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其实并没有做错些什么,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唯有把过错往她身上揽,才会让方雪霏心里好过一点。
“错都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方雪霏生气地质问。
“我只希望少夫人可以不生我的气,就让我们变成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方雪霏不以为然地轻哼。
“我说的是真的上罗绮慌忙表态,“少主本来就是您的夫君,而我们又曾经情同姊妹……呃,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家庭,互亲互爱,岂不是一个最圆满的结局?”
“你做得到吗?”
方雪霏如此一问让罗绮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忙不?地说著:“做得到,这个我做得到。我爱君砚,也喜欢小姐,相信我,我可以做得到。”
如果雪霏小姐可以尽释前嫌,那……岂不表示一切都雨过天青?这个前所未有的提议,也让娟娟及屏书开始幻想起大家美好的未来。
三名女子全满含著希冀,一同望向方雪霏,渴望她的回答。
听罗绮脱口而出喊著爱章君砚一事,方雪霏愣了半晌。
“呵……呵……”方雪霏诡异的笑声听来格外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在成亲之前,我一直以为只要你代替我行房,瞒过了君砚,我和他的婚姻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维持下去。但……第一天晚上我就后悔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要维持三个人的婚姻实在太难了,因为我会嫉妒!”
缓缓舒了一口气,方雪霏难过地说道:“没有人愿意与人共用丈夫,你少天真了,就算我愿意委屈自己和你一起同爱君砚,你也不会开心的。”
一阵窒人的静默让周遭显得透不过气来。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方雪霏大声喝斥,让所有人都是一阵心惊。
在屏书的拉扯中,罗绮才乖乖地与她一起离开。
她们俩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半落的夕阳把影子往右斜斜拉长,之间都无任何交谈。
许久许久,屏书才听到一两声擤鼻涕的声音。
“哭啦?”屏书可忙了,不但要抱紧蜀锦,还得掏出手绢往罗绮递去。
罗绮也很忙,一样得抱著蜀锦的她还得接过网子轻轻拭泪。
“我早说过少夫人不会领你的情的,而且她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呀!”
“我知道!”罗绮破涕?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会掉泪,啊,真蠢!”
“知道就好。”这让屏书忍不住就要抱怨:“害我这个丫头跟著你四处受气,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
“屏书姐姐,对不起嘛!我比较笨,你别见怪。”罗绮频向屏书撒娇赔礼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呵!屏书叹口气说道:“这是我命不好,怪得了谁?”跟著这样一个主子,真教人又紧张又心疼哟!
***
春光烂漫,罗绮刚自园子里玩耍回来,一进门便见著桌上有盅甜品。
馋馋的口水已快滴到地上去,罗绮快步跑到桌边,揭开盅盖笑道:“哇!有东西吃。”
浓稠的乳白色汁液泛著腻人的浅光,一匙一匙搅拌著,看燕窝与莲子在匙间滚动。
“没想到屏书的动作那么快,我说想吃东西,她马上就弄好了。”
罗绮愉快地舀满一整碗,拿进唇边正要咕噜咕噜地喝下。
说时迟那时快,屏书正好捧著桂花糕推门进来,撞见罗绮那副好吃的嘴脸。
一阵不祥的预感笼罩过来,屏书飞快地跑过去,一手打翻罗绮差点碰到唇瓣的甜品。
那碗燕窝莲子汤瞬间应声落地,在地板上发出骇人的嘶嘶声,同时还冒出诡异的白烟,足见里头的毒药非常猛烈,一沾唇即可能毙命。
两个女孩子见状,惊吓地抱在一起抖著,把摔在地上的桂花糕给踩个稀烂?
“怎么……怎么会这样啊?”罗绮打著哆嗦,结结巴巴地问道。
“笨蛋,有人想害你嘛!”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屏书,惊吓也不比罗绮少。
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屏书才放开罗绮,边抚著她的背脊、边安慰道:“还好我来得快,不然你已经下黄泉去了。怎么搞的,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也吃,别让阎王问起来,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自己由鬼门关走了一遭,罗绮不禁余悸犹存,“我又没跟人家结仇,真不知道是谁想害我?”
这话倒是提醒了屏书。她斜睨了罗绮一眼,本想当场就问她:你真的确定自己没仇家吗?但又不愿伤害她,于是屏书只能将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换了一句话:“你等我一下,我去附近瞧瞧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说罢,屏书便快速地在附近绕了一下。果然不出她所料,凶手毕竟还是会心虚,所以待在近处看看罗绮到底受害了没。没多久,只见屏书用力地扭著一个人进来。
“娟姊姊。”罗绮没料到屏书竟会扯著娟娟进来,十分惊诧。
“什么娟姊姊呀?”屏书不屑地说道:“依我看来,想下毒害绮儿姑娘你的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呀!”
是吗?罗绮的心里疑窦大起。
倒是娟娟干脆,她用力一扭身,挣脱屏书的钳制,不甘心地朝她们俩叫道:“是啊!那燕窝莲子汤是我送来的,里面的毒也是我下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想害死你这个狐狸精,那又怎样?”
“你肯承认就好了。”屏书气得扯著娟娟的衣袖,气道:“你这该死的丫头竟敢以下犯上毒害主子,看我不把你交给夫人,让家法来处置你!”
绮儿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屏书自是第一个倒楣的人,但她想,最痛苦的人自是少主吧!
她揪著娟娟又拉又扯的,娟娟要反抗,则不停乱拍乱打,两个俏丫头就这样厮缠,谁也不让谁,还乱没形象的。
目睹这混乱的一幕,罗绮只得出声叫暂停。“等一等,等一等啦!”
两名娇娃同时都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还不忘要睁大眼睛瞪著对方。
“如果依家法处置,娟娟会受到何种惩罚?”罗绮想先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才好下决定该怎么做。
屏书一声轻哼,“三十下板子。”
“哦!”罗绮眉间舒展,轻松地笑说:“才三十下板子呀!还好不是太重。”
一股神气的表情在屏书脸上展现,她阴险地咬牙说道:“的确,这样的处置的确不会太重,想当初有个丫环打破了老爷心爱的古董,才打十下板子而已,就已经昏死过去了。”
罗绮一声惊呼:“那……挨个三十下怎么得了?”
看娟娟的脸色发白,手脚微颤,屏书还一个劲儿地说得得意洋洋:“如果你的命够硬,打完了还可保住一条小命,顶多就变成个残废罗!”
“你……好毒的心!”娟娟怕得泪水在眼眶中闪动,说话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嚣张了。
“知道怕了吧?”斗赢了她,显然让屏书很高兴。“你还敢这样说我呢!你们三番四次陷害绮儿姑娘,到底谁才是大恶人?”
“上一次的事的确是小姐命我去做的,但这一次下毒,全是我自已出的主意,不干雪霏小姐的事。”
娟娟急忙将此事与小姐划清关系,就算要死,她也不希望连累小姐。
“为什么你要害我?”罗绮无辜的眼神望著娟娟,隐约透著迷蒙的水雾。
一想起在鸿景山庄时三人情同姊妹的感情,娟娟也忍不住伤心,婉婉诉道:“你是我在街头挑上的人,活泼可爱很得人心,我也打从心底喜欢你。其实如果有得选择,我也不想害你!谁教少主动了心,而你又让小姐如此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