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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一切的缘起,都要归咎于她昨日的诬陷,害他遭人用异样的眼光连瞪了一整天,且这种情形似乎有持续的趋势。

  为了捍卫他的男人尊严,也为了争回一口……不,是好几口气,他决定征服她的欲望与日俱增,而不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则是他进攻手册里的第一步。

  “还有呢?”季襄雪掏掏耳朵,有听没有到。

  “还有呀……”他喜欢她说话的方式,虽称不上优雅或嗲得让人起出鸡皮疙瘩,但她那种浑然天成且外人模仿不来的慵懒冷艳,却性感得要命。

  “天哪!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还当真说上瘾啦?”见他似乎又要来上一大段精神训话,季襄雪忙不迭地娇嚷着。

  刁名豪假装没听到她的声声抗议,总归他在她面前除了脸皮变厚之外,也会自动变成聋子。“这里的牛群很多,所以你最好不要穿红色,免得发生事故,造成不必要的……咦?你怎么不吭一声地就走了呢?”

  季襄雪那原就没有多少体积的耐性,早被他磨得精光,哪还会笨到留在那儿继续听训?因此她头也不回,脚也没停,仅举臂挥手,意思非常明显。

  他冲着远方的倩影喊叫。“喂!等等,我话还没讲完耶……”

  知道什么叫做“活见鬼”吗?

  当季襄雪最近好像走到哪儿都能遇到那个“刁民”,甚至到后来连她在课堂上,也能发现他的存在,“这——就叫做“活见鬼”。

  不仅如此,他还明目张胆地在她班上作威作福呢。

  “对不起,这位同学,位子让一让。”刁名豪用食指搓搓那个被点到名的倒霉鬼的肩膀,企图要来个鸠占鹊巢。

  “凭什么?!”倒霉鬼很不客套地护起驾。

  要知大学以上的学府是采自由入座的方式,季大美女的旁边,自然是炙手可热的上上席,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也避免大家在行抢时伤了和气或造成伤亡,众男士于是私下协议,用抽签来决定先后秩序,让班上的十三位男性同胞人人有机会,而且机会均等。

  换句话说,他必须苦等十二天,才能再次坐上这个卫冕者宝座,这之中还不包括各休假日,因此他现下当然不愿意走。

  “这个嘛……嘿嘿……”刁名豪一把揽上倒霉鬼的脖子,迫使对方的脑袋靠过来,然后弯腰附向他的耳门低语。“凭我块头比你大,凭我有办法让你实习过不了关,凭我能找一打的牛仔把你的腿打断。”

  “你敢……”倒霉鬼威武不能屈地转过头来,喉头上却倏然遭人勒紧,一时之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考虑一下呀,同学?”刁名豪好言规劝,那张看似温和实则隐含杀机的笑颜,像是只要听到的答案是“不”,那只仍然扣在对方脖际上的大手,便会立刻扭断敌军的颈椎。

  “嗄……”倒霉鬼那长满青春痘的大花脸,登时换上了车辆可以通行的交通号志颜色,他困难地用余光瞄瞄那方的季大美女,又瞄瞄这方的强敌,两厢比较之下,似乎仍拿不定主意。

  “到底怎么样啊?”刁名豪又在手上加了点儿劲。

  这些当然全是暗箱作业。不想让季襄雪看到,他还充分地善用自己庞硕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其他周遭的人要是没有特别注意,也会以为这两人只是哥俩好地勾肩搭背呢。

  “呃、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倒霉鬼急忙点头表示赞同,此时此刻,保命要紧。

  “这还差不多。”刁名豪松手站直身,然后满意地拍拍对方的肩膀,并顺势把他推开。

  “……”倒霉鬼只好满腹委屈地坐到别的位置去。

  “哈,季同学。”刁名豪一屁股占据了龙王穴。

  “谁是你同学啊!”季襄雪冷水泼得倒是满顺的。

  刁名豪早料到她的反应铁定不会友善到哪儿,所以心里已有万全的准备,只要是不想听的话就当耳背没听见。

  “怎地?这节上什么课呀?”他赖到她的身畔,几个人共用的长方形桌椅,忽然显得有些拥挤。

  季襄雪本来不想搭理,不过他始终歪头托腮地盯着她,俊秀文雅的脸庞上还挂着欠扁的笑,最令人受不了的是他温暖的鼻息,一直轻吐在她的粉颊上,搞得她浑身不舒服,害她没办法继续装瞎子。

  “这节上的是‘人类心理学’,专门探讨何以有些人会那么变态缠人烦人,又不懂得看人脸色。”她讽刺地冷哼着。

  “真的呀?”刁名豪如获至宝。“原来兽医系也教这种科目啊,这么说我来得还真刚好,我最近老是碰到像你说的那种人耶,正需要请专家给我指点迷津呢。”

  “是吗?我还以为你最近老是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是想追我呢!”她故意挖苦他。

  “天呀,我做得这么明显,你到现在才感觉到啊?”刁名豪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这其中开玩笑的意味不是没有,不过却仍让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心跳也无端地多怦了几下。

  季襄雪不是傻瓜,自然明白他不断地制造机会接近她,是因为他对她有着相当不错的好感。

  其实她对他也有着同样的感觉,毕竟似他这般外貌英挺,风度又翩翩的男子很难不让女人心动。何况他还会逗她生气逗她笑,即使他放软身段讨好她时,他也仍然保持自我,不像其他男人只知一味的迎合奉承,变得一点个性也没有,或肤浅地只晓得用金钱和物质来取悦她。

  事实上他连一朵花也没送过她,偶尔还会给她脸色看咧。

  可正如大姐告诉她的那席话——自己的感觉自己最清楚。

  而她,一向独立有主见,更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因此她也不想否认她对他确实有着异样的情愫;但她却不能确定他对她是真心相待,或许他也和旁人一样,纯粹只是受到她的美貌所吸引,这年华会老去,美貌会逝去,一旦到了那一天,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地对她趋之若骛吗?

  她很怀疑,而且是非常怀疑。

  所以刁蛮跋扈骄纵,只不过是她吓阻他们的最好方法。

  而根据她多年的经验,这招确实非常有效,且屡试不爽;凡是她想甩掉的男人,她只要使出这一套,通常都能一劳永逸,“药到病除”。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刁名豪面前总是显得特别蛮横不讲理,说明白一点就是她想测试他、考验他,让他知难而退。

  “怎么啦?”刁名豪见她久久不语,不禁用手在她眼前招魂。“是不是我长得太英俊了,所以害你看呆啦?”

  嗟!这家伙……算了,有人天生就是皮厚,季襄雪就算再怎么多说,他还是皮条得很。

  “你快滚吧,我们要上课了。”她没好气地挥手赶人。

  “那刚好,表示我没有迟到。”刁名豪自在洒脱地耸耸肩,完全不觉得自己处在这间教室里有多突兀,更不管其他同学的好奇目光,或女生三人组的虎视眈眈。

  “什么意思?”她问。

  “我今天是特别来旁听的啊。”说旁听是假的,他来缠她倒是真的。

  “旁听?”牧童来旁听研究所的课……这倒是天下奇闻。

  季襄雪挑眉瞟着他,摆明了是瞧不起他。

  此时上课铃响,教授接着进入教室,她只好压低音量。

  “喂,你不用上班啦?”

  仿佛她问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问题,刁名豪挑高一眉睨着她。“上班哪有追你重要,再说我们老板一向很鼓励员工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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