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候。”
对方立即call电上去,没一会工夫,她人已在副总办公室内。
办公桌是一张挺敏感的椭圆形;不过,她才不会什么人不学而去学李×斯基咧。
再说,他的职衔不过是张某——副总,而非柯某——总统哩。
张仪友面对她的来访,似乎以为美钻赠佳人的举动终于打动了PUB小美人,得意之情几不掩饰。
“蓝蓝,有什么感谢的话,也不用急于一时非得白天来这找我。今晚我已经订好××大饭店的滨海套房,要嘛,你大可在今晚好好地酬谢我。”
真他妈的下三滥死老头!不过这等咬牙切齿的话语她只能说在心中,里却不忘耍弄他一番以泄不平之气。
“好哇……可是要我拿什么来酬谢你呢?”她故作考虑似的迟疑著。
张仪友猴急地替她接口,语中净是暧昧猥亵:“男人与女人之间有一种最原始、也最好的礼物……”
采凝抑下想揍人的冲动,佯装不懂地追问:“什么礼物?”
“你懂的。你们在那一行,哪会不懂?”
懂,她当然懂,只是——“别这样嘛,张总,有话说明白点。我涉世未深,哪来的——什么都懂呢?”
她要他狗嘴吐真言,再好好地惩治他。
张仪友一脸的猥笑。“你还是处女吗?”
喷饭!她在心底臭骂他1487561(伊是白痴无药医)。
“你猜呢?”
张仪友极尽恶心地上下来回梭巡她。“应该是,也应该不是。”
采凝将他的假钻拿出,置放在桌上。“张先生,你的美钻还给你。”
“Why?你不喜欢吗?”
张仪友那脸生吞鸡蛋的蠢样,看了就好笑。但为了要好好教训这个老色鬼,她还是尽其所能地露出妩媚一笑。“喜欢是喜欢——”
“喜欢就好,那就收下吧。”他略微心虚地又推回她手上。
而采凝却说:“只是……我嫌它不够大。”
“不够大?”未免也太贪心过度了吧。张仪友笑笑表示:“不会吧?它有一克拉价值耶。”
好一个一克拉价值!她将鉴定单一并拿出。“你瞧,这是什么?”
张仪友一接手,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你……我……”他不敢相信她竟可以这样的“金”斤计较。
采凝见他的糗态已出,也不想再拆他的台。“折合下来也还有点钱,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不过——”在她收回的刹那,她还是不忘说句重话:“下一回可别让我再瞧见你。噢,对了,我忘了郑重告诉你,这种鱼目混珠的事别再用在我身上了。”优雅地转个身,丢下错愕的他迳自摸摸口袋中的人工钻……变卖了它吧。这个念头促使她刻不容缓地找了家银楼折换现金。
嘿……这般势利,大概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吧?
“好,不谈张先生,至少那痴情学生也不赖吧?”惠凤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起那痴情学生,可让她更大呼吃不消了。
“想在我身上捞油水,叫他去死吧!”惠凤为他找理由:“好歹你也可怜他是个穷学生,要读书又要工作的;而你则是大把银子出入的人,何不施舍些给他,当积阴德也不差。”
采凝不服气地反驳:“供钱之外,还要有额外的服务,我头壳控固力秀逗啦?
你才不知他的过分咧,要我出资他出劳力——”
“出劳力总比死待在家还好,你还嫌?做人呀,别这么苛求,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怎样?”采凝翘起二郎腿,一副悠哉相,她才不信她的作法会遭天谴呢。
惠凤看在眼底的他是个忠厚又君子的水少年,因此她当然不信他胆敢做出超过分、且又合乎时下流行趋势的Y世代行径。
“轻者受天谴,重者嘛——”
“你呀,真是眼珠子没带出来。”
“怎么说?”莫非她会看错人?
采凝搁下翘得老高的玉腿,正色地问惠凤:“大小姐,我请问一下喔——”
“尽管问。”
OK,好个尽管问。“打个比方,如果有个年轻小伙子对你说:‘惠凤,我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实在很累。若你愿意的话,希望你能提供我经济上的方便,而我也会供你生理、心理上的需要……’恶!他也不想想,除了年纪赢我外,论长相、说学历,他又没我好,怎么算都是我吃亏。”
惠凤一听,心想,这可不是人财两失?
“他也真敢,竟然连这种豆腐也吃。”
“何止是吃,还带啃咧。”
“那后来呢?”
“后来我便告诉他,我领的是斗斛之禄,是没法子供养他的,也请他另择高明。”
采凝最受不了别人当她是“潘仔”。他们大可认为美丽的女子没脑筋,但她绝对不在此类女子行列中。
惠凤原先还很羡慕她的桃花不断,现在得知真相,可一点也不羡慕了。她不由得大叹:“男人真坏。”
“你现在才知?顺带告诉你,头脑精明点,money多抠点,对付男人就这么几招。有钱有理智,我保证万事皆OK!”
如此谆谆教诲,惠凤倒有些感慨。
因为若想征服采凝的男子,恐怕非得有那三头六臂;不然的话,不死个精光、体无完肤而退,恐怕很难了。
※ ※ ※
说起蓝大小姐的职业,还真是天下无敌多。
自小,她便不曾有过匮乏之虞;但她天生对钱的敏锐度,却非常人可及。
打娘胎出来开始,铜板落地的响声、数纸钞的沙沙声,全是她注意的焦点。而money这玩意儿,也是她唯一的玩具;通常一大堆零钱叮咚响的声音,就可以让她开心个老半天。
也因此,蓝家父母对她未来的前途也是完全的“钱途”看好。
小学时代,她已开始在校园内赚外快;国中时期,又成了直销阶级的大老鼠;
等上了五专,更是如火如荼地赚取同学的生活费,小至keyin报告书,大至卖化妆品,反正她非赚到翻了是不会甘心的。之后她专三插考大学,又顺利地进入理想的学校,更是无所不赚地直至大学毕业,那时的她俨然已然列富婆之林了。
她自己置产,为的是不用老付房租给恶劣的二房东。
至于代步,她并不急著买车;理由是买车不但贵,而且油钱凶,每年还得缴税金给政府,怎么算都不划算。也因此,她出门的交通工具除了机车外,便是她的十一号专车(走路)了。
有人说她嗜钱如命,但她自认得之无愧。她直销做得好,是因她口才好、说辞耸动、恰中人心;听过她那一套的人,莫不纷纷前仆后继地向她飞奔而来。钱既然爱她,那她也大方地让它们爱喽。人是不能勉强要来的不来嘛,不是吗?
她的工作还有分日期的,一三五上午在服饰店,下午在美容教室,晚上在PUB;
至于二四六上午在婚纱馆拍沙龙,下午在舞蹈教室兼差,晚上则在安亲班兼美语。
星期日虽为公休日,但偶有差事,她也不会放弃兼差的。
因为她生命的主旨是——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
※ ※ ※
卓汉民,甫由英国回来的留英硕士。
他本身因具一半的英格兰血统,有著一双迷人的蓝双眼。
汉民十六岁出国后,便一直待在英国;直至去年婆婆身体不适,他才跟随父亲回国。
由于他在英国已领有执照,故他回国来便马上开店执业。也许是他的衔够炫,因此甫开业便以高超的技术获得病人的青睐;生意兴隆不说,人气指数也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