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至磊放松了力道,但并没让她离开他。
阿敏伏在他胸前娇喘著,像刚跑完马拉松。
袁至磊拨开她额前的浏海,用著一种莫测高深的眼眸注视著她。
她拍开他的手,忿忿地吼道:“干嘛?验尸呀!”
这丫头真是杀风景,改天得租一卷“调情录影带”来教她如何营造气氛。
阿敏有些脸红的垂下粉颊,小声地间:
“你多久‘方便’一次?犯不著每回都拿我当牺牲品吧?”
“什么?”袁至磊教她给问傻了。他顿了顿,豁然开朗。他问:“你想知道?”他邪邪地扬起了一道浓眉。
阿敏惊觉地拉起危险的警报,做好逃生措施,倏地弹跳起来,不靠近危捡一百公尺内。
他成功的收到警惕效用。
“下回别再问这种蠢问题,否则一概当做‘挑逗’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抬头对她说︰“下午三点十分有一场重要会议,全公司的育英小组将在十五楼会议厅提出考核报告,你必须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下来。记住,不可以乱跑!”他的命令不容反驳,慎重的交代完,便又埋首于工作中。
阿敏坐回她的椅子上,藉著他不许她将门关上的方便得以窥视他。
她的手支著下巴,视线百般无聊的游走在他的侧面线条。先前一直觉得他很酷、很好看而已,如今更能让她看得透彻,让她不禁赞叹造物者的巧妙。
哇!那脸型可真不是盖的帅!高挺的鼻梁配合著鹰一样的锐眼,仿佛能穿透人心。他像是一个完美的作品,是雕刻家一刀一刀精细雕琢出来的。那如同天王将相般的威仪,让人不易亲近,反而退避三舍,这样的男人怎还会有女人喜欢他?若跟他谈懋爱那会是什么滋味?可真让她好奇死了。
在清风微微吹送著,她打了个呵欠,舒服地趴了下去。
依稀有个柔软温热的感觉覆盖住她的颊、她的唇,按著她便飘向渺茫的国度,随著风舞动著……
* * *
她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睁著惺忪睡眼,抬眼瞥了时钟,时钟正指著一点。天啊!她还真会睡。
咦!桌上怎会有一个便当?管它的。先解决民生问题再说。只见她两、三下即吃得盒底朝天,她满足地舔舔嘴唇,开门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竟然无视我的存在,便当吃完了没?”袁至磊的声音忽然响起。
阿敏一转过身,赫然发现他不知何时悄然闪至她背后。
她嘟嘴道:“便当是你放的?不吃完还放著生虫啊?”
“你要去哪里?”他再次问道,眼里充满关切。
“上厕所!你要不要去观察对照一下啊?”真是!出去一下就问东问西烦死人了,阿敏心里嘀咕著。
“十分钟后回来。”
“不行,我下痢。”语毕。她人早已消失在门口,留下一脸错愕的袁至磊,无奈地摇头。
自由了!终于有机会让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她跑到谭绮箴的座位旁找她闲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总停留在马少瑀的身上?
她第一次见到谭绮箴时,发现她不属于闲磕牙团体里的一分子;她只是文文静静的坐在角落,一双大眼随著马少瑀转动,连眨也没眨过。瞧她端庄稳重、举止合宜、秀外慧中、温文有礼,一副肯定是贤妻良母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于好教养的家庭中,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真令人生怜。自那次后,阿敏心里便有了谱。就算是呆子也猜得到七、八分了,就只有那只呆头鹅不晓得。
“绮箴,我口好渴,麻烦你替我倒杯茶。”阿敏见马少瑀起身走往厨房,绝不可错失良机。
“好的,请你稍等。”她气质高雅的微微笑著。
天赐良缘,我阿敏便是爱神邱比特。时机一到。待哈雷撞上火星,嘻……当下便自作主张。反正男的俊、女的俏,可谓“奸夫淫妇”……呃,不是,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是“郎才女貌”才对。
马少瑀端了杯茶,从厨房中走了出来,正和迎面而来的谭绮箴打个照面。谭绮箴二话不说马上低垂著头,脸红的像猴子屁股。看这情形,就算等到七老八十,她也没勇气和他说句话,看样子须要点刺激。
阿敏故意跑过去撞马少瑀。
“对不起,撞到了!”她等著他的茶泼向谭绮箴。
果然!
“对不起,我……”说对不起的竟然是被茶泼得满身的谭绮箴?
“喂!好歹你也表示一下意见,泼到人家,赶快送人家回家换衣服才是。”阿敏在旁出言推波助澜。
谭绮箴自始至终都低著头不吭一声。
“喂!你快叫他赔啊!”她转头对著谭绮箴说。
“是你故意的吧?”马少瑀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这个鸡婆的阿敏。
“你撞到人家起码要有最基本的礼貌,怎么说人家是故意的?”阿敏大声说著,引来同事们好奇的目光。
马少瑀被她的气焰折服了,只好说:“对不起,呃,请问你贵姓?”
“谭。”谭绮箴头垂得更低了。
“哦!抱歉,谭小姐。”他睨视著阿敏那丫头,有礼貌却没诚意的说著。
“人家都说对不起了,绮箴你要说什么?”她快忙死了。
“没……没……关……系……系……”谭绮箴说话的声音抖得像秋叶落地、的,按著便头也不回的跑进化妆间,全身霎时沸腾至一百二十度。
“以后走路小心点。”阿敏告诫著马少瑀,朝谭绮箴追了上去。
马少瑀呆楞在原地,一脸不解,谁来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
推开化妆室,阿敏便看见直往脸上泼水的谭绮箴。
“算了吧!心静自然凉。”她打趣著。
“阿敏,你……你的玩笑开得太过火了,我……”她的心还持续著刚刚的激荡。
“我如果不这样刺激你们的话,他连有没有你这个人都不知道。瞧!他连你姓什么都不晓得。”
“可是,他很替公司买力。”谭绮箴舌头打结。
“别替他找理由。什么心无旁鹜?去!你的一颗心早感在他身上了,是不?你当别人都瞎了?早不知道被你的电波电死几回了。爱情真是盲目哪!没眼珠至少还有个窟窿,你偏选上那块木头,苦的是你自己。”阿敏说得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好像自己是恋爱专家、婚姻介绍所的。
“你知道了?我还以为……”她脸红了红。
“别以为你隐藏得很好,感情是在日积月累、愈陷愈深中显露出来的。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对不起,用错成语了,应该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可得斟酌,三思而后行。”难怪每次袁至磊笑她笨,连话都说得七零八落。
“谢谢你,我的症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会考虑你的话。”谭绮箴只能这么说,因为要她放弃比叫她死还难过。
“我看得出来你择善固执。唉!爱上他之前是无依无靠;爱上他之后却是无药可医。可怜!你就节哀顺变吧!”阿敏摇摇头走了出去。
唉!痴情人种。她边走边想著,随意按了按电梯钮。
阿敏一路上想著如何撮合这对不来电的恋人,这种郎无意、妹有情的情况真是棘手哪!都怪绮箴,没事装什么大家闺秀,被古代礼教束缚得食古不化,现在都民国几年,改朝换好几百代了,还在那少女的矜持。哼!她一向把礼教当做压低高张女权的幌子罢了,抓住瞬间比抓住永恒远比较合乎道德仁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