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感觉全身不自在,像是有什么强烈波流在她身上转来转去的,她猛地抬头,那波流就停在她面前。
“你:.…”她惊讶得下颚快脱臼了。
那波流转为凌厉,不悦地责备她,毫不留情。
马少昀见阿敏张大嘴瞪著背对他的背影,赶著跑了过去,如果有必要,他会对那人不客气,狠狠地教训那人。
“我怎么交代你的?”那声音充斥著怒意。
“啊──老哥!”马少昀显然非常惊愕。
“少昀?”出声的人正是袁至磊,语气中透露著不信。
“你怎么在这?不是有个接洽……”马少昀霎时收了口。
“真巧,不是吗?”袁至磊伸手抓住欲溜的阿敏。“别逃,敢做敢当,回去你就知道了。”他丢给马少昀一记卫生眼。“再见!”说完便擒住阿敏,头也不回的往门口出去。
“住手!你弄痛我了。救命!绑架杀人啦……”
袁至磊按住她的头”将她塞进车里,阿敏始终是那副苦瓜脸。
“闭嘴!系好安全带。该死!你坏了我的生意。”他咆哮。
这情况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车子瞬时像一枚飞弹、一支飞箭似的弹了出去。
她该乖乖听他的话凿上安全带的,这下好了。她摸摸发红、发疼的前额,委屈地抬眼看他。可怕!他周边围绕著一轮无名火,像燃烧的一团火球。
车子远离尘嚣驶过田中小路,一畦畦的稻田在月光下令人联想到“蝉鸣玩童嘻闹晚风吹”宁谧的农家生活。最后车子停在一处小山丘上,那里视野相当辽阔,可俯瞰整个台北,远眺满天星空。
他打算带她来这里乘凉吗?她自顾自的下了车!仰头凝望星子,深深的吸了口山气,再缓缓地吐了出来。
袁至磊从车上带了罐饮料下来,递给阿敏。
他喝了几口,然后将铝罐摇一摇,又递还给袁至磊,他接过手,依样咕噜咕噜地喝去了泰半,再将铝罐递还给她!她又喝了几口。这一传一递间非常自然,看得出他们已习惯这样的不分彼此。
“为什么随便跑出去?”他平静地问,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为什么你有女朋友,还要限制我交朋友的权利?”她不答反问,学他一样没表情。
“谁?”他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种话。
“还有谁?”她不满的嘟著小嘴。
“萝娜吗?不,我们纯属工作伙伴。”
“胡说,你们都已经亲密到那种勾来搂去的阶段了,还说没有,太假了吧?你不拒绝,她当然乐意。”说到后来!好像做错事情的人不是她。
“阿敏!她只是受了我一点恩惠,急著报恩,一心想要以身相许罢了,我可没急著接受。”
“你关心她也要有限度的,你又不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缓了缓口气,又问:“你对她心动吗?”
“心动?”他真的吓到了,这小东西今晚是怎么搞的?
“你为我心动吗?”他学她不答反问。
“是的,我……为你心动。”她试实说出自己的心事,不禁脸红心跳。
袁至磊眼一亮,高兴得更加挨近她,想听听她现在的心跳声是否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你喜欢我吗?或者,你爱我吗?”他相当紧张。
“不。”她摇头,让他怅然若失。
“在我看来,喜欢就是爱,爱就是喜欢。”她读到他的失落,下意识地抚平地纠结的眉宇。
“爱是更深层的。喜欢的感觉,只是两人在一起时觉得愉悦,个性相投合得来,或因相互欣赏而产生好感;但爱情却是一种思慕、期盼和渴望,是一种天天想念,是一种深深相思,是一种想握在手里、抱在怀里的温存。”他深深地看进她眼眸底处,轻声低回在她耳边,那诉说来著温柔。
她还年轻,对于感情尚在懵借懂懂的摸索时期,将感倩释为是纯倩神圣的光圈,她尚不仅感情的最深处还有一种渴望肌肤接触的爱欲。
“如果我现在吻你,你能分辨我的感情吗?”他突然抱住她,把头贴在她前额,鼻尖碰鼻尖,气息萦绕,让她脸颊烫得可以烧开工理水!
阿敏无法迎视他灼热逼人的眸光,噎住了话语,干脆把眼睛闭起来,躲开随时会让她被电死的电流。
袁至磊当她默允,那吻来得比平常急促热烈,让她倒退了一步,幸好地圈住她,要不然他只好下山收尸。
那男性雄浑沉厚的气息罩住她全身,她再度掉入深渊,掉入那不克自拔的深渊。他们已身陷爱情泥沼”不克自拔,这陷阱无论如何是踩进去了。她不自觉地回应了他热烈的探询,只见对方震了一下,更加深唇舌挑逗……她来不及反抗了!
她终于肯面对感情了,但仍不承认自己爱上他,只是喜欢而已,反正不排斥就是喜欢嘛!虽然她有意回绝,却无力躲开,这吻可是缠绵得紧……
长达半个世纪的热吻终于在阿敏的咿咿呀呀声中画下句点。
“怎么了?”他低头看著脸埋在他怀中的阿敏。
他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是谁造的孽?
“你吻痛了我的唇。”她抬头看他,娇媚地抹上红颜。
他忍住笑,抚著她红肿的小嘴。“大概明天就有瘀血了。”
“你很得意?”她瞪他。
“本人毕生之大作,何来不满意之说?现在你该懂我的意思了。”
“什么嘛?”
“就是……”他附在她身旁,神秘兮兮地告诉她:“我……以后再告诉你。”说完,不管她破口大骂,袁至磊仰头大笑。
* * *
“什么?”怒喝声随著捶打桌子声同时响起,回音绕梁。
一间偌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一对男女正各怀鬼胎、不怀好意的相视对峙。
只见那女人拢拢波浪卷发,起身离开皮椅!走近僵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谄媚的说著:“别生气,你愈生气愈会中了他们的圈套。别急”我们有的是实力。”
“你的唇色极须以口红来彩妆,哼!像浸泡过水的蚯蚓一样,涂上了口红更像黏著两只水蛭,那个袁至磊会看上别人也是有道理的。”那男子边说边把玩著手上的古龙水。
“姓杜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别以为我对你客气,就是怕了你。告诉你,要不是我,你能在台湾立足吗?”那女人板起脸孔,活像个守寡的孀妇。
“那好。我问你!交给你的事你却把我搞得一败涂地!在台湾被冻结了经济,你叫我怎么有脸回美国混?更娜,报复也是要有手段的,现在搞得连美国那边也催我回去应付了,看你干的好事,”杜墨中毫不保留的狠刮她。
她确实是疏忽了,语气和缓了下来,不再绷著脸。
“这一次是我粗心,没料及他们会来这一套,不过,他们还真小看了你。放心!在美国,你是国王,势力之大没人动得了你。”她企图舒缓杜墨中的怒气。
“你没料及的岂止这些;他们竟把我手中有利的王牌抢了过去,欺人大基,我们非采取行动不可。”
“你是指你的未婚妻……谭绮箴?”
萝娜太看透他了,这男人只有在须要利益的时候,才会去巴结讨好无关紧要的人;像那个女孩,明明是他的致命伤,他还死命地要维系一场建立在金钱上婚姻。
“是,没有了那张王牌,我就没办法在美国混下去,所以,仅仅只能靠我父亲生前对她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