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报纸上都有写。”研辅将报纸卷成圆筒状敲了下妹妹的头。“重点是我们有那么多的时间吗?年假才四五天耶!”
“对啊!”绾书也说:“扣掉除夕,顶多四天,出国太赶了,玩不到什么的。”
“哈哈!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了。”研翡得意地笑着。“人事室刚发布消息,由于全球经济不景气,今年年假延长两天,从除夕前一天直放到初五,共有七天。”
“真的?”
“而且初六恰好是星期六,又可以多休两天。”研翡兴高采烈,说得心花朵朵开。
“哇!”绾书欢呼一声。“那不就有九天假了?”很久没有过这么长的假期了,痛快!
“对啊!怎样?姐,去玩吧?”
研辅心头暗忖了下。时间充裕,又逢年假,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好,出来工作这么久了,还没能好好玩过一次呢。”
“我就是这么想的。”研翡一脸神往地说:“还记得我们念大学的时候吗?一得空就这跑跑、那走走,几乎玩遍整个台湾。”
“我们还发下宏愿,要一起环游世界咧!”绾书接着说:“结果一出社会,工作一忙,什么都懒了。”
她们三人相携走过年少轻狂的青涩时光,是相知相伴、情同姐妹的好友;也曾一起结伴同游,出了社会又是同在一家公司上班,只是繁忙的工作压力,压得她们再也找不回学生时代的优闲时光。
想起过往,三人不觉后声一叹。
“好了!”研辅拍拍手,借以振奋精神。“别想那些了,这一回我们就痛痛快快地玩个够本吧!”
“好耶!”三人六手交握,友谊在彼此笑容里愈渐加温。
“言归正传。我们要怎么去玩?”研辅又问。
“老法子。”研翡耸耸肩,说:“我请旅行社代辨机票和住宿问题,其它的我们自己来。”
半自助旅行,她们以前就是这么玩的。“好!那一切交给你了。”
“我要带‘哥哥’一起去。”绾书突然冒出一句。
研翡受不了地翻白眼。“你还没断奶啊,到哪都得带着那只鹦鹉。”
“还没断奶的是你,睡觉都要抱着那个小枕头。哎哟!”她用手扇扇鼻子,做了个嫌恶的表情。“从小抱到大,你不嫌脏啊?”
“祈绾书!”研翡怒然立起。她最恨别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好了,研翡,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研辅插进话,笑笑地帮了妹妹一句,果见研翡收起怒容,重又坐下。
“有理,不跟你这没断奶的一般见识。”
“好哇!你们两姐妹联合起来对付我,小人!”
“够了,别再玩。绾书,我们这里口蹄疫事件刚过,我想泰国海关不可能让你带动物人境的。”研辅实际地告诉她。
“放心吧,这我自然有办法。反正我一定要带‘哥哥’一起去,否则我不去。”她坚决地说。
“悉听尊便。”研翡丢下一句,抓起报纸,转身就走,稳约还听得她的嘀咕声:“没断奶的娃儿。”
绾书对着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绾书,你打算怎么带鸟一起出国啊?”研辅忧心地问。
绾书扬着下巴,精致的小脸上有一抹窃笑。
“我要——不告诉你。”
“你——”研辅无奈苦笑。
绾书就是这样,伶牙俐齿、机灵慧黠,总是得理不饶人的。不过,她倒也是个会让人快乐的好朋友就是了。
她摇摇头。不再追究,转口道:
“绾书,我还是觉得你要是喜欢鸟,就养些像画眉鸟、金丝雀那类小型又温驯的鸟,别养鹦鹉这种大型鸟的好。”
“这个话题,你已经提了七年,我养‘哥哥’也快七年了。”绾书看着她,正色道: “我现在慎重告诉你,我永远永远也不会放弃‘哥哥’!"语毕,她一口喝干咖啡,起身走向门口,抛下一句:
“上班了。”
“绾书……”研辅蹙起眉。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干涉绾书的行为,但是她就是无法不忧心,她总觉得,那只鹦鹉总有一天会给绾书带来大麻烦。
绾书总觉得,鹦鹉在吃东西的时候,是很逗趣的,尤其当它们吃甜玉米的时候,坚实半月形的鸟喙咬着圆滚滚的玉米,简直是滑稽透了!
现在她又站在鸟笼前观赏,一边等“哥哥”吃完。
过了好一会见,终于吃完了,“哥哥”吐掉玉米中间的梗,直起身,黑眼眨了眨。
“姐姐!”
绾书瞪它。
“你一定是故意的!”抬手看一下表。“等十五分钟,药效大概就发作了。”
她在食物里放了安眠药,准备先把鹦鹉迷昏,再带它上飞机。
“哥哥”飞出鸟笼,飞到窗台上,响亮刺耳的叫声开始说话:
“你好吗?”
“好。”绾书边点头,边观察它。
“今天天气不错。”
见鬼!大过年的、冷得要命,还说天气不错,这只没知觉的笨鹦鹉。她在心里悄声骂,看着它的身子慢慢倒了下来,神情显得困顿。
“哈……罗……”鹦鹉整个身子倒下来、绾书眼明手快,赶紧抱住它。
“哇!你又重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
“绾书,你好了吗?”
“好了,我马上下来。”她跑到窗边朝楼下高声喊。边把鹦鹉塞进事先准备好的背包里,然后关好窗户,提起旅行箱,带着自信满满的微笑走向大门——
攀牙湾,我来了!
“真难想像,你真的把它给带出来了。”研翡摇着头,整个身子赖在饭店的沙发椅里。
“我早说没有问题的, ” 绾书自豪地扬起头,轻拍鹦鹉的身子。“起床了,‘哥哥’,药效也应该过了。”
“哥哥”迷朦地眨着眼。
“来吧,我帮你洗个澡,让你清醒点。”她把鹦鹉抱进浴室,放在浴缸边,手盛满一盆水,当头淋下。
“咕!”“哥哥”嘎哑地叫,扑扑地挥动双翼飞出浴室,绕着房间拍动翅膀,弄得水花四溅。
“哎!搞什么!”研翡把小枕头罩在头上,气恼地喊:“叫你的‘哥哥’安静点。”
“‘哥哥’ 来。"绾书伸出手臂,让鹦鹉栖在臂上,她拿着毛巾,象征性地替它擦了擦。
“让鹦鹉吃安眠药,对它的身体不会有影响吗?”研辅开口问。
“偶尔为之,无所谓。”她倒出饲料喂鹦鹉。
“偶尔?你是指,你每次出门都会带着它?”
“是啊。”她答得理所当然。
研辅眉头皱得更深;研翡又翻起白眼。
“没断奶的!”
绾书没理会她,转而安抚因环境不同而显得有些躁动的鹦鹉。
“嘘,安静,没事,这里天气很好,比台湾暖和点,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啊!”想起什么似,绾书叫了一声。“该死!我喂饱你了,可是我自己都还饿着呢!”
鹦鹉依旧躁动,开始绕着房间飞来飞去。
她拍拍额头,又说:“你不安静下来,我就不带你出去,要把你关在房间里了哦,‘哥哥’!”
这招有效! 鹦鹉果然安静了下来,敛翅停栖在沙发椅背上。"太好了,待会儿就带你到攀牙湾去玩。”
“等一等,你要带这只鸟一起去?”研辅吃惊地叫。
“当然。不然我带它来干么?
“可是你并没有拿笼子之类的东西来装它啊。”
“拜托!它很重耶,我怎么有力气一直提着它?而且我从来也不用笼子关它,它喜欢自由地飞,累了就栖在我肩上。”
“可是……”研辅犹豫道:“这样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