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荷双肩一塌,面露无奈的笑。看来自己今天是绝对跑不掉了,索性兵来将挡、见招拆招吧!
于是她随着千夫走到会议桌的主位。
“汐荷,你坐下。”千夫轻声吩咐。
白汐荷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个位实是主位,即使百般不愿意,但既来之则安之,她只能强忍下不安的情绪坐下来,勉强挤出一抹自认为自然的微笑,“各位大哥们好。”
大伙儿立即微笑颔首,“好。”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紧绷的沉默,哲也清了清喉咙率先打破僵局:“因为白老大目前在等待法院的判决,而我们一番组又不能一日无主,所以以组里订下的规矩,现在暂由白汐荷,也就是白老大的女儿处理组里的事务。”
“这怎么成,大小姐向来不过问组里的事务,她哪有这份能力处理!”其中一人高声反驳。
白汐荷一颗心没来由的猛跳,情急之下立即回道:“我是年纪小,父亲也从不让我插手管组里的事情,但是一番组是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目前他人在看守所等候法院的判决,所以我只是暂代,再说千夫叔叔和哲也叔叔也会义不容辞地在旁协助我,相信这应该不成问题。”
洋洋洒洒的说出这番话,白汐荷几乎要为自己的冷静口气喝彩,千夫和哲也也纷纷给予满意的微笑,赞赏她的冷静应对。
千夫开口道:“虽然白老大目前人不在组里,但是一番组在日本的地位仍然屹立不摇,银面太子也没有趁着白老大不在时袭击我们——”
此时突然有人愤怒地重拍桌面,“哼!说起这银面太子,真是可恶至极,竟然用这种小人招数让白老大身陷囹圄,此仇我们不能不报。”
白汐荷惊讶之余难掩激愤情绪,她鼓起勇气直视着刚才开口说话的人,“刚才千夫叔叔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一番组与大和组之间不合是众所周知的事,但银面太子并没有趁我们内部不稳定时攻击我们,对他这以德报怨的举动,你竟还打算报仇?”
那位老大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们一番组不领他这个情。”
白汐荷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现在的黑道秩序井然,难道你非要搅得腥风血雨才甘心?平安的日子你过得很不舒服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中东帮宾拉登打仗?依我看你和宾拉登根本是同一挂的!”她忿忿不平的说了一大串,然后深深吐口气,强迫自己放轻松。
白汐荷此话一出,只见那人的脸色由涨红转至发青到发白,最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千夫和哲也则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隐隐窃笑。没想到汐荷还颇有大姐大的架势呢!
“还有,最近我们东区被他南区的人越区占地盘!”其中一人突然指着对面另一人叫嚣。
被指控的那人忿忿不平地从椅子上跳起,恶声叫骂:“你胡说,是你东区的人越界跑到我南区来,你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白汐荷愤怒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行了!自己守住自己的地盘,不准再越区,否则……千夫叔叔、哲也叔叔,你们两位就将这些地盘全数收回。”
两人没想到白汐荷竟会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决定,刹那间同时噤声不语。
白汐荷突然觉得这会议开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于是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就散会吧!”
散会?
全部的人莫不睁大眼睛望着白汐荷。她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结束了大伙儿等侯了一整天的会议?
众人不由得焦急得面面相觑。
白汐荷见大伙儿仍坐在原位毫无动静,为了能让自己逃离这会议厅,她匆匆站起身,“你们不走我先走啰!”
千夫立即站起来唤住白汐荷,“相信大家还有其他的事要商讨。”
白汐荷心忖,不抓紧这个大好时机离开,难不成真要坐下来听他们狗咬狗?她才不干。
“不如等他们全想清楚了,告诉你或哲也叔叔,到时我们再商议吧。”撂下这句话,她立即转身离开。
白汐荷担心紧窄的和服会妨碍自己的脚步,索性以两手扯开裙摆开衩处,大步的逃离会议厅。
众人见状莫不愕然。
回到房间,白汐荷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脱掉妨碍她行动的和服,嘴里还不停地咕哝着:“其是烦死人了,干吗要套这么多层,连脱个衣服都难!”
火速地换上自己钟爱的牛仔裤、运动衫和球鞋,她心想:再不快点离开,万一被千夫叔叔或是哲也叔叔逮住,要想溜势必会比登天还难了!
为了避人耳目,她拨了拨俏丽的短发,不忘戴上一顶棒球帽,面对镜子思考着自己要去哪里。
“不管了,先设法离开这里再说。”白汐荷嘟着嘴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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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弄潮和白汐荷分手后,意兴阑珊地回到住处。她实在不愿意看到清纯如白纸的汐荷,因白敬业遭受牢狱之灾而被逼出来蹚浑水。
汐荷不适合龙蛇混杂的黑社会,她的纯真与无邪,应属于干净的天堂。
突然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肩头,顿时让她从浑噩中拉回神,她挤出一抹愉悦的笑,“是你啊,吓我一跳。”
“不是我还会是谁?谁有那个胆子敢动我银面太子的夫人。”禹昊硕取笑道。
“讨厌,好一个自大的男人!”夏弄潮娇笑地轻推着他。
“你去哪里了?”禹昊硕关心地问。
“我……我去见一位朋友。”夏弄潮回答得支支吾吾。
禹昊硕一眼即看出她的口不由心,故意笑道:“该不会真的去找其他男朋友了吧?瞧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夏弄潮娇嗔地推开他。“你不是说了没人敢动银面太子的夫人,还说话酸溜溜的,也不怕酸死自己。”
禹昊硕闻言纵声大笑,“逗你玩的嘛!我们家今天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什么贵客?”夏弄潮颇为讶异。据她所知,昊硕向来不招待客人的。
“来。”禹吴硕亲热地搂着夏弄潮,朝屋里大叫:“然晰,弄潮回来了!”
“然晰?你弟弟禹然晰?”夏弄潮微怔了下。在她的印象中,昊硕曾经提起他这个弟弟禹然晰。他曾经是位警官,后来执意退出警界,说是不喜欢朝九晚五、受拘束的生活,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有个日本人人畏惧的黑社会老大的大哥。
禹昊硕搂着夏弄潮走进屋里,就看见一位高大且和禹昊硕有着不相同气质的俊美男人站在她面前。
夏弄潮微怔了下。这人好眼熟……
禹然晰也微怔了下,接着突地惊呼:“是你!你不就是下午在戏院看板前的那个……”
“啊,真的是你!”夏弄潮不由得也大叫出声。
禹昊硕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见过面?”
“来你这里之前,在一家戏院前无意间遇见,还有—段小插曲。”禹然晰的微笑中带着一丝自嘲。
世间无奇不有,但夏弄潮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凑巧,今天下午在戏院前惹得汐荷气冲冲的男人,竟会是昊硕的弟弟禹然晰!
“对了,和你在一起那个有趣的小女孩呢?”禹然晰故意问夏弄潮。
“有趣?”禹昊硕颇为惊讶地瞅着禹然晰。“据我所知,我认识二十几年的弟弟,向来不会以‘有趣’这两个字来形容女孩子的。”
夏弄潮情急之下连忙想为白汐荷辩护,突地又记起白汐荷曾经拜托她,千万不要说出她在东京的事,尤其是在禹昊硕面前,于是她机警的改口:“泉子的确是个有趣的女孩!她的纯真率直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