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爹地妈咪!”她威胁他。“还有,把你﹃剪掉﹄!”
他乐得哈哈大笑,“剪掉了,我会更乱来!”
“为什么?”她困惑,连挣扎也暂忘。
“因为我最厉害的不是﹃一柱擎天”,而是──﹃十恶不赦﹄!”他举起双掌,十指抖动。
“变态变态变态!”她猛捶他肩膀,叱叫:“我连你的手指一起剪掉!”
“没关系!我还有舌头、脚趾……”
天!尹汐池下定决心若不把这淫虫杀死,自己干脆就暴毙谢世算了!甫决定完毕,唇竟被覆住。
嗯……惨!他一使出这招她就完全没辙,铁定投降!如果他真的……“生米”
岂不是开始要“放入电锅”了?
正担忧著,身上重压倏地消失。胡思乱想兼心慌意乱的她愕然睁眼,眼前又一黑。
“喂!你干嘛关灯?”她大叫,突变的环境情况令她的不安加剧。
“人家我是纯洁害羞的处男,灯亮著怎么好意思做﹃某事﹄呢?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豪放大胆的吗?”他已经躺回她身侧。
“我──我警告你!”她急得结巴,想跳下床却又腿发软,全身乏力。“你不准””碰我!否则你一定──一定──一定──”
平日牢记各种要他惨死的方法,紧要关头竟然半个也想不起来!
邪犰心下暗笑,要去拧捏她面颊,手才刚划过她腰腹上的空中,立即被她双掌紧紧夹住。“你──你想干什么?”
他马上会意,于是故意瞄一下她胸脯,轻蔑叹道:“唉!摸你还不如摸我自己!”
死猪!太过分的污辱顿教她恢复全身的力量,压著他猛捶猛打。
其实她当然没那么糟啦!三围适中,身段匀称而健美,却总是惹来他恶毒的讥嘲,如此岂不恨煞小妮子?
“别以为﹃忿忿﹄就能﹃不平﹄哦!”邪犰一边轻松化解记记致命杀意,一边火上添油。“再怎么生气,﹃兵兵球﹄还是不能胀成﹃足球﹄的!”
“人渣!色魔!下流!低级……”打骂间,熟悉的一切又回来了。看到身下那张恶作剧得逞的笑脸,尹汐池忽然明白自己之前种种的惶惧只是虚惊一场!他的故布“淫”阵只是如往常般戏弄她罢了!
潜藏的根深柢固的信任,令她霎时释怀。小邪不是那种人!虽然他超烂超贱超坏超色,但她知道他绝不会……“哎呀!”她猛然想起,“现在几点?”
“我已经打电话给颗颗,说你今晚在这里过夜,不回去了。”
呃?她微愣。为什么每次她刚想到的事情,他早八百年就办妥了?她心底倏地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人其实远比他外在行为显现出来的更复杂,永远教人看不透、猜不著。
趴在他身上,凝睨著他,她若有所感地究问:“你真正想的是什么?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是个男人中的男人。”他笑嘻嘻回答。
“猪!”她笑骂,正要掐他脖子,他突然一个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深深看进她黑眸里,认真低语道:“我真正想的是──如果哪天我要你相信我,你一定得相信。”
这前所未见的肃穆,教她微讶,但想到他最会装、最会唬的了,便也不以为意地笑叱,“平时就爱胡说八道,脏话屁话没句人话,居然还好意思要求别人相信你?我发誓,如果哪天你要我相信你,我一定,绝对,不、相、信、你!”
两人面对面侧躺,她枕在他肾上,说著笑著就偎进他怀里。彼此身上都留有刚洗完澡的肥皂香,相同的味道弥漫、缱绕……她喜欢这种感觉!有甜蜜、有温馨,有长长的不可分割的过往岁月,也有未来的携手共度……反正,就是一生嘛!
困意跃上眼皮,她在柔柔氛园中坠入梦乡,双臂犹不自觉地轻轻环住他颈项……看著她沉睡,他俯下头在她眉心、鼻尖各啄一记。
她逸嘤一声,嘴角泛起浅浅的憨笑。是因为在最美的甜梦里?是因为在最爱的他怀里?
窗外洒进月光,流俗满室的宁馨……蒙眬间,尹汐池稚气的脸庞竟透出如此明亮的粉泽;平日大都随意扎个马尾的长发,此时如瀑布般披泻在胸前,竟焕发丝丝罕见的娇柔气息……臂膀内这朵容颜确是不甚美,却已足以惹尽他满腔的爱怜!
今生唯一的恋执,其实源于很早很早以前……他留她在这里过夜,本就单纯的只是要这样而已。他当然并非什么拘礼的正人君子,但在她正式成为他的妻子之前,他绝不会逾越那最后的一道防线。
为什么忽然想跟她相拥而眠?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是想藉此抚平近日来莫名忐忑的心绪;或许是想藉此摄取更多肯定的力量──肯定他可以永远照顾她、保护她、拥有她!
第六章
夕阳似焰。
海边。一艘美轮美奂的豪华游艇停靠在岸边。
静静的仿佛在等待该来的,注定要来的……和邪犰分手后,尹汐池便凭著记忆所及,名片上的地址来到此。
为什么忽然想来?为什么忽然强烈的想见到那位沈叔叔?她也无法解释这样的心血来潮!
只觉得心里似乎有好多好多话,非找个人倾吐不可──当然得是个善解人意的聆听者。
她直觉认为他是。虽然,严格而言,他仅是个匆匆会过一面的陌生人。
尹汐池拔腿疾奔,甫抵达船尾处,已经有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向她,问道:“你来找沈先生?”
她点头。奇怪,这人怎会知道她要找沈似峰?
“请跟我来。”
于是她便随著那人上船,直行。
远远地,已见船首栏杆前那道身影。
玉树临风,尔雅翩翩。
尹汐池马上被温暖的亲切感笼罩。没由来的又想起远在苏黎世老家的爹地。
“沈叔叔。”她赶过前头带路的那名男子,蹦到沈似峰面前,笑嚷,“对啦!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o也!我叫尹汐池──海水潮汐的汐,池塘的池!”
“汐池。”他念,神色认真,彷如要嚼出这两个字隐蕴的含意。然后,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很绅士的朝她微笑。“请。”
“哦!”她坐下,发现面前果汁新鲜冰凉,刚榨好似的,“你知道我会来?这时候?”
怎么一切似早备好在等她?但,数分钟前,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来啊!
“我不知道你会来。”沈似峰摇头,诚恳回答,在小圆桌另一端坐下,“如果你没来,我只好自己把果汁喝掉。”
这算什么回答?尹汐池决定不予理会,左右环顾后赞叹道:“沈叔叔,你这游艇好大、好漂亮喔!远看还不觉得怎样,来到船上才明白其中奥妙!”她连珠炮式嚷道。由于刚才疾速奔跑,她原就红润泛采的脸庞显得更红、更润。是如此青春健康、朝气逼人!
“你常常出海吗?”她问。
“嗯。心情好的时候会出海,让心情更愉快;心情坏的时候也会出海,让海风把烦恼吹掉。”
“心情好心情坏都出海,那岂不是一直都在游艇上?难道你一年到头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船上?”她颇讶异,但转念想道:谁拥有这么一个完美的船屋,以海noticenoticenoticenoticenoticenoticenoticenoticenotice要等到他得了绝症,再从我伤心的程度来判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