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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请问你……”

  “西装一整套三十六万元整,不得单买外套;皮鞋一双两万八千元整,需提早订做,总共是台币三十八万八千元,我算你三十万,你要付现、转账,还是开支票?”叠起长腿,唐沐颐邪魅的神色带着嘲讽,他笃定他没那么多钱。

  虽然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真正的价钱,张邑祺还是不免咋舌这种有钱人才穿得起的服饰。像他,衬衫三件两百五,长裤也等到特价时才买的,球鞋两年没换过,全身上下加起来一千元都不到。

  本来他以为只要付洗衣费用就好,不过看样子那些被他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唐先生是不会再穿了。

  想起自己户头里只有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十二万,还不够支付一半;过几天邑文要缴学费,不能不留一些钱……

  “我先给你十万好吗?剩下的我分期付款可不可以?”他轻轻地微笑,没有半点心痛。

  唐沐颐一口气差点噎到。

  分期付款?他还新春大酬宾咧!

  这小子真的头脑有问题,一般人听到这种不便宜的赔偿价格,首先的反应都是推拖拉扯,想尽办法算清责任;再不然就是早早落跑,来个避而不见,可这小子没看过他这么蠢的!他既没要求他留下联络方式,也没强迫他一定要掏出钱来,他大可以走人了事,做什么这么诚实?

  “你真的要赔?”

  “嗯,我也可以免费帮你工作,直到还清钱为止”张邑祺想出折衷的办法。

  “帮我工作?”唐沐颐斜睨他一眼,“你自己没工作?”

  “我……我有,不过因为时间很自由,所以不会妨碍到。”他老实回答。

  时间很自由?那是什么工作?

  “你毕业了吗?”唐沐颐又问。

  “嗯。”虽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张邑祺还是有问必答。

  “高中?”

  张邑祺一愣。“不是,是大学毕业。”

  大学毕业?唐沐颐抬眸盯视:“你当过兵了吗?”

  “嗯。”

  不会吧?

  “你到底几岁?”明明看起来就一副刚成年的乳臭未干模样,怎么连兵都当过了?

  “二……二十六。”张邑祺不了解他为何这么惊讶。

  “什么?”居然跟他同年!唐沐颐实在无法相信,莫非他都把欧蕾当水喝?

  “身份证拿来看看。”为了避免被人唬弄,他决定彻底查证。

  张邑祺很想问他为什么,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他拿出皮夹,掏出身份证递给他,略略迟疑才道:“我……我是合法国民。”

  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长得像偷渡客,必须查看证件才能验明正身。

  白痴!谁问他这个!唐沐颐忍住想捶胸的冲动。

  没错,身份证上的脸是他,这种毫不起眼的长相难以错认;字也没写错,他也没眼花,这小子的确是跟他同年!

  再细看下去,唐沐颐的表情突然一僵。他们不仅同一年出生,连日期也都完全一样!

  这家伙居然跟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唐沐颐脑中蓦地浮现出唐襄憬曾跟他说过的话。

  那个人应该就是注定要为你抗煞的福星没错……

  还……真巧。他跟这丑小子果然有所牵扯。

  太过于诡异的巧合,让唐沐颐心底的信仰轻微塌陷。

  莫非他真如二哥所言会遭逢大劫?

  不会的……这只是巧合罢了,只是个很巧的巧合。

  他压下突生的莫名疑虑,扬扬手中的身份证,恢复先前的神色。

  “你说要帮我工作,那你可以做些什么?”

