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拉回怀里,吻住她,不让她再说任何拒绝他、逃避他的话。
家曼想挣脱,可是他厚实的怀抱奸温暖;她想给他一巴掌,可是她又舍不得离开他那有着魔力般、能让她安心的唇。
她奸矛盾,心想向他靠近,但是却挣扎着:他的温柔令她感动,却也令她发慌,她不懂自己为什幺这幺害怕接受,和拒绝接受,但是头脑似乎就是这幺命令她的!
感受到她的慌乱,孔仲言用坚定又不失温柔的吻,吻去她的不安,直到她完全迷失在他的柔情里……
结束了吻,家曼脆弱地靠着他,泪水忍不住滑落。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好?」
「对你好不行吗?」他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
「我好怕、好怕……」
「你在怕什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好慌好慌……」她紧抱着他,又开始发抖了。
「家曼,看着我!」他执起她的下巴。「有我在,什幺都不必担心。」
见她这幺痛苦,孔仲言也开始矛盾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唤起她痛苦的回忆,他忽然觉得这幺做,实在是太残忍。
难怪,这幺照顾家曼的石凯宁愿用十年的时间等她平复,也不愿逼她回忆,因为这幺做,真的太残忍了。
家曼轻轻点头,但她知道,除非她弄清楚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和慌乱从何而来,否则她永远都不可能放开心,接受孔仲言的心意。
送家曼回去后,孔仲言一踏进家里,立刻打了电话给石凯。
「三更半夜,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被吵醒的石凯在电话那端吼着。
「现在才十一点。」
「为了你这个家伙交、代、的东西,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了!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下,又被你吵醒!」
「好啦,放你三天假让你狂睡。」孔仲言释出大利多。
「这还差不多。」石凯打了个呵欠,满意地点头。「找我有事?」
「嗯。我想问你有关家曼的事。」
「我不是都说了?」
「是吗?至少她下班后兼差一事,你没说。」
「啊!你知道了?」本来还有些睡意的石凯,立刻清醒过来。
「嗯。今天在展览会场遇到她的学生。」
「仲言,听我说,这不能怪她的。」石凯急急地想解释。
「我找你,就是要知道理由。」
「吴承书死后,虽然家曼忘了过去,但她变得很怕一个人独处,也很怕静下来。所以除了睡觉,她总是让自己保持忙碌,末进公司前,她一天兼了三份工作,连假日也不放过。我和苏妈妈怕她累坏了,又刚好公司在招考员工,于是就建议她来考,我也好就近照顾她。谁知她考进公司后,又开始找兼差,我明知道这违反公司规定,但是为了怕她闲下来会胡思乱想,所以默许了她。」
「她都不知道,她这是在折磨自己。」孔仲言听得好心疼。
「你会开除她吗?」
「我虽然对公司的规定要求严格,但不至于没人性,她的情况是可以体谅的。不过幸好其它人不知道,否则这就难解释了。」他下可能向众人说明家曼的情况。
「对了,」孔仲言又道。「家曼今天的情绪很反常,我很担心。」
「你是不是欺负她,还是说了什幺话,惹她生气了?」
「没有。」孔仲言回想了当时情况。「当时我们两个正在开玩笑,她踢了我一脚,我说她谋杀亲夫,又说我已经算是她的未婚夫--」
「你踩到她的痛处了啦!」石凯哇哇大叫。「你这个笨蛋,我没说过吴承书就是她的未婚夫吗?」
「并没有。」孔仲言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看来她并不是遗忘,而是拒绝回忆。」
「你想做什幺?」石凯一下就听懂孔仲言的意思了。
「既然是拒绝回忆,那就让她回忆……」
「不行,家曼会崩溃的!」
这点,孔仲言今天已经领教过了。「我自有分寸。」他挂上了电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看着家曼痛苦,他此她更痛苦,但那根令她痛苦的剌下拔除,她永远解脱不了。
他摇摇头,开了电脑上网,准备将今天的参展心得传送到硅谷分公司。
才上网,就立刻有邮件讯息。是小梳子寄的,他打开它。
子日
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男人,他说他喜欢我,他温柔体贴,学识丰富,他的眼神让我心安,他的一举一动令我觉得备受呵护,我知道自己正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他,可足每每当我的心想靠近他时,心就会莫名地抗拒。
看着他失望的眼神,却仍坚持的心意,我好抱歉。
我真的好讨厌这幺不诚实的自己,我该怎幺办、该怎幺办才好?
我好乱、好无助,希望在他身边,可是又害怕失去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这幺患得患失?
我想告诉他心里的恐惧,但是那恐惧杂乱无章,又无任何依据,连我都不知道为何而恐惧,所以,我根本不知该怎幺说出口。
我怕他会以为我无理取闹,这幺情绪化,只是故意想引他注意,我不是这样的女人,我喜欢他,真心想喜欢他,但是面对他的爱,我真的感到好痛苦、好痛苦。
一想到他浓浓的情意,我的胸口就快被痛苦炸开,我好想嚎啕大哭,可是我哭不出来,除了流泪,我真的哭不出声音……
子日,我的心足不足病了?
我内心的挣扎和旁徨,不是不想对他说,而足怕他担心我,我不要他担心,我要他认为我定快乐的,定无忧无虑的,所以只好向你倾吐。
键盘湿了,手指在发抖,脑海里想着他,心却进退两难地挣扎着。
今天晚上变得好冷,四周的黑暗,好象围墙似地将我困住,我看不列方向,我好怕自己一个人独处,黑夜,我不敢睡,怕恶梦来扰……
这封又慌又乱的求救信,看得他的心紧紧揪起,这种感觉,在看到初秋雨中那凄恻的侧脸时,也仿佛出现过?
他突然异想天开地联想着--小梳子会不会就是秋雨中的她?
他的心为这怀疑鼓动着,他甚至希望,小梳子和她就是同一个人!
直到今天,秋雨中有着痛苦神情的女孩,仍令他挂怀、不安。
每每看着照片,他都想知道她心情是不是好些了?他真后悔当时没追上她,如果小梳子就是那道背影,那幺他很想为她分忧,让她看见这多彩的世界,不要心隋沉重到只想闭上限,拒绝与这世界接触。
可是小梳子信里的痛苦,又为何这幺像满心痛苦,却呐喊下出来的家曼……
又看了一遍信件,他忽然好担心今晚情绪脆弱的家曼,于是他忍不住拨了她的手机号码。
「家曼,是我,睡了吗?」
「还没。」
「怎幺鼻音这幺重?」他们分开后,她又哭了吗?
「没什幺,只是气温突然下降,鼻子有点过敏。有事吗?」家曼吸吸鼻子问道。
「没有,只是想知道你睡了没?」
「你今天交代了一堆的工作,如果明天开展之前没做出来,你又有理由要我做苦工将功赎罪了。」家曼故意轻松地说道。可是她旁徨的心正在狂泣,才向「子日」倾诉完自己的挣扎,竞立刻接到孔仲言的电话,她不禁更慌乱了。
「嗯,那别太累,早点睡。」
知道她没事,他放下了心,却也突然好担心「小梳子」,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好些了?他视她为朋友、妹妹,不想她和家曼受到同样的痛苦,于是他回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