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里。”二夫人叮咛了一句。
摇头目送那娇小慌张的身影,她沉重低语:“孩子,坚强点!别教娘失望。”
要谁坚强点?是欧阳傲情?还是苏影?
为什么他们都侍在这里?苏影看著欧阳奉俦、欧阳惜风、欧阳宁,还有才刚回来的少青,每个人都盯著她看,好像……好像不能理解、又像责怪的眼光,看得她愈加恐慌,愈加无助。
“你们……你们都在这里,傲情呢?我……我想找他。”
宁儿红肿的双眼又开始泛著水光:“嫂嫂,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我……做了什么?宁儿,”为什么每个人都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做什么了令他们痛心的错事,可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宁儿?惜风?”
“大嫂,你……大哥有什么不好?你要这么对他,“惜风转过头去,一脸的沉痛,更教苏影难受。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傲情怎么了?我……我对他做了什么事?大叔,您——”
“影姑娘,下午的事你难道不记得了?”欧阳奉俦讶异地问,问得苏影频频摇头,慌乱得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记得啊!你们……你们告诉我,下午曾经发生什么事?
我一点也没有印象啊!”
欧阳奉俦和其他人都惊讶不已。互相对望著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将这令人难解的疑问放在心上,对苏影放柔了声音:“你进去吧!他在里面。”又对其他人道:“我们先出去。”
苏影拖著逐渐僵硬的脚步,一步一步朝里间走去,在伸手推门的那一刹那,她过于紧绷的神经让她几乎昏眩。
愈靠近,她的心跳愈急愈快。她缓缓地,轻轻地,移步到床边,两只脚再也无力支撑地倚坐在床沿,看著他。
她看著他,紧紧地,痴痴地,深深地,〞恋恋地,直到泪像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滑落。心痛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刮著她全身的筋骨,她开始无法即制地颤抖……怎么会这样?是我做的吗?
是我将你伤的吗?
是我吗?
傲情。傲情,可是我将你伤成这样的吗?
咬著唇,她无声她哭泣著,伸出在空中的手冰凉发抖,久久不敢落下在他惨白失的爽龙。
一颗颗捆捆发亮的汗水在他光洁的额际出现。苏影的手终于如羽毛般经经落在他俊挺的脸上,又怜又疼地拭去那不停冒出的汗珠,他露出被外的赤裸胸膛起伏著,他的呼吸又急又浅,而苏影的泪也落得又急又重。
“傲……情……”
连唤他的名都会让她心痛啊!
“我怎么会对你做出这些事?!”
“我爱你啊!”
“傲情……对不起……对不起……呜……”她再无法压抑伤痛的哭泣自口中溢出。
俯下身,贴著他放置在被外的手臂,泪珠全碎在他光裸的臂上。
“我怎么会这样?……傲情……我不知道……不知道……伤了你……伤得这么重,对不起……对……不起……傲情……”
一只发烫的大手悄然地,温柔地抚上她颈背,她仰起脸,满眶的泪水阻隔了欧阳傲情的双眸深情,她却彷佛仍清楚地看到,泣声呼唤:“傲情——”
“影……别哭,别……哭……”
歇阳傲情气息微弱的说话声聪在苏影耳中更是难过,自责像鞭子般抽著她,她泪眼蒙蒙睇著苍白的他:“我疯了!竟然对你做出这种事!我……花点杀了你呀!”
“嘘……没事了,影影,没事了。”傲情吃力地摩挲她的颈项安抚她。
然而苏影怎能轻易平复心情?难怪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那么沉痛、那么不谅解,她自己都恨不得杀死自己来减轻这份自责,她做了这么可怕的事,可是——“我……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天啊!我差点杀死你!可是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好可怕!……好可怕啊!我一定是疯了……疯了……”
“影影……影影……”傲情托起她泪眼汪汪的俏面,心疼不已,“影影,别怪自己,事情一定有原因的,我们……慢慢把它找出来,好吗?”
“傲情,我……”
“怎么了?”对她的欲言又止,傲情只有放柔神情更温柔地问。“任何事你都可以对我说。”
苏影鼻又酸,“你就是这么好,好得让我觉得我自己不配得到你这么多爱。我好怕,怕又会伤了你,要是我又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伤了你、杀了你,怎么办?”
傲情淡淡地笑了,笑容泛开在他纠结的眉宇,在他深黑如井的眸间,在他没有血色的唇瓣,在他伤痛僝弱的脸庞,在他修长微颤的手指——汇入了她的心窝。
“我说过,我甘心情愿让你伤。”他画著她的唇形,深情款款,“何况,我知道你根本舍不得伤我:”
“我绝不做出伤害你的事,如果我可以有意识主宰我自己的话;宁愿我死,也不愿让你伤。”苏影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颊,迷蒙的泪眼中与他的黑眸相交缠。
“我爱你,或许比不上你给我的爱来得多,但我真的爱你!傲情,倘若有一天,我又丧失了理性,在我犯下错误之前,杀了我吧!”
“影影,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不会这么做的,你也不会有事的,听到没有?”
傲情低斥,激动得急喘了起来,吓得苏影放下他的手,抚上他的胸口顺著他的呼吸,急得自己都心跳下稳。
“傲情,我不说了,我不再说,你别气!”
这一激动,让他苍白的脸颊上染上了微弱的红晕,他闭眼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下自己紊乱的心跳,久久才开口,声音低哑:“若你爱我,就不要有这种伤害自己来成全我的念头,因为我对你也是相同的心情,你明白吗?”
苏影含泪点头,“我答应,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让你难过了。”
欧阳傲情抚上她美丽的脸庞,柔声坚定地道:“我欧阳傲情不是容易倒下的人,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最爱,是我唯一的妻子,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你!”
虚弱、欲坚持地,他拉下她的头,在四片火烫的唇瓣相接之际,许下这无法撼动的誓言:你是我的!我爱你!
奇怪,爹这么晚了想上哪儿去?慕容云清跟随著一身黑衣打扮的慕容豪来到郊外一处僻静的民房,皱著眉看他父亲自怀中取出一个面贝戴上,然后迅速一闪身不见,慕容云清纵有满腹的疑问也无从问起,只好小心仅慎地跟进民房,生怕被武艺高强的父亲发现。
一进屋,他才知道在这屋里另有天地,长长的走廊有好几个转弯,每个弯道当中都有不同的房间,而且,这些弯道和房间似乎是建筑在山壁间里面,有浓浓的潮湿味和泥土的味道。
到哪里去了?爹究竟在哪一个房间?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慕容云清真的不明白。
突然,他放轻声息,在左手边一个石门停住,里面似乎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
很轻、很细,他得集中精神才可以听到一些。
“四号也没有出现?!哼!我已经给过一次机会,别怪找。”
那是爹的声音吧?慕容云清下确定地想。那扭曲怪异的声音透过石壁传进他耳中,让他觉得不舒服极了。
四号是什么?爹和哪些人见面?这时刻的云清发现自己和爹之间真的存在很大的距离,他一点地不了解他爹,隔著石壁,耳中又传进几句,他再次会神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