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紧了眉心,她再次将手探进袋子裏,拿出其他的食品,却又听到另一个声音了。
「啊……」
心再次陡然一跳,这次郁澄璃没有办法再忽略它了,她的小手绞了前襟,小心翼翼地踱至阙炫跖的房门口。
不过她这一探,也让她痛苦地跌坐在地上,伤心欲绝地睁大了眼瞳。
没有错,就像是一些三流电影的情节一样,阙炫跖坐在他房裏那张大桌後的皮椅上,身上抱著的那名美艳的女人,正使劲地摇动她全裸的身体,发出令人脸红的声调。
他们俩正在做什么事,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知道不能打扰。
但是郁澄璃她居然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看著他们办事,直到那个女人满足地摊在他的身上,她才有了下一步动作,那就是逃。
可就在她逃走前的最後一瞥,竟让她发觉,阙炫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她在偷看……他是做给她看的!
郁澄璃出走家门的身体,颤起了阵阵寒意,有了这一层体认,她的心便发出阵阵碎裂的声音,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
然後她的泪水便真正决堤,蹲在合上门的电梯裏就痛哭了起来,那声音,令闻者都为之鼻酸。
这情刀,可在她的心口上狠狠地割上了一道伤,在她原本就布满细碎的疤痕上,狠狠地留下不可治愈的伤口……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好任泪水尽情奔流,双臂护著一直颤抖的自己,离开了令她伤心的地方。
※※※
「你还真是变态,气跑那个女人有那么令你高兴吗?」
办过事,那名女人去冲了澡,身上披著阙炫跖的另一件浴袍,走到阙炫跖的身後,想环抱著他,却被他挥走了。
「你的屁放完了吗?」他没回头,冷冷地扬了唇线,蹦出这句令女人不满的话。
「你怎么这么说……。」
她卸了妆的脸微白,细眉靠拢,相当的不悦。
「你有什么不满?」这次阙炫跖回过头去瞥了她一眼,让她把满肚子的委屈全吞了回去。
不过她还是低喃了几句。「真是的,我们的关系都那么亲密了,你为什么就不会说一些好听话呢?」
她好说也上了阙炫跖几次床,当然得来点特别的,因为现在能满足女人的,珠宝和金钱不再是唯一。
「你想要听甜言蜜语?」阙炫跖动了动眉,好似很想大笑出声的样子,挺不屑的。
「对,不过对你,我是不敢奢想了。」她没好气地道。
阙炫跖很高兴她识相,但是为她的话有些不悦。
「好了,去换衣服吧,我送你回去。」
这是他第二次破例让女人进这屋子裏来,所以他不想让她逗留太久,但是她不依。
「炫跖,说什么你这也是第一次让我来你家,不如让我在这裏过夜吧?」她心生期盼的说。
她就是明白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床伴到过他家,睡在他的床上,所以她才这么要求的吧?
但是阙炫跖头也不回就往前踱了几步来到衣橱前,面无表情地脱掉身上的浴袍,捡了套衣服开始换。
「我送你回家。」他还是坚持,让那女人觉得气馁,因此她冷哼了一声,才走进浴室裏换装。
不过,一会儿送她回去的阙炫跖却在思忖,他或许该换一个床伴了吧?因为现下的这一个又嘴杂了起来,令他生厌。
第七章
夜风沁凉的让路人全身发抖个不停,但对郁澄璃而言却是毫无知觉,她游荡在深夜仍十分热闹的台北街头,停不住脚,只是一直无神的往前走。
她走著、走著,待她发觉脚上的刺痛而停住脚,才发现原来她出门的时候忘了穿鞋子,所以现下白皙的天足上,早已布满了破皮、血迹。
「怎么会那么笨,居然忘了穿鞋……」
她对著自己咕嘀了几句,抬头一望,发现她竟又走回到阙炫跖的公寓大厦前,因此她对自己苦笑了下,走了进去。
郑伯伯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对她招了招手,就让她进了电梯,不过当她来到阙炫跖家门口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她……该怎么面对阙炫跖才好?
她茫然了,因为事後她想想,便嗤之以鼻地嘲笑自己。
「郁澄璃呀!你是他的什么人?不是!那你凭什么管他和别的女人上床?你是他的老婆吗?不是!是他的情人吗?也不是!那就省省你那泛滥的爱意吧!因为这会对他造成困扰的……」
对著自己说罢,郁澄璃累得只想进屋休息,什么都不再多想。
但是等她想起自己匆忙出门,没有带钥匙,因此地伸手欲扭开大门时,却惊觉门被锁起来了。
「也对,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不锁门的话,怎么可以……」郁澄璃心冷地再度自言自语。
进不了门,她这副狼狈样又不能回阿姨家,又不晓得好友沈芳晴住在哪裏,所以她只好像个弃儿蹲在门口,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她企图就这样好好的沉睡一番,然後隔天一早醒来,就什么烦恼也没有,奈何那股心碎的感觉还是没有离去,因此现下反而令她有些头重脚轻,痛苦的不得了。
「我好像笨蛋……真的……」
她边缩著自己的身子,还是在喃喃自语。
「像笨蛋一样的期盼他说一句好话,期盼他能够正眼地瞧我一眼,期盼他有一天也能够爱上我……但是,他好像真的很讨厌我……因为我学不会不说道歉,也没有辨法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没有辨法……我……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爱呢……」
她就这么细细地说著、说著,身体愈缩愈紧,一股席卷而来的睡意也慢慢的打倒她的意志,令她的眼角淌著豆大的眼泪,渐渐沉睡。
※※※
没有料到,等郁澄璃醒来,居然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来查房的护士告诉她,她在二天前得了重感冒差一点转成了肺炎,因此被急救送医,在医院裏躺了三天,病情才稳定下来。
她问护士是谁送她进医院的,护士笑著说是一个很帅的红发男人,那必定是阙炫跖了。
但是这并未令她雀跃,因为後来护士又补了一句话。
「你的男朋友真狠心,把你送来医院以後,三天来连探都没来探望过你,所以你还是趁早把他甩了吧!」
郁澄璃的小头垂了下去,不发一语,一双黑色的水目裏尽是郁郁之色。
这厢的护士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挑拨是非的话,不过她像是想到什么,便退去又拿了一个信封来。
「郁小姐,这是你男朋友交代我拿给你的东西,那我得继续工作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道过谢,郁澄璃生硬地接过那只白色的信封,她目送著护士离去,才将它打开。
裏头只字片语都没有,装的只是一只阙炫跖家裏的钥匙,跟她先前用的是同一款,所以她马上认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她搬家吗?还是知道她身上没钥匙,所以要给她进门用的?
郁澄璃的思绪里掠过各种的可能性,其中,当然是以搬家的那一个最为可能,所以她也信了那一个。
心隐隐作痛了起来,但是她却一再的企图忽略,尤其是思及方才护士小姐义愤填膺的话,她不得不苦笑。
其实,那位护士猜错了,不是她该甩了阙炫跖,而是他该甩了她吧!他救了她又好心的将她带回家,但是她却一直在惹他的厌、拖累他,不是他该甩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