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刺眼得让她受不了的蹲下身,脑子里闪过的景象,也使得她的头微微作疼起来。
“若岚?”看到她的异样,东山道也立即上前,“怎么了?”他关切的询问著。
“我的眼睛好刺痛……”她紧闭起双眼,手捧著头,“我的头也好疼。”
“怎么会这样?到沙发上休息吧。”说著,东山道也扶著她的身子,慢慢到沙发前坐下。
“怎么回事?”拓村泽明定定的望著冷若岚闭眼捧头的动作,好奇和关心也从口中冒出来。
冷若岚摇著头,“我不知道。”
而一旁的Josie则是有点吓到了,“Ivy姊姊,”她小心翼翼地轻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在她小小年纪的想法里,只单纯的直觉反应,认为是她刚才的拍照举动,害得冷若岚变成这样。
但是,她这单纯的直觉,却让东山道也一愣,“若岚,你畏惧强光?”看样子若岚是因为刚才照相机的闪光灯才这样子的。
不过,他印象中的她,并不会畏惧强光呀!
冷若岚没有回答,脑海里不断重复浮现刚才问过的景象。
“若岚?”见她没作声,东山道也紧张起来。
若岚到底怎么了?
冷若岚则是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缓缓地开口,“我看到婚礼上有好多的宾客,我和Cathy正要宣誓婚约之时……有二十来个蒙面人冲进教堂……他们把所有通道还有门都封死,然后……每个人都拿著重型武器向我们所有人扫射……”
“若岚?”
冷若岚的话断断续续说出,令在场的东山道也和拓村泽明愣住。她怎么会说这些?她不是忘了这些事吗?怎么会突然又想起来?
“若岚,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东山道也立即追问道。
冷若岚又沉默了一下,“Cathy拉著我要逃,而Josie在我旁边……她吓哭了……我看到那些人疯狂地杀人,我也慌了……”
“然后呢?”
冷若岚摇摇头,“接下来的,我记不起来。”她缓缓的抬起眼,迎上东山道也的询问,“我脑子又是空白一片,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些。”
“Josie。”听著冷若岚这短短的叙述,拓村泽明像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Josie,“Ivy姊姊刚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嗯。”Josie轻轻地点了头。
拓村泽明这么一问,才让东山道也记起Josie也是生还者之一,“Josie,然后呢?”该死的!这几天他太专注于若岚昏迷失忆之事,倒是忽略了很多事情也可以向Josie询问。
“别问Josie。”知道东山道也的想法,拓村泽明立刻要他打消念头,“你问她也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东山道也不明白他为何阻止自己发问。
拓村泽明叹口气,“她住在我家的那三天,我已问过了,结果她和智障儿是一样的,对于婚礼那天发生的事情并不记得。只不过,她没智障儿严重,还记得一些小小片段的景象,但也刚好是智障儿刚想起的那一些,另外,她还记得的就是后来她和智障儿来日本之后的一小片段而已,不过这些都不足以查到些什么线索。”
东山道也的眉头紧拧在一起,看看Josie,又看看冷若岚,“莫非Josie也和若岚一样,可能被人催眠,忘了过去三年的事?”
“也许吧。”
“但是,”这下子,问题又绕回了最原始的地方,他不解的问:“若岚为何之前会认为是我杀了婚礼上的人,在昏迷之后,却又改变了所有的想法?”
东山道也这矛盾的话一出口,却换来一室的冷清,因为没有人知道答案。
所有的头绪始终没有理出一丝一毫来。
英国伦敦偌大的办公室内,呈现一片寂静严谨的气氛。探光极佳的四大片落地窗边,摆设了一张红木原色的大办公桌。
桌前,正坐著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男子,他一身深蓝色讲究品味的西装,一脸严肃地低头办公,审阅著一份又一份的企划案与文件。
“Edgar先生。”突然,桌上的内线电话传来秘书甜美的声音,“有一通您的电话,是从日本东京方面打来的。”
Edgar浓密的粗眉紧紧一皱,伸手按了一下电话上的一个按键,对秘书回话,“帮我接进来。”
“好的。”
在秘书的话一落,Edgar就伸手拿起了话筒,“我是Edgar。”
“Edgar先生。”电话那端传来日本腔极重的英文,“我是板垣。”
“板垣先生?”认出了对方的声音,Edgar适才办公的严谨心情,顿时松了一些些,“怎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们找到了Ivy姐。”
“你们找到了Ivy?”Edgar听到这个消息,精神立即处在另一种紧绷的状态中。
“是的。”
“那她现在情况还好吧?”
“目前不太清楚。”板垣停顿了一下,“我打这通电话给你,就是通知你一声,要你放心。”
“嗯。”Edgar应了一声,另一只手按捏著眉字之间.沉吟了一下,“还有另外的事情吗?”
“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明天日本这边,媒体会公布乔治先生未死之事。”
Edgar怔愣一下,“乔治没死……”
“是的。”话筒那端不等他的话说完,又迳自说了下去,“到时,乔治先生可能会说明并叙述三年前那场婚礼的事发经过。”
Edgar的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重叹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他喃喃自语,随后沉寂了一下,作了一个决定,“我会尽快去日本一趟。”
“Edgar先生要来日本?”
“没错,我想劝劝乔治。”
板垣说:“那好吧,如果Edgar先生确定了日期班机,我们到时会去接机。”
“嗯。”
挂上电话,Edgar怔忡出神,一时之间,他没有了任何借绪办公,一颗心往没有光亮的黑暗深谷中,慢慢跌落下去。
日本东京冷若岚起了个早,梳洗一番后,走进餐厅,却见东山道也起得比她还早,正一派优闲的坐在餐桌前,一手拿著报纸阅读,一手拿著香郁的咖啡啜饮。
“起床了?”东山道也从报纸中抬起头,用一双带著和善笑意的眼,向她打著招呼。
“对啊。”她也回以一个相同的笑意,看了一下他对面的桌子上,放了一盘丰盛的西式早餐,“这是给我的吗?”
“这里除了我和你住之外,Josie又跑去泽明家过夜了,而我的早餐吃完了,你认为这份早餐是不是你的呢?”他绕了一圈话,反问著她。
冷若岚撇撇嘴,没有吭声。
毋庸置疑,这份早餐是她的了。
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先喝了一口餐盘边的鲜奶,“早餐是你做的?”她好奇地问著。
这些天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从未看过他下厨,早餐不是他出去买回来,就是她动手下厨做,她认定了他是个远庖厨的男人,可是今天这顿早餐……“今天我较早起,突然心血来潮,就自己下厨做早餐了。”在她猜疑时,东山道也的声音平淡地飘响出来。
她轻蹙了一下秀眉,有些质疑的问:“你会做早餐?”
他突然一笑,“吃了不会拉肚子的。”
“是吗?”虽然是带著怀疑的口吻,但是她还是拿起餐盘边的刀叉,吃了起来,“做得还不赖,挺能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