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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速度渐缓,皇溯衍立即加快脚步,十公尺、八公尺、五公尺……甚至追逐到只要一伸出手便可以捉到她的距离。

  “我……”不行了,她不行了。前阵子饮酒过度,导致体力有点衰退,不过是跑个几百公尺而已,她却觉得胸口像是要炸开似的。

  “终于捉到你了!”

  在她一松懈下来的一瞬间,他立刻把她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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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

  化羽琉发狠地吼着,下一秒却被皇溯衍强硬地搂进怀里,仿佛要把她嵌入体内似的放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一点也不喘,却有点战栗。

  除了当面问她这个问题,他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可以为他刚才所知道的事情佐证。他想知道岩采姣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没有道理骗他,但是事实真的这么可怕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沉沦在他窒人的柔情下不到三十秒,她随即快刀斩乱麻,绝对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她倏地推开他,在两人之间拉开一点距离。

  “我想知道采姣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纤弱的手。

  他真是蠢得可以,在皇极这么多年,他现在才知道羽琉当年最好的朋友岩采姣就在姑姑的部门工作;早知道他也用不着兜那么大的圈子,用不着在八年后才知道被刻意掩藏在岁月下的真相。

  “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事到如今,装傻是惟一的办法,虽然她不喜欢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但是非常时期,别怪她使尽烂招术。

  “她说你在高三那年休学了。”

  想装傻吗?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地问,一步一步地把她送进陷阱里。

  “那又怎么样?”她不动声色地掩去那过分躁进的心跳,以粉饰太平的笑睨着他,“我高三虽然休学,但是我在一年后一样用同等学历考上大学,高中有没有毕业对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不要再追问她了,就算他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没有人可以改变事实的发生,不是吗?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不自量力地硬是要剥开她脆弱的伤口?她还没有坚强到可以无视伤口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休学?为什么要在一年后再以同等学历报考大学?这一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溯衍沉着嗓音,隐晦的魅眸阴冷地睐着她。

  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他总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是不?

  “关你什么事!”她不耐地睨着他,脸上不复职业的笑脸,“八年前不告而别的人有什么权利过问这一切?既然八年前你可以走得那么潇洒,那么八年后的你一样可以潇洒,你根本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甚至是自责,我不需要那些摸不到、看不到的情绪!”

  为何要逼着她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说好了不恨他,也以为自己不再恨他了,但是只要一想起当年自己所承受的苦,一想起他对东方妤的柔情蜜意,她发觉不说一些伤人的话,很难平抚自己不平衡的心理;尽管伤了自己,也想要伤害他!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低哑着声音问道。虽然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光看她的态度,他也已经猜出七八分,更证实了岩采姣所说的无误。

  “我不需要你怎么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再回首也不会回到那一刻,现在的你和我不过是路上擦身而过的陌生人,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她说得义无反顾,仿佛没有半点可能可以再聚首。

  事情理该如此,不是吗?他已经有他的家庭,而她也有自己的生活,证明了没有他,她一样活得下去,一样载浮载沉在绚烂红尘中;有他无他,之于她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也不强求,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过得有什么不好。

  平静、简单就是她现在所要的。

  “所以你恨我?你一定是恨我的,对不对?因为八年前我的不告而别,还是因为我的不告而别对你造成了难以弥补的悔恨?”皇溯衍压根儿不管两人对吼的地点是在大马路上,而且是距离皇极商业大楼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现在的他只想知道真相,而且这是他的权利!

  此时天气的不稳定就像化羽琉的心情,面对他的质问,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快要受不住倾巢而出的悲伤。

  “我不恨你,也没有什么好恨的。”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有什么好恨的?恨他又如何,不恨他又如何?恨他也回不到从前,不恨他她也不见得会难受,何不让一切随风而逝?

  绚烂的彩霞后不是沉静的夜吗?她的爱情轰轰烈烈,绚烂终有一日亦会归于平淡,只是她没想到她的爱情会殒落得那么快。

  “你怎么可能不恨?这是你的违心之词吧!”他沉着声道,表情阴惊而晦涩。

  这不像她,这不该是她的表现,她是恁地野烈而热情,随性而恣意,理应是个敢爱敢恨、爱得深亦恨得深的人,没道理她会不恨他。

  在他眼里,她现在像是被拉紧的弦,不断地刻意硬绷到极限,仿佛是在欺骗自己,在强迫自己别正视这个伤口。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一直落不下的疾雨,好似某种刻意压抑的假象,又像是在转移这一分理应存在的恨意。

  再这样下去,她会崩溃的!

  “我不恨。”化羽琉像是在说服自己,像是在对自己下暗示一般。

  难道她连不想恨也不可以吗?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要恨谁呢?恨自己吧!

  “说,说你恨我!”皇溯衍突地揪住她,发狠地摇动她的肩,硬是逼她把自责的恨意挪移到自己身上,硬是逼着她别再伤害自己。

  “我……”要恨谁?

  “因为我的不告而别,宝宝才会不见;是因为我的不告而别,才会剥夺了你初为人母的权利;是因为我的不告而别,才会把你逼进地狱里!你说,如果你不恨我,你还要恨谁?”皇溯衍突地把她紧紧拥入怀里,无视于路上行人的注视,径自望着天际漫漫撤下冰冷的雨,和他怀中温热的泪形成强烈的对比。

  很好,总算是把她给逼哭了,只要她适时地发泄,积在心里的自责至少会减少一点,至少不会把自己逼到崩溃。

  “我没想到宝宝会就这样不见,我一直要找你,但是我找不到,因为你不见了……”她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纤弱的手不断地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不见了,因为我找不到你,所以宝宝才会不见的,他甚至还未成形,他甚至还没看到这个世界。赔我,把我的宝宝还给我!呜……至少要让我见他一面,让我知道他曾经真正存在我体内……”

  像是要发泄自己所有的恨,她不断地吼着,放声大哭,不断地把她担了八年的苦痛和折磨全都推到他身上去。

  她以为正视自己的错误是种成熟的表现,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犯下错,所以她必须一辈子背负着沉重的罪,直到她合眼为止。倔强的她以为不再恨他便表示不再爱他,可人的心情要怎么驾驭得了?

  是爱,是恨,是数不清的埋怨,恼怒他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守在她身边,哀侧他怎么舍得弃她不顾,怎忍心另辟自己的一片天,却把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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