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跟这等妖孽沟通是浪费唇舌。他脸色不善地往唐沐颐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上星期来的新朋友,很内向的,我还没看他跟几个人说过话。”
“喔——”唐沐颐拖长音,“也就是说很清纯喽……”
“你别打坏主意,他不在你的狩猎范围内,少无端招惹人家。”那种平凡的长相,亏得唐沐颐会对他有兴趣。
“呵呵……我只是去找他说说话。”唐沐颐勾起唇,邪魅地笑了。
“沐……”
一闪身,唐沐颐就移动到人群中,萧铭连个“不”字都来不及说。
啊——他不管了他绝对不要再帮那缺德的兔崽子收拾善后!萧铭转身,自己忙去了。
唐沐颐一路上跟几个熟人打招呼,一边找到了一直站在角落、的年轻男人。他自然地站到年轻男人的身旁,表面上是注视舞池,实际上却是在打量他。
呃……比他矮半个头多一点,目测大概一七四公分左右;白衬衫,洗白的旧牛仔裤,还戴了一副像是在夜市买的那种大黑粗框眼镜,一点品味都没有。唐沐颐理了理自己身上的亚曼尼新装。
单眼皮,他不喜欢;小鼻子,勉强可以;嘴巴普通,不过嘴唇干裂;皮肤嘛……没摸过,不予置评,不过毛孔大得可以看见就是了,想来触感应该跟菜瓜等级;最后是体格……竹竿一支。
两分。
真惨,这是他给过最低的分数。
不过学生气息倒挺浓厚的,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念书……正当唐沐颐在思考该如何开口搭讪时,那名年轻男人先有了动作。
他轻扯了扯唐沐颐的袖子,低声道:“先……先生。”
喔,原来不是内向的小媳妇还颇有勇气,唐沐颐得意于自己的魅力,连这种“枯萎”的“壁草”都不怕困难地积极向他示好。
“什么事?”他勾起一抹极为美丽的魅笑,会让人看了停止呼吸而死的那种。不过枯萎壁草的呼吸没有停止,反而加速了。没差,道理是一样的。
“我……我……我是想……”
啊,枯萎壁草害羞得都口吃了,不过人长得不怎么样,连声音也不甚悦耳。唐沐颐在心底叹息自己的罪恶。
“你想怎么样?”低沉沙哑的男性嗓音有着催眠神志的魔力,让人晕眩至极,径自迷醉在天籁般的诱惑中。
“我是……是想……想…请问你……”
哎,枯萎壁草大概是太紧张了,额头上布满了薄汗。
“嗯?”就是这样一种暧昧的低应,暗示性的声音,可以把他的魅力发挥到极致。唐沐颐双手插在裤袋,优雅地站立着。
“我……我想请问你……那个……%#*&……”咦?这样不太好,枯萎壁草说的话太模糊了,他听不清楚。
“什么?”唐沐颐低首,凑近年轻男子,想听得清楚些。
“那个……%#@S在……呃,在哪里?”年轻男人愈来愈口齿不清。
“什么东西在哪里?”唐沐颐又更靠近了些。
“就是……那个……”年轻男人讲话有点吃力。“厕……厕所!”总算,咬着也要讲出来。
“厕所?!”唐沐颐微微皱眉。没想到枯萎壁草有这种嗜好,先不论他根本没意思跟他来段“一夜情”,就算他有意思,他也不能接受在厕所。“厕所不行。”
他一口拒绝,担心勾引游戏玩得过火,壁草会会错意。
“不行?”年轻男人一脸茫然,“为……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唐沐颐摇摇头,斩钉截铁。
“可……可……可是我……”年轻男人脸色惨白,只不过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出来。
“可是什么?”哪来那么多理由?啧,又听不清楚了。唐沐颐靠近他,“可是你怎么样?”
“可……可是我……”
“什么?”再靠近,再靠近……
“我……我要……”年轻男人再也忍不住,他下意识地抓住唐沐颐的衣襟,头一低,他大声地说出来:“我……我要吐了!恶——”
唏里哗啦、哗啦唏里……大江东去胃掏尽!
随着排山倒海而来的呕吐声,唐沐颐完全被钉在当场,脑子里有数分钟的空白。
他……他他……他他他——
他居然吐在他的身上?
这株要死不活的壁草!
他竟然敢这么做?
他的形象、他的魅力、他的完美、他的高级皮鞋、他的新亚曼尼……天——杀——的忿怒的余音绕梁三日不止。
这是开始,一个有一点点糟糕的开始。
第一章
“哈哈哈……”宽广的办公室里回荡不怕死的笑声。
无视于主人的冷眼,坐在沙发上戴着墨镜的男人笑到岔气,他的身旁另外还有一个极为斯文的男子。
“你可以再笑得大声点,没关系。”办公桌后的唐沐颐切齿出声。他要是再不说话,只怕他的能干秘书会打电话报警,说他的办公室里来了个疯子。
“哈哈……哎,咳!四哥,你真是……噗!哈哈……”话说了一半没完,墨镜男人再次爆笑出声。
“唐——颉——楠!”唐沐颐额上爆出青筋。这个排行老六的小弟,老是爱跟他唱反调。
“哎,好……好啦!”唐颉楠抹去眼角的泪水,平平乱调的气息,一脸无辜地看向他四哥。“我只是没想到,一向魅力所向披靡的美丽四哥,居然会踢到这么大的铁板。”
只要想到萧铭跟他转述的那种情景……噗——又想笑了。
这则“惨案”肯定会让他们几个兄弟喝酒聊天时笑上一个月。
好不容易顺了气,他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野性狂放的俊逸脸孔。“结果咧?你没有叫那个人赔偿你啊?”
唐沐颐瞪他一眼。“你不是打听得很详细吗?”还来问他做什么。
“哎,四哥,我是关心你耶!”所以闲来无事探探手足的八卦是必备功课,绝对绝对没有挖苦的意思好吗?“总之我猜,宽宏大量又极具绅士风度的四哥,一定是原谅了那个少年郎的无心之过,对吧?”唐颉楠表面上正经八百,肚里却暗笑到得内伤。
俊美、高贵、大方的四哥,在众人面前总是保持着无上的优雅,所以,不管对方犯下了什么滔天的大祸,四哥就算咬着牙,也肯定会在人群之前潇洒一笑,故作不在意。
只是可怜了那套新亚曼尼喽!
“你还有什么废话没说?”唐沐颐没好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小弟的话中有话?
做兄弟二十几年,他连他身上有几根毛都一清二楚。
“我哪是在说废话了?”唐颉楠凉笑,“好啦,找你有事的是二哥,我只是凑巧在楼下碰见他,然后顺便跟上来瞧瞧而已。二哥,你不是说有要紧的事吗?”他转首看向一旁从头到尾沉默无语的斯文男子。
自始至终安静像是不存在的唐襄憬,因为唐颉楠的话而缓缓地抬眼,一双似是能看透人心的黑眸宛若一泓深泉。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唐沐颐。
“二哥,你找我什么事?”唐沐颐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八九。
兄弟中一向最淡薄的二哥最近找他找得勤,每次要说的事也不外乎是那一件。
“离你二十七岁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务必小心。”唐襄憬语气虽淡,但眼神却很认真。唐沐颐支着下颚,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二哥,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相信那种怪力乱神的东西。”
“我知道,你一向是科学论者。”唐襄憬撇嘴轻笑。
唐沐颐扬眉。“既然如此,你就别再跟我讲那些东西,反正我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