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吃完后再叫我们出来收拾,我们先去看电视了。」
这小小户外天地就留给有情人喽!
「我烤虾子给你。」
什么是浪漫,顾念海不懂。
不过他会帮她淋酱汁、帮她拭去额际的汗珠、帮她注意炭火的大小、适时添一杯冰饮给她,然后顺便帮她吃掉她不想吃的猪肉。
这应该不是浪漫,只是他很实际的付出而已。
「为什么不吃猪肉?」顾念海发现他盘子里什么海鲜都有,就是没猪肉。
「我只吃白肉。」
「为什么?」
童千绿摊摊手。「不知耶,习惯二十年了。我帮你剥虾子,我以前常剥虾子给我妈吃,剥得很漂亮喔。」
「改天带我去见见妳妈妈。」
「她……过世了。」
顾念海顿了顿,又道:「我还是想见见她。」
「好啊!」她笑了,喜欢顾念海认真又不会说些不切实际的安慰话,母亲去世时,她已经伤心过了,现在只会怀念。
没了外人,两人坐在民宿外头谈月、谈景、谈心。
「喏,你的虾子。」
顾念海一口含住虾子,连同她的手指。
「很脏耶!」
顾念海吸吮她的指头,不以为意。「妳的手,特别甜。」
轰的一声,童千绿脸色红得犹如烤熟的虾子般。
「你、你、你……」这男人实在太恐怖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一派冷静理智的讲出这么……恶心偏偏又浪漫的话呢?
「要不要吃花枝?」他叉起一小块送入她仍无法合上的嘴里。
月光下、清风里,两人甜甜蜜蜜,互相……填饱肚子。
「喂,你到底是做什么的?」童千绿突然很杀风景的问。
「很重要吗?」
「总不可能是十大通缉要犯吧?」那样缉捕的重责大任她可担当不起。
再躲下去,他大概真的会成为公司里的头号通缉犯。
「我不会拖妳下水。」
童千绿低着头,继续剥虾壳,认真表示:「我只是希望你有个稳定正当的工作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母亲的前车之鉴,让她不会有不切实际的梦想,还是脚踏实地比较稳当。
顾念海手肘撑在桌上,调侃地问:「这么快就想跟我一辈子啊?」
童千绿抿抿唇,双眸如星子,诚恳又纯真。
「除了我妈以外,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这么喜欢一个人过……有时候看见你就会心跳加快,当然了……我不会逼你非要喜欢我不可,我也清楚你明天就要回台北了……所以至少让我们做好朋友吧。」用力吸吸鼻子,童千绿硬是不让酸涩的眼泪流下来。
真讨厌!她怎么可以喜欢顾念海喜欢那么多呢。
他们不过才认识四天而已啊。
这样……以后她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顾念海无声一叹。唉,他以为自己下午那种表现已经够清楚了,没想到当事人仍没进入状况。
顾念海目光放柔,唇瓣勾起一个弧度,抬起满眼滚着泪水的她,倾身给了一个很轻、却又含意颇重的吻,印在她额上。
「千绿,我是个讲究现实的男人,永远只看前方;我不太浪漫,可是假使妳需要,无论何时,尽管叫我一声,我绝对、绝对不会弃妳不顾。」他父亲三次的婚姻外加一次外遇,让他印象太深刻了,他就曾发誓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永远、永远只守候她一人。
他的心不大,只能容下一个他挚爱的女人。
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无法用经济理论来解释,更不会以资本、负债去衡量,只能说这是化学反应,永远没个准。
他不相信缘分、不信一见钟情,他只信人定胜天。
他与她,顾念海与童千绿,只会有一个结果。
「这意思是说……你喜欢我?」童千绿怯怯地问。
「妳说呢,老婆?」原来碰上感情,活泼美少女也是会害羞的。
桌上一片狼籍,桌底下却有双手紧紧交握。
隔天清早,顾念海一句情话也没说,他只在童千绿的脸上留下一吻,便搭上出租车准备离开绿野。
夏怀上前来搂着她的肩。「很伤心吧?」
童千绿洒脱的说:「干嘛伤心?又不是生离死……」话末停,手机响起,她接了起来后,立刻交给夏怀。「……找你的。」
夏怀一脸狐疑接过手机。「喂?」
「请把你的手拿开。」童千绿的手机里竟传来顾念海冷冷的声音。
喔,原来是顾念海在宣告所有权啊!
看来,他是不必过分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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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海才抵达办公室,丁秘书立刻上前。
「总经理,早安。」她对总经理的去处完全不过问,只是把这三天需要批阅的资料统统呈上。
「嗯,只有这些吗?」
「顾重轩先生来找过总经理。」
顾念海低头开始批阅。「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詹经理也来找过您,当时顾先生在场,所以他自作主张帮詹经理约了这个星期五的下午三点要开会议。」丁秘书尽责禀告。
好个堂弟!真的是想扯他下水。
「还有吗?」
「没了。」
「帮我约『高扬建设』的张经理,后天早上十点。」明天早上,他还得去一趟杜老那里,以确保那位方律师不会在暗地里动手脚。
「是的。」
「明天下午两点,我要见到顾重轩。」
「是的,总经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我要最新鲜的红玫瑰,九百九十九朵,后天晚上八点整要送到高雄『绿野牧场』,收件人童千绿。」
「小卡内容要写什么?」总经理竟然要送花给人?!而且还是九百九十九朵,奇闻哪!
要写什么?顾念海最后说了自己的名字。「就写我的名字。」
丁秘书眨眨眼,不置一词。果然是总经理的性格,不拖泥带水。
「好了,可以先出去了,文件看完我会拿给妳。」
「是,总经理,我先出去了。」
待丁秘书离开,顾念海立刻埋首工作里,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
「查勤吗?」他的声音带着玩笑意味。
「谁要查你的勤!是想确定你平安到达了吗?」
「已经在公司里,我的工作满重的,可能最近几天无法跟妳联络。」回到工作岗位上,他懂得分寸,也更冷漠。
童千绿顿了顿,把原本想说的话全部吞回去。「那……我不吵你了。」后天她生日,本想问他有没有空,这下大概无望了。
「嗯,再见。」顾念海也下废话,立即挂断。
无声笑了笑后,又开始批阅文件。
没多久,第一通内线电话响起。
「总经理,您父亲约您今天晚上聚餐,七点凯悦,请务必准时抵达。」
父亲大概是为了高雄东海集团那件事,不过任何人来他都不会改变他的原则。
「知道了。待会儿有任何电话我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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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跟高雄的距离果然很难计算。
童千绿难掩失望的挂上电话,一旁的夏怀见状,便问:「怎么了?」
「没有啊,他工作很忙,所以可能无法来了。」她笑笑的说,不想让夏怀看出她的落寞。
夏怀摸摸她的头,哪会看不懂她的心事。「千绿啊,有时候感情别放得太重,知道吗?要不然最后伤心的人一定是妳,这是我过来人的经验。」
「我没啊。」她否认。
「有我们帮妳庆生不好吗?」
「当然好。我要一个最大的巧克力蛋糕。」为怕夏怀继续担心,她赶紧扯开话题,顺手又掏出一包海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