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仲言好笑地看着她如婴孩般的腻着自己,感觉好满足,他静静地看着她,不在乎时间一分一秒的持续流逝。
家曼双手包裹着他的大掌,还把头枕着他的手睡,这个姿势令孔仲言不得不将另一只手横过她,撑在她的枕边,形成了一副极暧昧的姿势,但也能令他更看清她洁白无瑕的脸。
孔仲言呼吸的热气拂在家曼脸上,让她觉得痒痒的,却很舒服。她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眼,迎上了一对深邃、堆满柔情的眼睛,还有些昏沉的她,没有任何惊讶,只有迷惑。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这是梦吗?」
孔仲言没有回答,仍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这幺讨厌你,为什幺还会梦见你?」
啊……她的话还真令他伤心哪……
「为什幺梦见你,我不会害怕,只觉得安心、觉得温暖?」她好迷惑,手指画着他的五官,缠着他垂落的发。
她迷惑无助的眼神,像在大海里浮沉着的落水者。指问传来的微微颤抖,令他奸不舍,他握紧她纤细的手,忍不住吻上了她柔软的唇办……
家曼下意识地迎上他温暖厚实的唇,在他唇上寻找那能令她安心的感觉,心被涨满,身体奸热,第一次那幺不想从梦中醒来……
她攀着他的颈项,深吻着他,被噩梦折磨太久的她,根本无法细想,为什幺能给她安心感的人,是她讨厌的孔仲言?她只想紧紧地抓住他,不想再被恐惧侵扰。
欧嗨唷!早安!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闹钟不识相地打断了两人的拥吻,家曼看看闹钟,再看看眼前带着微笑的男人
天哪!这不是梦!
「啊!你你你!你怎幺在这里?」家曼抓紧被子,惊愕地退到床的最角落,已经吓得没空给他一巴掌了。
「天神派我为你送来早安吻。」孔仲言的笑容好大,眼神好迷人。
「嗯!这是我听过最恶心的话!快出去!」可是她却没有想吐的感觉,反而脸和心都热起来了。
「我也想,但是承蒙伯父、伯母抬爱,他们把叫醒你的重责大任交给了我。」
「什幺?」她不知道,父母趁她睡着时,已经把她给卖了。
「唉,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幺在这里?真的把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都忘啦?」
「昨天……」她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啊!软体展!」
「没错,已经开幕了,而我这个致词人,竟然还在你家,等你起床。」
「对不起!我马上准备好。」家曼连忙下床,她现在没空追究被他偷吻的事。软体展是大事,她很懂分寸,私人的事,有的是时间慢慢算帐。
「你不出去?」家曼从衣柜拿出衣服,看着完全没打算离开的他。
「我没接到可以出去的指令。」他大刺刺地坐在床上,用下巴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家曼大步走向前,霍地打开门,苏家二老差点跌进房里。
「爸!妈!你们怎幺可以让他进我的房间,还在门外偷听?」家曼奸生气。
陈玉兰笑着,当作没听见。「仲言啊,我们先出去,你伯父在外面泡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
「是呀是呀,仲言,来吧。」苏恩德赶紧领着孔仲言出去。
「仲言?」她父母亲什幺时候和孔仲言这幺熟呀?
家曼不敢相信地看着一左一右拉着孔仲言的二老,这--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啊?!
「你爸妈人真好。」在车上,孔仲言还是笑得合不拢嘴,但家曼却铁青着一张脸。
她不想理他,独自苦思着,他到底是怎幺成功收买她父母的?
「拿去。」他突然塞了一个红色绒布袋给她。
「什幺?」
「怀炉。」因为天气还不是很冷,卖的人不是很多,所以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
「为什幺给我这个?」家曼捧着它,阵阵的暖意透过手心,在她体内蔓延着。
「今天的工作不像在办公室那幺轻松,如果你再继续穿著这身『大熊皮』,做起事情会很不方便的。只要把它贴放在胸口,就会暖和多了,你也可以不用穿得那幺厚重。」
「不用了。」她冷下脸,把怀炉递还给孔仲言。他的体贴令她非常感动,可是对于他的贴心,她却莫名地感到心慌,下意识地想抗拒他的好意。
「拿着吧,你想去实际帮忙和观摩吧?别因为衣服穿太多,而影响工作效率。」知道家曼和他一样重视公事,他打算用这个理由说服她。
「并不会!」她自有分寸。她又推还给他。
「如果你不希望发生车祸的话,就快收下。」一边开车,一边跟她推来推去,真的很危险。
闻言,家曼立即直觉地怒斥道:「别说不吉利的话!」
孔仲言被她突然的反应吓到,他看着她发白的侧脸和紧绞的十指,知道一定是吴承书的死,让她潜意识里非常害怕再失去身边的人。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幺了。」家曼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她抱歉地低着头,泫然欲泣。最近的她,真的愈来愈不像自己了。
她莫名地常会感到心慌、心急,感觉奸像置身在陌生、荒芜的地方,想分辨方向却没有办法。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她真的奸害怕这样的自己,所以只要能不用一个人独处,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她工作也无所谓。
「没关系。」孔仲言紧握着她微傲颤抖的手,她没有反抗,反而紧抓住他厚实的大掌。
家曼紧抿着唇,想把内心的恐惧全都告诉他,但他们还不熟,她怕他觉得自己太多愁善感、太小题大作、太无病呻吟、太……
奇怪,为什幺前一刻她还讨厌他,与他针锋相对,后一刻她却充满感动,又怕他会对她厌烦?
是因为早晨的吻,和此刻这双令她安心的大手吗?她低头研究着。
「想说什幺?」看着她微微翻动的唇,孔仲言问道。他不希望她压抑着。
家曼猛地抬眼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眼眶已经红了。
他……难道他能读出她心里的难受和矛盾?
「有话你可以跟我说,没关系。」他试着鼓励她面对内心深处的下安。
「你……你为什幺要对我好?」她好迷惑。
「你觉得呢?」他握握她的手,然后贴在他胸口,喜欢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家曼惊觉他的心意,想抽回手,但他却紧紧地握着下放。
「我……我不适合你……我……我……」她低声说着,心底某个角落融化,变成了眼眶里的泪水,但却也更慌了。
「别说这种话,只要我们彼此学习、彼此体谅、彼此坦承,就没有什幺适不适合的问题了。而且,我会好好保护你,给你安定。」
他的话像颗糖,拚命地诱着她,她的心好想奔向他,可是却犹豫着。
「我为什幺要相信你?」问着他也等于问着自己。
「因为我是孔仲言。」看着前方,他笑道。
他用单手掌握方向盘,开进展览会馆的停车场,另一只手仍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
「自大!」她噘起嘴瞠骂道。虽然他好自大,但那份自信却也给了她某种安全感,令她不再那幺慌乱。
「好啦,走吧。」他停好车,领着她搭电梯。
电梯门开,孔仲言一面往里面走,一面对家曼笑道:「老实说,你不牙尖嘴利的时候,真的很美、很温柔。」
家曼顿时刻意冶下脸。她才不要让他觉得她奸欺负。
「哈哈,别装啦,看过你的真实个性,我已经下会再被你冶淡的面具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