  张邑祺微顿。“什么都可以吧……”

  “打杂?”公司现在根本没缺人,唐沐颐也不是很在乎那些钱,会这么说的目的只是想薄惩他前几日害他一身狼狈、形象破灭。

  “如果你需要的话。”张邑祺甚至不做考虑。

  至此,唐沐颐确定他果然是个蠢蛋!连别人在刁难他也不晓得。

  “打杂也要面试的。”第一次玩人玩得这么无力,唐沐颐指向他身后的茶水间,“先去泡杯咖啡试试。”

  看着他没有异议地依言行动,唐沐颐终于翻了翻白眼。笨蛋!若叫他去死,他大概也真会跑去跳楼吧。

  视线移到手里的身份证。说心里没有动摇,那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二哥的预言有时的确很准,不过因为事情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也不特别有什么感想,顶多就觉得在二哥身上的巧合多得有趣。

  不过现在……像他这种不信鬼神的人似乎也有些唐沐颐自顾自地沉思,没注意刚冲好咖啡从茶水间走出来的张邑祺;更没发现到他捧着热腾腾的杯子走近他时绊了一脚。

  啊啊啊——

  等他来得及反应时,棕色的液体已经泼洒在他胸前,弄脏了一件高级衬衫,一条昂贵领带,当然西装外套也没有幸免。

  更惨的是,还烫到了他!

  “啊”凄厉的叫喊回荡在待客室间。

  “啊”这厢也跟着惨叫,“对……对不起!”

  他又闯祸了,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走得好好的啊,怎么会突然绊倒呢?张邑祺连忙返回茶水间,拿了块湿布再回来,赶忙擦起他胸前的污渍……

  “等!等一下!”唐沐颐在疼痛中不忘瞪向在他身上乱爬的那块脏布。“这……这是抹布!”天啊!他居然拿这种肮脏的东西擦在他身上?

  “你忍耐点。”担心他会被烫到脱层皮的张邑祺,压根没注意到哪里不对劲。

  “不要乱抹!”一块污渍,已经变成一大片,没扭干的布,连他裤子都弄湿了。“住——住手!”他手忙脚乱地想阻止灾情的扩散,却痛得猛喘气。

  “现在不赶快冷却,会……会变严重的!”他关心的是烫伤。

  “啊!你……你这个白痴把那块布拿走!”他关心的是快要湿掉的内裤。“你再……再忍耐一下。”他满头大汗。

  “我不要忍耐!”他整脸黑线。

  两人的对话始终找不到彼此的重点,终于,一向优雅高贵的唐沐颐、一向玉树临风的唐沐颐,不计形象地狂吼出——

  “你——给——我——住——手!”

  福星?福星?

  这小子天杀的根本是他的煞星好不好!

  第二章

  乌云密布。

  唉。

  本来的三十万,加上今天毁了的那一整套高级西服,还有医药费,他要什么时候才还得清?

  张邑祺忍不住垂头叹息。不过幸好,那位唐先生是个好人,没有叫警卫来把他轰走,只是警告他别再踏进他的视线之内。

  但是这样的话,他要怎么还钱给他?

  嗯……下次去拜访之前,还是先烧一炷香吧。祈求自己别再增加赔偿金额了。

  张邑祺抱着刚从出版社拿回来的原文书,精装版的厚重书籍淹没了他的视野,他勉强抽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对了好半天才插进大门锁孔。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瘦高的少年站在冰箱前喝水。

  少年似乎是刚洗完澡,没穿衣服,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浴巾,散乱的湿发还淌着水,晶莹的液珠顺着他起伏的肌理滑下,正值转变期的纤细少年,亦男亦女的漂亮脸孔性感得不可方物。

  “邑文。”张邑祺放下书,朝弟弟轻笑着,没瞧见他微变的神色。

  “你怎么这么早?”张邑文将手中的保温瓶重重地放回桌上,转身就走回房间。冷淡的语调不像是个十七岁的男孩。

  早已习惯他这种态度,张邑祺只是淡淡地笑。

  “今天有点事。”他简单地回答。

  母亲福薄,父亲几年前也因癌症病逝,张邑祺从大学毕业后不仅要兄兼父母职,更要让惟一的弟弟感受亲人的温暖。可能是他这个哥哥没用,也可能是九岁的距离真的造成鸿沟,不知为何,他总没办法做得顺手,除了物质上、经济上的供给,他始终无法在两人间搭上一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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