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以没钱没势,就是不能当只乌龟。
她吸了口气,又问:
“你怕被人当笑话?”
“我们总要生活在台湾,一些闲言闲语很不好听的,我怕你会受不了。”
他的表情真情流露,好像真的很为她着想似的。但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她就无法将他的好意当好心。
“我会撑下去的。”
“不然……沅沅,你去乡下待产好不好?那里空气好又安静,很适合孕妇居住。”他自以为是的替她出了个主意。
在他急迫的注视下,她很肯定、很肯定的摇了头。
“为什么?沅沅!”他难掩失望。
“我的家在这里,我的店也在这里,我生活在这里,我只要在这里,我不要去任何地方。”她几乎快吼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坚决。在他的记忆中,她是个性子爽快却带点傻气的人,通常他只要好声好气的哄哄她,她没有什么事会说不的,而如今竟然……
“你爱上了安祖烈!”这是惟一的可能。
“我没有……”声音出现微微的抖音。
“别找借口了,你甘愿替他生孩子,却不替我的处境设想,在你心中,他已经占了大部分了。”他倏然起身,握紧了拳头。
她退后一步,先平复被他挑起的澎湃心情,才说:
“不管你再怎么说,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而且你的债务我已经快还完了,等到孩子生下来交给他,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
他看着她,她脸上坚定的神色让他再也说不下去。
“你以为事情会那么简单吗?”在踏出门口的时候,他问。
“我会尽量不把问题变复杂。”
她送走了他,随即摊软在地板上。
够了,他们都说她爱他,而她根本还没有做好决定呢!
她知道她已经替她的未来掀起了一股大风暴,杀伤力有多大,恐怕很难断言。
颤抖的手拾起刚才飘落的信封。
她掏出里头的信纸,还没看,她已经失去勇气了。
—个孩子五十万美金,简单易懂,看破了纸,她也看不到他的心。
苗沅沅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说服的,挺着三个月微凸的肚子,她刻意选了一件宽松的礼服来参加安祖烈在台湾分公司的开幕酒会。
她似乎太小看他了,来参加酒会的都是一些经常上报的政商名流,伫立在其中,她也不会显得别扭,反正以不变应万变,微笑就对了。
“很热闹。”李为不知道何时站到她后面。
“是很热闹。”她转过头。“李为,你穿西装很好看,很斯文。”
“苗小姐,你不是一直认为我和烈哥都是流氓,穿西装就不能看吧?”李为尴尬的笑说。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挥挥手。
“我不会介意啦。事实上,你应该看看烈哥,他的身材穿起西装才好看。”
“我从来到这里,就没有看到他。”谁知道他到底要她来做什么?
“烈哥不就在那里。”李为笑着以手比了个方向。
她瞧了过去,正巧遇上他从那头传过来的眼神。
两道带电的眼光交会的那一刹那发出了强大的电流。
在看到他时,她的呼吸声明显的变大了。
要命!果然真如李为所说的,他穿起正式的西装还不是普通的好看。
他的表情在看到她时明显的变得柔和许多,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甚至看得到他嘴边浓浓的笑意。
“他笑得很开心。”
“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吧!烈哥想回台湾发展很多年了,终于在今天实现了。”李为跟在她身后解释道。
“不是吧,他开心是因为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吧!”她嗤道。
“那些都是记者。”李为解释着。
骗她没有见过世面啊!报社新闻台的记者会全是女的?
“好啦,他究竟要我来这里做什么?”她有点恼,就算她是个孕妇,她也是个很忙的孕妇。
“烈哥没说,我想他大概想请你来分享他的喜悦吧。”
分享?算了吧!
她显得有些不悦。
“如果叫我来就是要我在一堆不认识的人中间走来走去,那么我要回去了。”唉,好无聊,浪费她大好的时间。
“苗小姐,请你再多留一会儿。”听她说要走了,李为急着挽留她。
“要我留下来,可以,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沅沅!”李为正苦恼不知道怎么办下去,他接收到另一头的安祖烈传来的指示,“如果想要离开了,那么请小心开车。”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她搞得一肚子火,为了不让肚子里的小宝宝被她的坏脾气带坏,她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一进到“爱情海岸”,苗沅沅就感到朱亚丽看她的眼光很奇怪。
“沅沅姐,你看过今天的报纸了吗?”朱亚丽小心翼翼地问。
“还没有,我打算来店里的时候再看。怎么了,有什么大新闻吗?”
看朱朱那副怪样子,她想大概又是影视明星的大腓闻吧。
她从朱亚丽的手里拿过报纸,笑着准备看今天的大新闻。
呵!好大的新闻。
新闻的主角是安祖烈,内容不外是昨天安氏地下银行台湾分行的开幕酒会的热闹情形,当然文中也特别介绍了安祖烈这个人和他在美国奋斗的过程,而她竟然变成他的红粉知己,他会在台湾设分行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因为她的腹中已怀了他的孩子,他近期内即将准备迎娶她回家……
她突然感到她被当做一个白痴耍弄,大白痴!
“沅沅姐,报纸说的不是真的吧?”朱亚丽试探的问。
她将报纸扭成一团,恨恨地丢进吧台里的垃圾桶。
“我要去把事情弄清楚。”
她在朱亚丽的注视下,像一阵狂飙的龙卷风飙出门口。
她飞车来到“绿林山庄”。这里她来过许多次了,因此她开起车来非常顺畅,很快就来到他的住处。
大门没关,是知道她要来所以干脆不关上大门吧。
她停好车,大步走进屋里,最后她在屋后的小型网球场找到安祖烈,他正与李为在厮杀对打。
“你来了。”他如她愿的停止动作,将网球收回口袋。
他朝她走过来,拿起毛巾擦着汗。
“看到报纸了?”他随口一问,边拿起矿泉水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好轻松的一句话,显然报纸的报导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什么时候要嫁给你了?”她兴师问罪的气势可不小。
“你是怀孕了。”他顾左右而言它。
“这件事我们两个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记者会知道?”在她的计划中,为了避人耳目,她会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把孩子交给他。虽然她一定会对孩子感到不舍,但是她已经答应过他了就不会反悔。
他因为运动而起伏不定的胸膛,在休息一会儿后才逐渐平复,脸上还留着一些没擦掉的汗水,他又喝了口水才走到她面前。
“消息是我放给记者的。”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差点没将她逼得脑出血。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她的眉挑得高高的,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报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得到我的证实。”
她拿起围在他颈间的毛巾,对着他的脸就挥了过去。
他没有闪躲,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击。
“为什么!”
问的是他泄漏秘密给记者?还是为什么他不闪开她愤怒下的攻击?他避得过的,她见识过他打网球的灵活动作。
他也没有再问个明白,挑着他以为她想知道的问题做回答。“因为我们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