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家丫头的,就是要逆来顺受,不得违逆……
一股清雅的淡香窜入了楚犷的鼻中,那是怎样熟悉的香味啊,那种味道,应该是打他一出世起,就伴着他的。
只是,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一定是他要去做却始终没有做的事,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的小荷有点害怕了,刚刚楚犷舔她、咬她、揉她,她都可以接受,反正出来做事嘛,遇到怪一点的主人,认了也就算了。更何况,那些也都还不算是那么的难受。
但现在,楚犷竟然把舌头放到自己的嘴里,而且,一动也不动?这个感觉大诡异了,真把小荷吓着了,出于本能,她用力咬了下去。
霎时间,天地好像停止了运转,小荷脑中闪过一个如画片般清晰的印象,好像在不久之前,她才跟楚犷做过同样的事情,他舔着她,她咬了他。
那种软软黏黏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自己的齿间舌际。
"唉啊!"楚犷吃痛,一声惊叫,舌尖已让小荷给咬出血来。
小荷很快回过神来,口里隐约还残留着血味,悄悄呸了两次,又正色道:"犷少爷……"
"偶诸道,偶像禽朔一样嘛!"舌头给咬了,说话是艰难些。
让她这么一咬,楚犷反倒清醒了,心下也愉快起来,他挥手着舌,走到衣柜边上,打开。"你看看,喜欢哪件,就挑了弃吧。"
看着楚犷的俊脸上挂着长舌,再听着他发音不清的声音,小荷完全忘却了刚才发生的事,指着他大笑了出来。
"李笑什么?"
"哈哈,犷少爷,你的舌头这样伸出来,真的变成狗少爷了,哈哈哈!"
"里少爷……"楚犷怔怔地把这三个字念了遍,出生时发生那样的事,长大后起了那样的名,要别人不给他起个狗少爷的浑号,是不可能的。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会被人当面这样叫。
小荷感受到楚犷心底的凄然,有点后悔刚刚这样的出言不逊。"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你的。"
"卜邀紧,反正偶本来就速里少爷,李不速说过,偶跟禽朔一样吗?"说真的,被人当做狗少爷,楚犷还真是一点不介意,只是,有时候那个"狗"字念得重些,总给楚犷一种当面挨骂的感觉。
"你别这么说嘛,其实你也挺好的,长得一点也不像狗,刚刚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嗯,这样吧,以后我免费让你欺负一次。"
"欺负李?偶什么时候欺负李了?"
小荷闻言眼睛瞪得老大,这个人怎么记性这么差,刚刚才做的事情马上就忘了,轻咳了声。"就是刚刚啊!"
"刚刚?"
"是啊,刚刚你咬我、捏我、撞我、压我,最后还把舌头放到我口里,真是恶心死了!"看着楚犷那只还晾在外边兀自红肿的舌头,小荷略略心软了些。"不过算啦,我也咬了你一口啦。"
楚犷总算明白了这丫头根本不解风情,便跟着她笑了笑。
"唉!"重重叹了口气,小荷有点感伤的接着说:"不过,咱们做丫头的就是天生命苦,主子怎么使唤都得照着做,犷少爷你还算好的,会听我说说话,别的主子噢……啧啧。"小荷用不屑的声音代替了续下的批评。
"你跟过很多主子吗?"总算,楚犷把隐隐作痛的舌头缩了回去,虽然说他觉得伸着舌比较舒服,但,说话大不方便。"看你的样子,不像自幼就做丫头的。"
小荷那种爱跟主人说道理的嘴脸,实在不是做下人的表情。
"当然没有。"果不其然,小荷一口就否认了。
"要不是我爹娘年初过世了,我到现在还是个小姐呢。不过,也没你家有钱啦。"说几句话那个您字又不见了。
"你爹娘都去世了?"
"是啊,要我说几遍啊?"忍不住嘀咕起来,在楚家的这些日子里,小荷根本找不着人谈心,满肚子的牢骚,正巧找着了发泄的出口。"犷少爷,你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不要一天到晚欺负丫头了,这样不好的。"
"说的也是。"楚犷有趣的看着她。"你是不是不想穿衣服呢?"
衣服?是噢!"嘿嘿,是有些凉。"小荷并不觉羞,以前在家,她也常赤身裸体的在房里活动,爹娘从来没说过她什么。
"有些凉?"这个倒有趣,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什么地方不新鲜?"是啊,起风了,来吧,穿上它。"楚犷捡了件与她之前样式完全相同的衣裳递给她。
小荷很快的穿好衣服,口里又叨念了起来。"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这里人人都要穿衣裳,我快被这些带子绑得透不过气了!犷少爷啊,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
"说的也是,你当然不知道啦。"摸摸脑袋,小荷傻傻的笑了起来,模样着实可爱。
楚犷跟着她一起笑,今天在这屋子里,他笑的次数只怕比这些年加起来都还要多。"我应知道什么?"
"我跟你说喔,大伯刚送我来这儿的头一天,你也晓得嘛,我睡觉从来都是不穿衣裳的。"
"我不晓得。"楚犷又想要笑了。
"喔?"小荷瞪了他一眼,像是指责他打断她说话的兴头。"总之,我睡觉是不穿衣裳的。"
"也不穿裤子?"有人睡觉不穿衣裳?楚犷忍不住又打了岔,他真想知道多一点嘛。
"是啦。"小荷又白了他一眼。"也不穿裤子,也不穿袜子,我就一个身子光溜溜的,什么都不穿!这样清楚了吗?"
"清楚了。"双手抱着胸,端起下巴,楚犷发现这个姿势,可以让自己比较不会笑出声。
"唉。"好像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小荷喘了口大气,才又接着说:"我睡觉时不是什么都不穿吗?结果你知道吗?这里的其他丫头们竟然把我当怪物看嗳,还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虽然我不知道她们到底在骂什么,但是,我肯定知道她们是在说我坏话。"
"噢。"楚犷点点头,这行为的确是怪了些,也难怪那些丫头们会在背后嘀咕。
"所以啦,我现在连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总管还拨了个小房间要我一个人睡,不过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啦,一个人一个房间,挺不错的。"
总管?小杜是这样好的人吗?看着小荷天真的表情,楚犷有点怕她吃亏了,他可是挺了解小杜的为人呢。"小杜常来找你?"
"嗯!"小荷开心的笑着。"他这几天晚上都说要来陪我一起睡呢,只是我怕热,又嫌他燥,就拒绝了。"
"那个王八蛋!"小杜是亲王府杜大总管的儿子,两人年纪相近,楚家又与亲王府交好,因此在这长安城中,楚犷可以说是只有他一个朋友,不过两年前小杜进了楚家工作后,两人反而越走越远了。
"你在骂人!我娘说,脏话是不说的!"小荷好心的纠正他,虽然说当年她娘教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能明白为什么那个可爱的乌龟蛋,是骂人的话。
"你娘说的对。"楚犷顺手摸摸她的头。"小荷,要不要搬来我这儿?"
"你这儿?"小荷四下看了看。"我看算了,跟你一间房……如果你半夜突然生气了想要发火,那我岂不是很倒霉?"
"那,我让人给你隔间小房,你不是怕热吗?我这景春阁挺凉爽的。"楚犷也是怕热怕得紧,因此,这间屋子是三风特别找人给他在湖口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