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袭心而来的感动,教席艾凌情绪激动的扑进他怀里。
“但是——”他的一声但是,霎时冷却艾凌扬于唇际的笑。
“但……但是什么?”她急仰脸庞,黑瞳里有着惊慌。
“但是如果你坚持永远都不和我同车,永远都踏不出这一步,那我们的关系,就很可能还是只在原地打转。而我——”他静看她的眼。“不要这样的关系。”
“我……可是……”艾凌心慌。
他知道艾凌心慌,知道她心情不好受,也知道她很可能无法再受刺激,但今天不说,明天不说,他是不是又要让她继续沉浸在自己当年莫名的罪恶感之中?
他侧过手,以指背轻触她粉嫩脸颊——
“我知道当年父母双亡对你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但你为何不想想,对相爱的他们来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的话教席艾凌全身一震。
“倘若当初,他们两人其中一人存活了下来,那人又该如何承受那种突然失去挚爱的痛苦?”
一句句强击人心的话,教席艾凌有些难以消化。十数年来,她从没听人提过这样的心情想法。
对相爱的两人来说,同日死,也是—种幸福?
“如果能有所选择,我——”他唇角轻然扬起。“宁愿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尔言!”他的话带给她极大震撼。
“说我自私也罢,专制也行,甚至霸道独裁也可以,我——”他转手抬起地下颔,凝进她的眼。“真的不想放你离开我身边,我想有你这样一直陪着。”
“我的天!”一声呜咽冲出她的口。
强睁大教水雾给遮住视线的黑色瞳眸,席艾凌伸手捂住冲出一声声呜咽的口。
她不知道这三年来,她到底是怎样伤害自己的感情,又如何折磨自己和尔言?
听他低语倾诉的一切,席艾凌更不知道这三年来,她到底错失了尔言什么样的浓郁感情?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曾有的三年孤寂生活,全是她自己—手造成的,真的怪不了,也怨不了任何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清亮眼瞳满是盈盈泪光。
“说了这样多,不是要你开口道歉。”宋尔言笑摇了头。“只是想告诉你——”
他伸手环住艾凌因激动而微微颤动的身子,只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情绪。含泪凝看他的黑亮眼眸,艾凌好似见到自己世界的湛蓝天空。
对她勾扬一笑,宋尔言仰望顶上一片清朗。这样的清朗晴空,若下起了雨,真的太可惜了。
微微搂紧怀中人,转看她微仰的清丽脸庞,宋尔言唇角噙笑俯下身,在阵阵袭来的清悠凉风中,将心底话轻声传人她的心。
霎时,大睁的眼,不再惊慌失措,白皙的脸庞,也似教天上艳阳给染上—抹绚丽彩妆。她清亮双瞳飞闪出—道道光芒,美丽红唇不住轻扬而上。
那声声入耳、人心的是——
美丽情话。
第十章
请你试看与我同行。
给了她情话,他还说这样一句话。话说至此,艾凌已经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那些无谓的坚持。
所以,虽然当时她仍有些畏惧当年的旧事会重演,但在他的鼓励之下,她依然鼓起勇气,—路平安将他送达医院。
而当一切有了开始之后,往日梦魇似乎也随之淡去,现在的她已经能轻松的与人同车。
艾凌十分开心自己这样的改变,因为不再畏惧与心爱的家人同车,教她心情是—阵轻松,而天天能与挚爱的丈夫同车,对她来说,更是—种幸福。
只是——
下午三点时刻,席艾凌手端着下午茶点心进到他的办公室。
“尔言,先休——”轻柔的唤声,在看见眼前意外发现的一幕时,骤然停止。伤到右手造成宋尔言极大的不便。从没试过左手写字的他,为能顺利签阅公文,除了签名以红色专用章代替外,他仍得以左手试着加注重点。
所以这些天他所批阅的公文,几乎都只是一些较单纯的审核,至于其他需要加注重点公文案子,已在桌边待签处高高叠起。
悄然发现他以左手拿钢笔,似小孩子在一张张白纸上练习写字,席艾凌这才知道自己疏忽掉了他右手不便的事实。突然间,她心中罪恶惑,不自觉高高升起。
只是,她知道尔言不喜欢她有罪恶感,而她想帮忙,所以——
“难看死了。”她噙笑出声调侃。走到他办公桌前,席艾凌放下手中餐盘。
忽然传来的声音,教宋尔言—脸尴尬,他快速丢开手中钢笔,揉掉桌上证据。
“你说什么!”恶瞪她—眼,宋尔言赌气道。“你行,你来写写看!”
宋尔言让艾凌—句话,激得忘了她自小即能以左右手拿笔写字的特点。
“写就写。”走到他身边,席艾凌掩下眼底—丝光芒,左手拿起他的钢笔,再拿过一旁的公文翻开。“你说这公文你会签些什么?”
“否!”只瞥了一眼,宋尔言即出口道。“没利润的案子,有什么好签的。”
“嗯。”应了一声,席艾凌签写下一否字,加注。无利润。三字,盖上红印后,即将文件放至右边桌角。
她再伸手自左边文件堆中,抽出红色急件档案。
“那这件案子呢?我听平司说这案子估算之后,它的利润足足有名门度假村的—半。”她似随意的说道。
想到当时不为尔言所看好的名门案子,在他拿出资金增加广告曝光率,不到半个月时间,几乎销售一空的好成绩,席艾凌不觉有些得意。
“这——”他蹙眉思考。“你认为呢?”
“可以谈谈。”她建议。
“洽谈。”看她—眼,宋尔言站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
很自然的,艾凌坐进他的位置,为他再次签写下决定,盖了红印。宋尔言自文件堆中,拿出一份公文。靠着桌沿,他详看着公文内容。“平司的眼光不错,这案子交给他去办。”他将看完的公文放在艾凌面前。
看着她精简他话意,写下—可字,再加注交由白经理处理字样,宋尔言即继续拿起下一份公文快速阅览。
当墙上挂钟时针—格一格的往前走,他桌上待签阅处的文件档案,就—份又—份的被移往右边桌角处。
揉了眉间,席艾凌打起精神,再拿过尔言递来的公文,依他的口述快速挥写下评注。虽然有些累,但有他在一旁的感觉,却是一种幸福。
浅浅地,一抹轻笑扬上她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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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尔言伸手想再拿起公文。只是,视线所及已被清空的待签处,教他一愣。转看正处理手中最后一份文件的艾凌,宋尔言突然笑了起来。
他居然让她给骗去工作了。
注意到待签处文件已被清空,席艾凌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盖下红印后,吐出长长—口气。
拿过已处理好的公文,艾凌想依部门课室别分类,方便分发去送。只是,她尚来不及动作——
“嫌我字难看?”宋尔言笑着伸出左手,故意弄乱她一头短发。
“哎呀!别再玩我的头发了。”丢下文件,艾凌不满的抬手拍掉他的大手。
“想帮我直说就可以了,居然找了个这么伤人的理由,该罚。”宋尔言加重力道,执意揉乱她柔细黑发。
“好啦,下次知道了。”她—边急梳顺过自己的发,—边叫着。“哎!你别玩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