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在外头倒是耳尖了起来。夫妻?夫妻的事?这就是花晴一直还没教他的事?他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学习。
于是,他很用力的推开肥猪的房门,很大方的坐在椅子上,桌上摆满丰富的酒食,他看都不看一眼,两只眼直盯着床上纠缠不清的男女看。
「你是什么人?」他自然别人可不自然,朱员外肥肥的手指着他,肥肉还抖来抖去。虽然他每天光顾豆浆店,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花晴,他从来不注意别的人,所以也不认识龙生。
苦命女却趁这当口,跑到龙生身旁。
「公子,救我!」
龙生连忙把苦命女推回去。
「不不不,我是来看戏,不是来演戏的。」他还等他们演夫妻的事给他看呢。
苦命女却抵死不从。
「喂,死肥猪,快点做夫妻的事给我看,不然我绝不放过你!」龙生很大声的命令朱员外。
「你是怎么进来的?来人、来人啊!」朱员外全身还在抖,哪有心情做夫妻的事!他只有色胆没有猪胆,这个人半夜闯进来,绝非善类,况且还能够穿过他府里的层层警卫,更是不简单。
「闭嘴!」龙生瞪他一眼,朱员外顿时有口难言,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哼!我今天来是警告你,别再打豆浆店老板娘的主意。告诉你,她已经有我这个英俊不凡、玉树临风的老公了。」龙生自从学了英俊不凡这句话后,就再也不用英俊潇洒来称赞自己了。
猪员外只能猛点头,汗如雨下。
「还有你偷摸我妻子的手两次,我就刮下你两层猪油以泄我心头之恨!」他拿起刀,在猪员外的肥肚子上刮两下,刀子很利,瞬间就划出了两道血痕,冒出好几颗血珠子。
「这么油,还会流血?」龙生抱怨。
朱员外受到刺激,当真以为对方要割下自己的肚子,又痛又惧之下就晕过去了。
「哈哈哈!」龙生心情大好,他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但偏偏喜欢看人又惊又惧的样子。
谅他以后不敢再去喝豆浆了吧!
他把刀子丢下,正打算离去。
「公子,等等我!」
他回过头,发现那个苦命女已经穿好衣服,不过都那么破烂了,还不如不要穿。
「请问妳有什么事?」拜花晴的教育,他可是愈来愈有礼貌了。
「谢谢公子救了奴家。」
「妳叫奴家喔?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花晴说做人要谦虚。
「不是,奴家的名字叫做小玉。」
「没差啦,妳有什么事快说,反正我不会记得妳。」
小玉愣了一下,然后流下眼泪。
「公子请听奴家慢慢道来。」
嗄?慢慢道来?她还没演完啊?
「不行,妳还是快快道来,免得花晴醒来发现我不在又要叨唠。」
小玉又愣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流下眼泪。
「我父母……」
「欠猪员外十两钱。」
「他……」
「要跟妳做夫妻的事。」
「我……」
「妳不愿意,因为他又肥又丑、又老又恶心。」
「而且……」
「不是正房,只是第十八偏房,将来就算生儿子也分不到几个钱。」
小玉听了放声大哭,很哀怨地说:「公子,既然您都知道了,朱员外他逼良为娼啊!」
龙生不读花晴的心,不表示他不会读别人的心,不过要不是为了节省时间,他也没空读小玉的心思。
不管猪员外是下是逼良为娼,他都不在乎,这世界上弱肉强食,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才不会同情小玉。
他很有风度地对小玉表示爱莫能助以后,打算像大侠一样飞走。
「公……子!」谁知道小玉凄厉的叫声让他下小心踉跄了一下。乖乖,唱戏都没这么尖锐。
「你带我走,我会作牛作马报答你,我什么都能做!」
作牛作马?什么都能做?她以为她是他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呸!龙生有些不悦这女人竟敢挑战他的超能力。
他看着女人,突然想起花晴辛苦的身影,也许,把这女人带回去,花晴就不必那么辛苦了,花晴不辛苦,他也就不辛苦了,那岂不美哉?
于是他作势地咳了一声:「嗯,本公子天生正义,最看不惯这种逼良为娼的事了。这样好了,妳也不用作牛作马,只要到我家帮我的花晴做一点事就好了。」
第六章
「我帮妳找帮手回来妳不高兴啊?」
龙生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小玉勤劳又肯做事,比自己有用多了,花晴却气得好几天不跟他说话,还跑到别间房间去睡。
问题是家里只有两间房间,他们一人一间,小玉怎么办?
不过,这当然不是龙生会烦恼的事。
他烦恼的是:花晴究竟为什么生气?
「妳在不高兴什么跟我说嘛,妳下说我怎么知道?」
花晴瞪着他,又气又想哭。那天夜里醒来,发现他不见了,她急得快疯了,谁知道他回来时还带着一个女人!
哪一个做妻子的可以忍受丈夫半夜失踪?而且回来时还带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绷着声音,她终于开口了。
「小玉啊,妳也可以叫她奴家,她是我的牛还是马。」花晴终于开口了,龙生很快乐的回答。
「小玉,叫得很亲热啊?」
「会吗?」
「你叫我什么?」
「花晴。」
「叫她什么?」
「小玉。」他即答,不过又补充:「有时候叫奴家,因为她自己这样说,害我都会搞错。」
「这样还不亲热吗?那要叫什么才亲热?」
「会吗?」龙生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以后叫她姑娘,叫我晴。」
「叫姑娘好奇怪,她明明就叫小玉,妳明明就叫花晴,为什么要对名字在意?妳叫我龙生,我还不是立刻就答应妳了,为什么要我做这种奇怪的事?」龙生很大声的说。
他以前根本没有名字,也不觉得名字算一回事!
花晴看着他,有点生气,又有点悲哀。
「因为名字代表一个人,花晴是大家都可以叫的人,晴表示我是你一个人的人,你懂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可以叫我晴,你一叫我,我就会变成你一个人的人。」
「我不明白。」
龙生下喜欢看见花晴的眼中出现哀伤,那是一种他根本不了解的感情;他已经了解什么是喜、什么是怒、什么是乐,可是他不懂哀,他不了解悲伤的心情,无从探索也无从理解,他不喜欢这个样子。
「妳不喜欢小玉是不是?那我把她赶走好了。」他拉着花晴的手,有点害羞、有点讨好地对她笑:「晴,妳不喜欢大蛇,我不是帮妳赶走大蛇了吗?妳记不记得,妳要吃鱼我就帮妳抓鱼,妳要洗澡我就带妳去温泉,我不是一直在做让妳开心的事吗?」
花晴想起山中的时光,很温柔地对他笑:「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无忧无愁度几秋?也许那才是最快乐的时光。我喜欢你做让我开心的事,可是有时,我觉得那还不够。」
「不够什么?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我不喜欢早起,可是因为妳,我每天都早起。」
「我要你去做你就去做的事,固然令我开心,不过有些事,我说不出口,你可能也办不到,这就是我有时候感到哀伤的原因。」
「我做得到!我告诉过妳,我什么事都做得到。」
「你了解人们所有的感情吗?你会高兴也会生气,可是你会同我一样哀伤吗?你知道痛苦、还有眼泪是什么吗?你不知道,是不是?所以你还是会有办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