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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哇!后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父皇下了诏,是收不回的。当他垂头丧气回到伴云居,但见小玉人仍待在伴云居内,一股怅然油然而生。

  他差下人打了壶酒。“小玉,来,坐下陪我喝几杯。”

  玉萝浅笑。“怎么了?”

  他愁眉苦脸的。“你知道太子选妃的事吗?”

  她点头表示,“知道。”

  他惊讶她的神通广大,几乎一步也未曾踏出伴云居的她,竟也知道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她的冷静也令他讶然。

  “你失去机会了。”

  只见玉萝淡淡地说道:“天若要太子妃身份归我所有,它便是我的;若不,我也不强求。”

  看得挺开的嘛!不过,他却没她乐观,他说:“小玉,坦白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太子。”

  她不以为然地说:“你若是太子,我便是太子妃,你别开玩笑了。”

  她全然不信他的话,只当他是受了打击、乱了神智,才会诓她他是太子。不过,也无所谓了,她冼玉萝已成了准太子妃了。这个事实想必令人无法接受,尤其是他——李公子。

  李罡后悔未及时拉拔她一手,至少经这数月相处,他对她也产生了浓厚的情苗。

  现在呢?晚了,一切全来不及了。眼见跟前这位美丽的女子……唉!怪她的菩提大师失算了,怪他们无缘,怪……怪来怪去还是得怪他的倔,坚持要阻挠她的太子妃梦。这下可好了,什么都成定局了,才后悔莫及。

  他懊恼地一杯接一杯,苦呀!酒苦心也苦。

  看他猛灌愁酒,玉萝劝道:“藉酒浇愁愁更愁,别喝了。”

  “你知道我苦什么吗?”

  的确,从刚刚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他饮酒的原因,她摇头回道:“我不知道。”

  他欲言又止地直喝闷酒。

  玉萝对他说:“你如果缺妻子,将来我或许可以作主许配个美人给你;你若缺银两,我也可以赐给你。但你若不说出你心底的渴望,我又怎么帮你呢?”

  缺妻子?她要帮我?李罡太中意这句话了,他问:“你说的话可算数?”

  “或许以前说的话无法算是,但从今开始,我说的话肯定算。”她太有把握自己身为太子妃后,身份及权力将有多大的提升。

  到时候,只要她在太子身边美言几句,那么,李公子要三妻四妾都行,怕什么?

  大丈夫何患无妻,不是吗?

  太有把握,有时也是坏事,他要求的,却真的教她为难了。

  他开口说道:“我什么都不缺,只缺你。”

  这……这是什么要求呀?害她被一口烈酒呛著喉:“李公子,你——”

  “你答应的,对不对?”

  她扯出一抹苦笑。“我是说过算数,但,这事……太为难了。”

  他唉的一声,再举酒杯欲饮之时。她不忍地说出:“我有婚约在身,你……我……怎么可以呢?”

  他不加思索果断地说道:“悔婚!”

  “不。”她怎么可以让梦寐以求的美梦付诸东流呢。不,这事得重新考虑。太子妃与李公子之妻,这差距太大了,要她舍弃太子妃之位,怎么想都划不来,这会换她左右为难了。

  可她下定决心,为了美好的将来,她只好对他说声:“对不起,恕难从命。”

  哎!他哭丧脸道:“天绝我也!”

  玉萝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呢?”

  花呀!他喃喃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玉萝见状,也无能为力了,只有在一旁频劝。

  见他已呈半醉状态,唤来几位家仆,扶他回房,安置好他,才退出房。

  可她不知,在她合上门的刹那,他也淌下一颗泪。

  他深深体会到,原来,身为皇族太子,并不代表他可以拥有想要的东西,眼前的她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次日,鸟语啁啾声唤醒了枕上的人儿。玉萝心忖: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毕竟她的身份已不同往昔,待在此地与他相处,日后将会成了他人的话柄。故留书给李罡——李公子,叨扰多日,小玉也该走了,谢谢你数月的照顾。

  小玉留书笔墨未干,她人已悄悄离开伴云居……。

  *>*>*>离大婚之日已近,冼家备齐珍珠、宝物、绸四千疋、丝四千疋、黄金万两、粟谷三千石八百斛,嫁奁丰厚,风光送她入宫。

  大明宫北倚太液池风景区,内分含凉殿、紫兰殿、长阁及玄武殿等重要的建筑群。

  乍入宫中,光见那些雄伟的建筑,便教她目不暇给。

  一顶宫轿将她送入宫,进宫后,净身、食斋七日,方送入紫兰殿内。

  身为未来太子妃,礼仪方面必不可失,繁文褥节一一照著规矩,一声苦也喊不得。玉萝开始怀念与李罡在一块时的自由自在了。

  皇宫的生活,不如她想像中好。习书写字,莫不认真来,苦不堪言,宫内的宫妇对她的要求可苛严:笑时不可露齿,言谈不可諠哗……天呀!好累耶!

  大婚前夕,还得经皇后及贵人们审核。幸好,她真是福气之人,没太多为难,顺利过关。

  皇太子纳妃当日,太子妃乘坐重翟车,这是官方家属专乘礼车。“重翟车”车体以红色为主,车厢上有翟羽的装饰外,红色、紫色的各种丝帛为团盖,四柱有帐幕遮挡。同时四边垂下宽大的带子,车子由四匹马来驾驶。

  横辕上还有香炉,设有青灯、香匮、香罐等,都有龙螭之类的装饰。

  驾车的马也是赤红色的,马脸上装有铜顶面罩,头上插翟羽,胸有绿带结与胸铃,异常地漂亮。

  重翟车出皇宫绕行朱雀门街,良辰吉时再回掖庭宫。

  玉萝看见冼府大小,但当行经伴云居时,却见大门深锁,她的心好犹豫也好彷徨。但未来享不尽的荣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奢华的美好未来景象教她不得不——回掖庭宫,静待入夜的新婚花烛夜。

  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她的心坦然不了。一来怕托付之人不可靠(外貌差);二来又怕不得宠。乱、乱、乱,一颗心直绞成团。

  李罡由麟德殿往掖庭宫来,推开寝殿大门,再入内殿,抵达内室,重重关卡。

  他心烦今夜的到来,但他无法抗拒,无力感重重。

  皇太子大婚,这可算是天大喜事,文武百官、缙绅大贾均受邀列席,冼老爷及夫人也出席女儿婚宴。

  载歌载舞,大奏雅乐,声传掖庭宫。

  玉萝手中的红绫手绢,不知绞动几回了。门哗啦推开,由远而来,直至内寝这道门,她的心儿漏半拍。晔啦!最后一道门打开来,怦怦怦!她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李罡本不嗜酒,但,现在他好后悔自己的清醒。

  在几位皇兄、皇弟簇拥之下,他进了内寝。

  踟蹰了好一会儿,他在茶几边坐了下来。

  良久,红丝绸盖头不掀也不行,枯坐也不是办法,鼓足勇气,掀开了盖头。刹那!不光是他,连玉萝也吓了一大跳。

  玉萝犹自心忖:他怎么会在这?担心地问他:“你不知闯入皇宫大内是死罪一条吗?”

  她再也无法安坐了。只不过是想著他,他的人却真的来了,好神喔!

  李罡只是忘了形地光开心,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上来;而她则一味心急,深怕他会受刑罚。她用力推他:“快,你快走吧!”

  “不,我不走。”这是我的地盘,叫我走,走去哪?

  他的固执己见,更叫她心慌。“你得走。”她双手更加使力地想推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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