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怪爷爷啦!当时如果不要借着离家出走,逼我们堂兄弟三人要安定下来,我根本不用因为这种事苦恼。」骆仕垣不免有些埋怨。
当初就是因为爷爷学人家离家出走,还扬言他们三人若不安定下来,他就不回来,才会逼得他们三人不得不定下这种约定,来使爷爷甘心回家。
眼看老大已照约定成家,她的确也该开始苦恼这令她不知如何应对的问题了。
只是她这种身分如何结婚生子?
她总不可能当真和个女生步入礼堂吧?
「爷爷如果不这么做,妳想仕勋今天会和若绮有这种好结果吗?我年纪大了,不过是想看我的孙子成家生子,这种想法是奢求吗?」骆泄宾瞥了她一眼,故意说得很心酸。
闻言,骆仕垣一时答不上话。
她了解自己不是个好孙女,因为她连最基本的让爷爷开心,她都做不到。
她也不希望自己当真这样过一生,但她没有承认自己是女生的勇气。
她害怕面对两位堂兄的憎恨,更害怕面对外面异样的眼光,所以她宁愿维持现状,也不要承受坦白性别后,所要面对的种种问题。
瞧见孙女眼里挣扎的神色,骆泄宾不再逼迫她,只是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可怜的孩子心里也够苦了,他这当爷爷的实在不忍再逼迫她,仅能期望有一天老天爷能还她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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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妳心里烦,也用不着到我这儿喝酒吧?」王俞文无奈地看着坐在她公寓里唯一一张沙发上的骆仕垣。
对这个深交多年的好友,她真是又爱又恨哪!曾经她爱慕这众人眼中的「男人」多年,为了和他在一起,她不惜离开家,偏偏那时的骆仕垣对她冷冷淡淡,爱理不理,让她在伤心失望之余作出了重大的抉择。
那一天晚上她故意将骆仕垣灌醉,本想利用他酒醉之际,对他献上她的初次,结果才替他脱去全身衣物,她便当场失声尖叫!看着全身上下和自己同样构造的骆仕垣,她惊讶得只差没口吐白沫。
然而为了替自己多年来的爱慕之情出口气,她仍然把自己脱个精光,躺在骆仕垣的身边,等待她酒醒之后会有的反应——
「妳怎么会躺在我身上?」骆仕垣睁大眼,即使头痛欲裂,仍然试着坐起身。
「妳还好意思这样问人家,我都已经是妳的人了。」王俞文一脸娇羞,围着被单坐起来。
「妳……妳……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骆仕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妳喝醉了当然不记得,可我是当事人,没忘记妳是怎么对我的。」她说得就像是真的,控诉的眼神充满哀怨。
哼!敢欺骗她这么多年,看她怎么整治他,不,是整「她」!
「我……是怎么对妳的?」骆仕垣紧揪着一颗心,该死!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妳……先是对我又是亲、又是吻的,妳看妳把我的唇都吻肿了,好疼哪!」王俞文指着自己事先咬肿的唇瓣,接着又露出香肩,上头有着许多草莓记号,也是稍早她刻意自己种下的。「还有妳在人家的肩膀种这些草莓,要人家怎么出去见人嘛!」
瞪着王俞文肩上那点点红莓,骆仕垣难以相信自己会醉到如此地步,她怎么会……怎么可能会对同样是女生的王俞文,做出这种行为?
「妳还有什么话好说?对我做这种事,妳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
王俞文见她不说话,故意在被单下捏着自己的大腿,逼出眼泪后才噙着泪水望着她。
她就不信整不死她!
「我……我……」支吾了半天,骆仕垣仍然说不出适当的言词。
她该如何给王俞文交代?她们都是女生……等、等一下,她明明是女生,如何冲破王俞文的最后一道防线?突然间惊觉到这一个事实,骆仕垣开始冷静下来,然后静下心绪观察,果然,她看见王俞文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原来如此!她懂了,想必这王俞文已经发现她的真正性别,一时气不过才想反过来捉弄她吧!
「妳这样吞吞吐吐不给一个交代,是不是男人啊?」王俞文激她道。
「如果妳真那么想要我给妳一个交代,那好,我娶妳!」只要她本人愿意,她无所谓。
这些年她早将王俞文当作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对于她对自己的爱慕,她看在眼里,只可惜她无法响应她的感情。
「妳要娶我?」这会儿换王俞文睁大眼。她要娶她?她在开什么玩笑?
「妳不是一直很喜欢我?」她反问。
「我是很喜欢妳,可是那是在发现妳真正的性别之前——」王俞文发现自己说溜嘴,便抿起唇瓣,忿忿地看着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的骆仕垣,然后伸手挥了她一巴掌。
「对下起,文文,隐瞒妳这么多年,妳可以打我出气,只要妳心里好过。」骆仕垣:笔无怨言,这是她欠王俞文多年的情债。
见她这个样子,王俞文再如何心有不甘也气消了,她承认自己无法对爱慕多年的骆仕垣心怀怨恨,尽管她是女儿身。
「要我心里好过,妳就把自己当初何以要隐瞒真正性别的原因告诉我,然后我再决定我要不要原谅妳。」
骆仕垣了解自己若不坦白,她肯定会失去这个陪伴在她身边的多年好朋友,而她是她仅有的朋友。
没有别的选择了,骆仕垣慢慢道出她不为人知的辛酸史……
听了事情的经过,王俞文一时心软,便原谅这个欺骗她感情的骆仕垣,转而和她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为她无法放她一个人继续孤单。
不能告知别人她的秘密的骆仕垣,一直是孤单的一个人,她的处境及遭遇令她十分同情,所以她愿意陪在她身边,当她唯一可倾诉心事的对象。
不过可不包括提供她喝酒的地方。
王俞文见骆仕垣又拿起啤酒想喝,连忙上前抢走她手中的啤酒。
「不要再喝了,仕垣,妳的酒量又没有很好,再喝下去妳会醉的。」
「醉了也好。」骆仕垣挥挥手,想抢回啤酒。
王俞文则往后退得老远,不想让她再喝下去。
「仕垣,妳如果不想再这样过下去妳就坦然面对嘛!我相信妳那两位堂兄不会为这种事责怪妳。」王俞文实在不忍心见她这样麻醉自己。
「不行,都这么多年了,我已经隐瞒这么多年,现在说出实情,只会引起更多的不谅解。」骆仕垣将脸埋进膝盖里,想哭也哭不出来。
习惯了当男孩子,就连哭泣也不再是她的权利。
王俞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她,她心里明白仕垣最害怕的不是堂兄对她性别的憎恶,而是怕堂兄会恨她,恨她的命格害死了骆家七条人命。
这么沉重的罪名硬要往她的身上扣,也难怪她会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
这种事连她这局外人看了都觉得心里很沉重,更何况是当事人骆仕垣心里的感受。
她心里一定很痛苦,没有人希望自己明明是女生,却要一辈子当男生,既不能谈恋爱,也不能结婚,命运对骆仕垣何其不公平,连她都看不下去。
不,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骆仕垣适得快乐一些,她一定要想个方法来。
就算只是让骆仕垣当一天的女生也好——没错!王俞文顿时眼睛进出光芒,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