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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生插了嘴:“好歹她也替嬷嬷您进了不少帐呀!”

  轻云见她伶牙俐齿地顶撞她,心中更有气了:“反了、反了,全反了!连你也窝里反了是不?”

  笑生急辩:“笑生不敢!笑生知嬷嬷养育之恩大如天,只是阁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挽朱又是我们的好姐妹。我们合该为她敛习三、七日。”

  “这是什么大道理?若照你这么说,咱们阁内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只要有人一过去,那得为他们举丧个三、七日,那我这阁不能甭开了?”轻云真不知,她用心调教的粉头,竟也这么不懂事!不替她赚钱不说,还净替她盘算这种赔钱事。

  在咏蝶阁中,每个月都有新来的乡下稚女,年龄在七、八岁左右即被嬷嬷买进,并加以训练,当然其中也会有一些不屈服命运的小稚女。

  可想而知,她们的命运是——顺从者是吃著大鱼大肉、过著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不服者,重者死于禁房中,轻则打残了,再做些卑贱工作,折磨至死为止。因此,咏蝶阁中几乎日日皆可传出死讯。若照笑生的说法,那她不关了店门喝西北风去,还能干啥?

  “死丫头!枉费我花了这么多银两栽培你!”

  笑生见嬷嬷这么势利,只是叹了一口气,坐回床沿,情世之感油然而生……待在这粉院中,也没几个是真心相待的。客人图她美貌、贪她身子,同是粉头之间,又没几个可交心的,唉!苦呀!

  轻云见她垂头丧气的,在心底直“呸、呸、呸”了三声,怕触了她的霉头。

  “好啦!打起精神,开心点,楼下有白花花银子等你去拿呢!”轻云唤了侍婢:“小琏,好好替笑生姑娘梳妆打扮,准备接客了。”轻云扭著水蛇腰又出了去。

  笑生见状,也只能怨自己命薄,才会来这污浊之地,白白糟蹋了自己这一身清高傲骨。

  ※ ※ ※

  霍无痕伴侧邵馨玉身边,任他在她身子享受软玉温香抱怀的滋味。

  “说也奇怪?我怎么老对你产生莫名的熟悉感?”

  霍无痕慌了口:“怎么?我们不过在这阁内见过面罢了,你又怎么来的熟悉感?”

  邵馨玉心忖:也对!他们并未在其它地方见过面,理当不会有任何的熟悉感,是以应声:“难不成我们前世见过,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我们前辈子是夫妻也说不定。”

  笑话!他堂堂知县大人,怎么可能会与一名妓女在前世有任何的干系?简直荒唐到极点!

  不过她也不至于傻得赶紧与他撇清关系,他们之间,是愈模糊愈好。若能纠葛在一块,那就更棒了!

  “或许是也说不定。”

  杏子红绫被,裹著他的体温及她的温柔。

  皎洁月色,懒懒地倚在半空中;透过棂框窗,折射在铜镜上,显现出一片白雾似的不真实。

  至夜深,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远处传来狂欢淫乱交杂的细碎声音。这对霍无痕而言,本该适应的环境,却在今夜将她的心湖打乱了……她不由随口吟唱——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哪堪风雨助凄凉!

  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续。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挑泪烛。

  泪烛摇摇热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她在床上喃吟著,邵馨玉由半梦中醒来,也听见了语尾,便问:“怎么了?不睡?”

  他一手枕在她的头下,在她的耳边厮磨一番。

  霍无痕推开他,披上白袍起身,走向窗边,睇视这恼人雨,打得她心也不踏实了。

  邵馨玉亦立即起身,走向她身后。

  “想什么?说来听听。”

  他低下身,在她颈边啃咬她的粉颈,那又痒、又疼的感觉,令她闪亦闪不急。

  “别——”

  “别什么?别停下是吗?”他逐渐卸下她的防线,再一次地侵占她。

  他太野了,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这会换她累了,她已入眠,而他却精神奕奕,起身郎郎??地著装,便出了绣阁。

  然而,霍无痕也累得忘了吟后半阕的词句。

  他的来去匆匆,令人不解;不过她只记得,她与他还有仇未解。

  ※ ※ ※

  霍焕昌,乃常州人士,自幼不学无术,及长,学会的只是如何狎弄女子。

  其父霍易学对他可大大地伤脑筋阿!为了替他弄个芝麻官做做,就不知捐出了多少银两;可惜他就是不成材,当没三天官,便在窑子闯出祸事来,原由为此——在春花院的私窑,窑内众美齐全,窑中有一名唤小翠的粉头,不但长得俏,且柳眉笼翠、檀口含丹,而她那副蛇腰,就不知摇掉了多少公子哥的色眼了。

  当了官的霍焕昌,仍不改色性,强占小翠姑娘为妾。小翠不从,竟一拳将她打死!

  春花院全仰赖翠姑娘支撑大局,这会翠姑娘气绝了,他亦难逃其咎;于是他丢下官帽,带著父亲往姑苏避难去了。

  途中霍父遇见为葬父而沦为女乞儿的霍无痕,心生怜意,便将她收为义女,与霍焕昌以“兄妹”相称。

  霍焕昌为怕事迹败露,一改往习,认真习字读书。

  霍父见他有心改过,也决心助他一臂之力。为了让他仕途一帆风顺,不但替他雇用了书僮,也给了他丰厚的盘缠,供他无忧地上京赴考。

  谁知败家子仍是败家子!霍焕昌一上了京,流连京内有名官妓院芙蓉坊;一涉足芙蓉坊,纵有家财万贯也得尽空于此食人不吐骨头之地。

  霍焕昌一再流连,将霍父托予之盘缠不出半月便花尽,连书僮也抵给了他人。

  住同一客栈中,是来自四方之有志仕人,心意尽同——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求取功名,是他们一致的目标。对于霍焕昌这类道不同不相谋合之辈,自然没人当他朋友看待。

  霍焕昌在贫病交迫之际,幸有一名穷书生邵馨玉分神照顾他,才使他不至于客死异乡。

  霍焕昌这种人,从不懂什么叫“感恩”。他在邵馨玉身上得到了好处,却又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夜——临科期已近,霍焕昌与邵馨玉共处一室读书。霍焕昌异想天开,认为邵馨玉才学高他不仅千百倍。若邵馨玉肯替他捉刀,等他功成名就之日,再向父亲索取金银珠宝以赠之,让他在下一回科期时再应试。这么一来,他得以轻轻松松光耀门楣,而邵馨玉也可拥有一笔财富侍奉他的年老母亲,以及家中年幼的弟妹。这样邵馨玉则可以在下一次的科考再中个状元,可不是一举数得?

  他倒是如意算盘仔细盘算著,且傻不愣登地果真对邵馨玉开口提起此事。

  想当然耳,邵馨玉再没有人格也不会答应此事;他不但没答应,还大斥霍焕昌:“霍兄,做人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及人格。你曾想到这样不光明之事,我亦可以肯定告诉你,即刻起,我们割席绝交,不再是朋友!”

  他下了逐客令,使得霍焕昌想解释挽回兄弟憎爱分明也不可得了。

  为此,霍焕昌怀恨在心;加上邵馨玉不但一举成名,成了文状元不说,还得了皇上御赐一品官爵位。如此,不但风光到家,更成了文武百官竞相争取的东床快婿人选。这一切的一切,霍焕昌全看在眼里、恨在心底。他暗暗下誓,非要他难看不可!故当他一返家,即对一向知恩图报的妹妹霍无痕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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