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不是说不屑做黑道大哥的女儿、不愿再回到那个不属于你的地方吗?”他忍不住大声咆哮。
“我是不愿意回到那个我所痛恨、憎恶的地方,但是我身上永远流着白敬业的血,这是怎么也无法抹灭的事实。”她悲哀地说。
禹然晰脸上突然出现一抹轻蔑,嘴角逸出一声冷笑。“原来你说的那些全是谎话,其实你一直眷恋着黑道大姐大的头衔。”
“大姐大?”白汐荷立刻嗤之以鼻,仿佛这头衔是最肮脏的东西。“我根本没兴趣做什么大姐大。”
倏地,他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愤怒的气息笼罩住她。“既然没兴趣,你干吗跟他们回去?”
她不想看到他的下巴如此紧绷,尤其他眼里仿佛有着狂风暴雨的前兆。“我只是不想大家因为我而受伤。然晰,相信我,让我回帮里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我会再回到你身边的。”
“我用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来保护你,你现在却决定跟他们回去,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他以轻视而无情的目光扫过她全身。
“然晰……”白汐荷眼中满是身不由己的无奈。
趁她还没离开他身边,禹然晰猛力且不甘心地抓住她的肩膀,拼命的摇晃她的身体。“告诉他们你不屑回一番组,我会带你离开这个不属于你的是非之地!”
白汐荷吃惊地看着地。她压根儿没料到他竟会这样愤怒,刹那间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只能睁大眼睛望着他。“我、我不能。”
“什么你不能,那全是你的藉口!”他的手从她肩上滑落,并猛力推开她,残酷地向她咆哮:“够了!你走吧,滚出我的视线!”
宫本阪龙此刻也声音低沉的唤道:“汐荷,跟我走。”
白汐荷只感觉到一阵剧痛正袭击着她的心,并瞬间将她抛入天旋地转的黑暗世界中。她心痛的回头瞅着沉着一张脸的禹然晰,才缓缓地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宫本阪龙。
心碎心痛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白汐荷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宫本阪龙轻轻搂住白汐荷瘦削无助的肩膀。“走吧!”
“走!走!最好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见到你!”禹然晰边纵声狂笑边对着她大吼,空洞无比的笑声中满是痛彻心扉的悲凄。
望着渐行渐远、终至消失无踪的美丽倩影,禹然晰只能心痛的承受。
第七章
禹昊硕闻讯赶到饭店,一番组的人早在宫本阪龙的指挥下撤出饭店,自然也带走了白汐荷,只留下禹然晰神情颓丧地坐在饭店的酒吧中,面前还有一瓶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酒。
禹昊硕自是能体会禹然晰此刻的心情,他悄然来到禹然晰的身后,轻拍着他的肩膀。“要喝酒为什么不找我,一个人躲在这里独饮?”他手指一弹唤来服务生。“给我一只酒杯。”
禹然晰抬眼瞥了禹昊硕一眼。“你来得正好,坐下来陪我喝一杯。”他抓起面前的酒瓶,为禹昊硕斟满面前的空酒杯。
放下酒瓶,他举起自己的酒杯。“干!”接着仰头一口饮尽,吸哂嘴手一抹。
禹昊硕轻笑地斜睨他一眼。“一定要这么做吗?”他低吸了一小口。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呀,”禹然晰颇为讶异禹昊硕的讥讽。
“我的意思是,你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女生如此折磨自己吗?据我了解,你禹然晰不是这样的人。”禹昊硕莞尔一笑,继续啜饮杯中的美酒。
“对,我不应该是这种人,再说我身边从来不乏美女,哈!一个不经事又乏善可陈的女孩……”禹然晰闷闷不乐地高举酒杯,仰头又是一杯,然后再将杯子倒满,瞪视着杯中琥珀色的汁液。
禹吴硕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然晰,你是不是喜欢上汐荷了?”
那双直言无隐的眼神,令禹然晰颈间泛起一道暗暗的红潮。“别再提她了!”这个名字激得他火气高张,甚至是咬牙切齿紧握拳头,暴跳如雷。
“然晰,我听弄潮说过,汐荷虽然是一番组……”
“我说过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禹然晰暴怒地将手中的酒杯掷向墙壁,顿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然晰,你这样可不像我们禹家男人的作风。”禹昊硕冷讽着狂怒的禹然晰。
禹然晰正视禹昊硕,眼底燃烧着炽烈的怒焰。“那你认为禹家的男人会怎么做?我愿意为她杀出一条血路,带她远走高飞,离开那个不属于她的是非之地,可她居然在千均一发之际反悔,你说我还能怎么做?”他一怒之下重拍吧台的桌面。
“然晰,你冷静一点。”禹昊硕突然大吼,强压下怒气高昂的禹然晰。
禹然晰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失去自制力,在他认为失去她的那一刻起,他几乎完全崩溃了,于是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不起,昊硕。”
“没关系,我们可是同胞手足。”禹昊硕面露微笑地安抚着禹然晰,看他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了,他才忍不住又提:“然晰,你真的不管汐荷了?”
“她如此狠心的调头离开,你教我如何管她?”他的目光立即从禹昊硕的面前撇开,含糊地回答。
“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替她想一想,或许她真的要回去面对许多事。”禹昊硕端起面前的酒杯,恍若无事地低啜。
“她说过她根本不屑做一番组的大姐头,现在却又要回去处理‘家务事’,简直是可笑!我禹然晰居然会相信一个二十岁小女生的话,竟然这样被一个小女生戏弄。”他冷冷地自嘲。
“汐荷她并没有骗你。”禹昊硕淡然地说着。
禹然晰不能置信地瞅着禹昊硕。“我有没有听错,你竟然帮她说话?你别忘了,一番组和大和组向来不合。”
禹昊硕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膀。“那又怎样?你自己不也曾经当过警官,难道你还无法了解黑道也有一套规则?”他淡笑着把玩手中的酒杯。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他,只见他脸色骤变。“以你的判断,汐荷会有危险?”
“有没有危险,我不能肯定,不过据说宫本阪龙也来了,这家伙的性情阴晴不定……”禹昊硕据实以告。
“我见过这家伙,就是他率领手下带走汐荷的。”禹然晰倏忽蹙起双眉,“不过依我的观察,汐荷似乎很敬重这家伙,而他也蛮疼汐荷的。”
“哈,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家伙在黑道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做人的原则是顺他者生、逆他者亡。”禹昊硕鄙弃他冷哼。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汐荷岂不是羊如虎口?”一道阴郁从他的眼底闪过,但他脸上却未露一丝痕迹,还刻意摆出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模样。
禹昊硕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想观察他脸上的变化。“在白敬业还没入狱之前,一番组每个地方角头早是虎视眈眈地等着,现在白敬业被捕入狱,一番组自然处在争权夺利的内乱中,我相信汐荷此刻必定会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困。”
“是吗?”禹然晰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暗地为白汐荷的安危担忧。
禹昊硕见禹然晰一副漠然的神情,不免偷偷窃笑。“我言尽于此,你还是早点休息吧!睡一觉起来后,或许这些事对你来说就都是过往云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