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林美娟的下巴更是脱臼。
认识冀祺这么久,他虽说看似玩世不恭,但与异性之间的相处也绝不逾矩,明知公司未婚的娘子军团都对他很呷意,他仍旧老神在在地打着太极,搞得众娘子还以为他是同性恋,所以才会对女人没兴趣,因此只好怨叹造化弄人,将这份爱慕偷偷藏在心里,岂料他现在……
而那厢的冀祺俨然入了无人之地一般,依然我行我素,搂着佳人散播他的热情,或吮或啃地蹂躏她的濡馥樱唇,一寸一寸地榨干她的理智,并大举攻占她的城池堡垒,专制但细腻地品尝匿于她玉齿内的甜美甘泉。
季银芽还来不及捍卫,便失陷了一切护御防线。
光阴仿佛忘了流动,大气顿然成了真空,在她稼农纤合度的背梁上游走的巨掌,宛如要把她搓揉成他阳刚伟魄的一部分,抽搐、酥麻灼蚀着她青涩柔嫩,晕眩和心悸,随着湍急燠热的血脉扑击着每一颗细胞,她不能思考,不能呼吸,也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只能跟着他的引导。
她的回应虽然笨拙,却反而狂狷地刺激他的雄性荷尔蒙。
冀祺原只是想一尝宿愿,但她的味道比他想像的还要香醇,他一时欲罢不能,情难以耐地向她越索越多,越吻越深,直到两人再也负荷不了彼此的奔放情愫,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缠绵悱侧的热吻。
“呃……”骤然失去温暖的眷恋,季银芽遍体虚软的偎在他巍峨的胸膛,久久喘不过息来。
“芽儿……”冀祺哑着欲火沸腾的粗嗓,顺势圈起刚壮的臂弯,环着她缱绻厮磨,这种亲昵的感觉真的好好!
偌大的密闭空间里只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黑暗中,气氛突显得更为暖昧,直到后排观众席乍起的如雷掌声,有人站起来报以热烈的疾呼鼓励:“好耶!安可
万籁俱寂好一刻的群众接着从震惊中苏醒,纷纷激动地叫好响应;“安可!安可——”
霎时口哨声、喧嚣声、拍手声,声声就要掀开戏院的天花板,连外面贩卖部的小姐都纳闷地探进头来看。
“谢谢,谢谢,谢谢!”冀祺也不害臊,反而眉飞色舞地举高手,感激大家。
他的落落大方,马上获得更闹翻天的满堂采,男人钦佩他的勇气,赞颂他的吻技,女人倾慕他的热情,折服他的浪漫。
方才失去的短暂记忆,以慢动作的画面在脑海里重映,季银芽逐渐恢复的神智,立即让礼仪廉耻所取代。
往昔读过的四书五经也跳出来鞭挞她的厚颜无耻,他的洋洋得意和众人的鼓噪,只是令她更无地自容,自觉像个小丑、荡妇。
“不——”她羞愤地站起身,然后在大家哗然的声援中,拧着泪眼掉头跑开。
“银芽!”冀祺急忙拔腿追出去。
不过在这之前,他不忘迁怒地赏了前座的小杜一记大爆粟。“都是你,没事看什么浪漫爱情戏!”
“哎唷……”可怜的小杜莫明其妙又委屈地抱着头。
只有林美娟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娟:
管子有言,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一个人就如同一个小国家,也是需要靠这四维来巩固国防,即使现在的社会变迁,道德已逐渐沦丧,它或许将被停滞在二十世纪,未来的新新新人类,说不定只能在旧书中才能翻阅到,但是身为炎黄子孙,我们仍该保存这种“古迹”,不该受到外界的诱惑控制。
除了对抗外寇,人还有另一个更恐怖的敌人,那就是——自己。
人必自侮,人才侮之。
一个人若是先看轻自己,那么别人也会跟着看轻你。因此一个人若是寡廉鲜耻,那么别人对他的态度也会存着轻蔑,所以很多屈辱,其实可说是自己不检点所导致的,对不?
可是……万一本身懦弱地抵抗不了外界的诱惑时,我们该如何帮助他呢?
困扰的小杜
她不要活了!
她已经够窘了,冀祺那个王八蛋居然还在戏院中大喊她的名字,本来里面暗暗的,别人“或许”、“可能”
还看不清楚她是圆是扁,如今……
呜呜……这下整间戏院的人都听说她季银芽了。
再过不了多久,她大名就会传遍全天下,届时她的弟弟妹妹和死去的父母,均会因为她而蒙羞,从此身败名裂,名誉扫地。
如果是在古代,她此刻肯定会被绑起来游街示众,并遭围观的百姓吐口水、丢石头、射万箭,而她的尸体还会吊在城门上,让秃鹰啄了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窟窿,直到剩下一堆白骨……
“啊,有了!”明天一早,她马上去户政单位更改名字……噢!她忘了刚刚小杜也在场,所以她就算隐姓埋名也无济于事。
“银芽……”大老远就传来嘹亮的呼唤,男主角隆重登场。
“喝!”季银芽忙不迭抱头鼠窜。
完了,完了!这下不用等电影散场,她的龌龊名声已先被传至戏院外面。
“我不是银芽,我不是——”季银芽慌措地把手掩住霞容,仿佛这样缩着尾巴就能说服他:先生你找错人啦。
“别走。”冀祺温柔地揽她入怀,对她的鸵鸟行径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你放手……放手!”她试着推开他。
天哪!她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芽儿,别这样……”现在松手就再也抓不住她了,冀祺收紧胳膊,当然不会让这种事二度发生。
两人八点档连续剧式的拉锯战,立刻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季银芽蓦然转眸,才顿察自己又成为八卦的中心,相较之下,他的阔胸反而是道很好的屏障,她于是乖乖窝回那安全的堡垒里,不敢再轻举妄动。
“来这里。”一眼洞悉她的羞惭,冀祺体贴地带她躲进角落。
怕她乘机溜走,他将她扣在墙壁与他之间,然后以己身的刚硬密实地抵住她的柔软,多余的空隙对他而言是不受欢迎的。
“你走……”季银芽抗议的声音渐趋无力。
“你听我说……”冀祺的前奏尚未奏完,季银芽已抽抽噎噎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听,我不要……”她用双手捂住耳朵。
是她自己淫荡轻佻,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调戏她,而她当时竟还猥鄙地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一举一动表露得宛如饥渴的骚妇,甚至到了现在,仍让那销魂蚀骨的快感像病毒般残留在她的体内。
“听我说……”冀祺抓住她的纤肩。
“我不要听!”季银芽自厌地自责着,保守的传统思想在她的玉颈捆上了个死结,竖在心里的那块神圣的贞节牌坊,也在那热吻中崩坍瓦解成碎屑。“反正我是全世界最、最不知羞耻的女人,纵使遭人轻薄,也是我活该自找的。”
“不准你这么侮蔑自己!”冀祺心疼地搂紧她。
“我本来就是……”季银芽真的无颜再面对江东父老。
她的呜咽刺痛了他的心,她的珠泪尽数渗入了他的前襟,然后在他棉质的T恤上留下痕迹。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你大可不必感到羞耻。”冀祺轻抚着她的柔顺秀发。
想到他尝到的幼芽青嫩味,还有她那简直就是畏罪潜逃的模样,他的怜惜就益发泛滥成灾。
那是她的第一次呀!
但是,没道理啊,博阳和今早的那棵“葱”又是怎么回事?
“喜……欢?”季银芽骇愕地仰起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