藉这个孩子绑住她的心。她给他的威胁太大了,他若不如此做,她恐怕会成为别人怀中的宝贝。人总是自私的,他不能得到她,也不允许他人得到。
“那,孩子姓什么?”
“姓刘。”
“为什么?”
“我们又没结婚,当然跟你姓。”
“你还是不肯──”
“走吧,我们回去!你现在有了孩子,别四处乱走。”他们既不亲匿也不陌生地走出餐厅。因为他实在太醒目了,总不好又传出什么蜚言流语来。
他是个好男人,一路上紧握住她的手,给她一股安定感。他有时体贴、有时温柔,令她总不舍离开他,不然这种没有名分的日子她能撑多久?
车子一停妥,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搀扶她。
“才三个月你就这么小题大作,若再大点,我不就不用动了?”
“小心一点好。”
“阿威,以后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已不小了,踉著你也没个什么──”
“你怕什么?”
“我不再年轻了,家人也催得急,你终会娶妻生子,我看我们不如到这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累了,想休息了。”她明白他很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纵使她有了孩子也无法改变他娶她的可能性。她反身往房间走去。她真傻,还巴望他会施舍给她个什么。
她和衣躺在床上。
“你还是要求了。”约十一点他才上床。
“你失望了?”她不看他,淡淡说出。
“也不是,只是我已习惯现状,现在你突然改变,我一时无法适应。”他一直认为她很不同,不会要求什么,也不会吵他、闹他,让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可是近几个月来她变了,不再是个安静的女人,他反而烦躁了。
“阿威,不如你让我走吧!我不再是以前的刘艳雪了,我渴望有个正常的家庭生活,既然你给不起,不如算了。我不会以这个孩子来胁迫你,你大可放心。你给我的已够多了,我不再奢求什么。”她知道她的心已不再平静、不再无求,他们愈在一块,她愈难以忍受。
“给我时间好不好?”
“多久?”
“直到孩子生下来。”
“好吧!”他们需要冷却期,当炽情不再、火花燃不上来时,生活就开始乏味。
“我先搬回我家。不过,我会常来看你的。”
“嗯!也好。”这总比她搬出去宣告失踪来得好。
第六章
季诺又和男友度小蜜月去了。
“紫铃,你老公最近如何?”
“忙工程。我又一个人独守空闺了。”彭紫铃的老公是工程师,有时往南、有时在北;夫妻俩不是天天黏在一块,就是一别数把个月。
“幸好你们还没生小孩,不然像我寸步难行,孩子小,想走也走不了。”
“若有小孩我也不会这么无聊地东家长、西家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