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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他不注意地耸肩,“若只为杀人,凭我自个儿弹指可成,可偏这世上。”他眼底一黯, “有些东西却不是光靠武力就可以获得的,比如,心爱女子生死相从!

  “这种嗜情由嗜情而生,恃情而活,蛰居在宿主体内时需灌人异性气息阴阳调匀,敛下它不安乱窜的性情而安静蛰居于其体内,这时候的它不但没有杀伤力,反而对宿主的身体有促进血脉畅达的助益。”

  “灌入异性气息?!”牧星野微愣着咀嚼对方的话,“前辈的意思是我得吻我师妹?”他努力消化着这从未在他脑悔中出现过的念头,“得灌入我的气息,方可解了嗜情虫的蛊毒?”

  “没错!”秦聿点点头,神情有些深不可测,辨不出言语真伪,“可若小于只是善心大发想救她一时而非一世,劝你不要滥施善为。”

  “什么意思?”牧星野不解。

  “方才老头子说过嗜情虫无药可解,”察聿漠着嗓,“言下之意,丫头剩下的岁月里都必须与此情虫共处一体,所以她每日同一时刻都需承受来自于同一男子输入的气息以安抚她体内的嗜情由,嗜情虫是由执攒而专情的蛊毒所养出的,它会认定那第一个灌给它异性气息的男人,若换了人,它照常使坏啃蚀宿主,直至对方肠穿肚烂,与宿主同归于尽为止。”

  “晚辈不解,”牧星野目光略显缥缈,“您不过只是想逼晚辈动手罢了,又何苦要用此蛊毒害我师妹?”

  “逼你动手是其次,老头子这一生样样顾遂,惟独情关上漂泊坎坷!”察聿难得面有萧索,“小子认定老头子是在害人,我可不做如是想,这丫头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过是想帮帮她罢了,至于老头子这么做究竟是帮到了她还是害到了她,”他微哼了声, “得端看你这做师兄的如何做定夺了。”挥挥手,他慢慢踱离,“剩下的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情了,咱们就此别过!”

  “前辈确定对‘死人债主’另无所求?“牧星野蹙眉,这老头儿尚未说出来意,当真要潇洒离去?

  “甭担心我,”头也不回,秦聿呵呵笑道,“我确定已得着想要的东西了!”

  山风无语旋打在犹优愣着的牧星野身上,风起风停,云来云去,山顶的天光似乎特别灿亮,映照在师妹痛苦而美丽的容颜上也特别的令人触目惊心。

  朗朗碧天下,他思前想后臆度着秦老头的话,当然,他可以将这样的邪门事斥为无稽不去搭理,更不用贸然赔上自己的一生,他可以先带师妹回鬼墓山找三师叔或太师父,以他们超凡的医术,他不信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如果,秦老头所言非虚,别说上鬼墓山,师妹顷刻间便有肠穿肚烂之虞,那么,难道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

  八年前他在曲阳王墓里舍不下她,八年后,自知这会儿的他更不会容许让她死在自己怀里了,他连她的痛苦都不允许的!

  难道,这一切真是命定?

  可,蔷丝该怎么办?

  他会如此犹豫大牛原因为着蔷丝,他与她之间虽无惊天动地的缱绻爱恋,但她好歹是他即将过门的未婚妻,那样阳光似全心信赖他的女孩,他怎能负她?

  一滴无声泪水滑过琉阳粉颊,她咬紧牙不许自己嚷疼,她毕竟看出了他的为难,她甚至开始用力推开他环着她的手臂,她不希罕他救,她不要他的为难

  更多的泪珠自她眼眶中落出,烫灼了他的手臂,牧星野叹口气,钳住师妹身子不许她再动,倾下身,在她瞪大的双眸里,将他的唇阖上她的,灌给她属于他的气息。

  无论如何,若这种方法真能抑住她的痛苦,再为难他都要试。再荒谬他也无所谓。

  于是,山风止了,山岚暂歇,痛苦无声无息悄悄遁离……

  小饭馆里,桌上满是菜肴,对坐二人却默然无语。

  她不说话,他不吭气,桌上气氛有些沉闷。

  琉阳向来话就不多,可如此沉默的大师兄是她从不曾见识过的,她知道他在苦恼,苦恼今后岁月里突然其名其妙、无可奈何地与那向来就黏得他害怕的小师妹起了无可割绝的纠结。

  “一生”是多么沉重的字眼,谁能确定给得起?

  尤其,在他身边早有了个未婚妻的时候。

  “是味道不好吗?”牧星野终于出了声音,看着索然无味的师妹,他暂时抛却了自己的烦心,夹块肉放人师妹碗里,“多吃点吧,你太瘦了!”

  琉阳垂下眸子,他的温柔若是出自于爱,那么,她受之无愧,可偏……他是为难着的。

  牧琉阳!她自问,你确信这是你想要的未来?不择手段强留个男人在身边?

  当初她并不知道秦聿是要用这种方法来帮她,否则她一定不会同意的,没事弄条会致命的小虫钻入自个儿肚里,就为了留住个心不甘情不愿单单就为了想帮她延命的男人?

  这种方式未免过于悲情及一厢情愿了!

  日夜相见无相欢,她的存在只是提醒了他二人需共存的压力。

  都是源由于一条该死的小虫和个只会使下三滥手段的老头儿!

  “别想太多了。”他猛对着她笑,见她转过脸不搭理,他却犹不死心,就像小时候他总爱设法逗她开心一样,“笑一个吧!小师妹,干吗肚子不疼了也不笑个让大师兄瞧瞧!”

  “别再自欺欺人了,大师兄,就算我能笑,事情依

  旧无可转圃,”琉阳叹口气, “大师兄,你干脆别再管

  我了,生死有命,我不希罕用这种方式依人苟活。”

  “你不希罕师兄希罕!”牧星野陪着吐大气,“以后别再说这种丧气话了,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师兄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出事而撒手不理的。”

  “不会撒手不理,是因为我是小师妹,还是因为我是牧琉阳?”

  “有分别吗?”看着师妹一脸固执的拗气,牧星野忍着笑意,“你的名字还不也一样是我取的。”

  “不一样!不一样!”她咬着唇,有意扔给他难题,“当然不一样的!”

  “好好!不一样,”他自动举白旗投降,这丫头始终是他惟一的克星, “师妹是师妹,牧琉阳是牧琉阳,完全不一样的!牧琉阳是个爱发横的小女娃,她压根不是我那在人前乖巧柔顺的小师妹!”

  他顺着她的话说,两人却明白这是事实,她的拗性似乎只会在他面前展现,她的不讲理也只会发横给他知晓,只除了那一年他在人前接受了长辈们将蔷丝许配给他的时候。

  那一次,她没有将自己的伤心显露让他知道,只是狠下心来远远逃离。可三年后再见,她才知晓他从不曾真正离开过她的心头,一刻也不曾!她心底犹存着幼时傻傻而固执的念头——想要一辈子握紧他的手,守在他身边永不丕离!

  他是在意她的,她知道,他也知道,而且是很在意很在意的那种。可难道,这种在意并不属爱恋?也不能天长地久?她心底起了茫然,并且相信他也无解。

  放下杂乱心思,琉阳陪着大师兄到市集挑选马匹,若两人是对情侣,那么共乘不是问题,可他们并不是,她在心底叹息,他们只是对师兄妹,他吻她纯粹只为了延她的命,别无它念。

  最后他们分别看上了一白一黑两匹骏马,付了银子后,牧星野先护着师抹上了马,再翻身跃上,两人向着蒋日余晖方向的的地上了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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