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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此刻,黎琪霍然将门由外向内推,接着动作迅速确实、鬼头鬼脑地潜进来,他本能地应声抬头仰望,正巧门缝钻来一阵顽皮的风,恶作剧地掀开她的短裙,露出她裙里面的大片春光。

  几乎是在同时,居高临下的黎琪瞥见他的存在,连他什么都来不及看清楚之际,她已被吓着地尖嗓大叫:“啊……”

  “嘎?”拓跋刚则是让她既哑又破地喊叫给骇到,惊魂犹未定,紧接着她从天外飞来一脚。

  他立即闪躲,却忘了人在楼梯上,而错估了本身所处的不利地形,倒霉如他,随着她的前踩和他的倒退他一个踉跄翻滚下楼梯,然后重重地落至平台上。“哎呀!”

  这一跤摔得不轻。“鸟啊……”真是标准的祸从天降,拓跋刚不禁唾骂,电光石火间尚不能接受让对方“达阵”成功的事实。

  感冒的喷嚏已搞得他够鸟了,现今又多了这一宗,他心情坏透到瘫在地上不想动,直到“敌人”嚣张地吆喝传来--

  “不要脸的大色狼!”做贼的喊捉贼的声音总是特别宏亮,黎琪出声斥责。她高站在原位以防此变态有啥不轨企图,起码门就在她旁边。

  “不要脸的大色狼?”这略带沙哑的鸟声音好耳熟,令人记起那朵鸟“黄花”恰查某,拓跋刚仰眼眯向攻击者……

  “咦?”这浮躁的低嗓,和前卫骚包的发型与黑色皮革的身影好眼熟,好似中午那烂死人阿飞,尤其那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耳环和手镯教她看得刺目。

  楼台上的黎琪定下心来瞧仔细。

  这一眯一瞧,两人不禁气血沸腾地伸出手指着对方,再动作一致地张着嘴巴啊个不休。

  “是你?”拓跋刚淬地用两肘撑起上身,她现在的模样和先前的狼狈大相径庭,但张牙舞爪的悍样,化成灰他也认得,闷烧的“活火山”于是隆隆作响。

  “是你?”黎琪也异口同声地惊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拓跋刚顿然坐挺身子大咆:“你这鸟女人,你鸟腿长呀?没事踢我干什么?”

  又骂她--鸟!黎琪跟着大哮:“你这‘楼梯之狼\\\',姊姊我是为民除害,踢你算是便宜了你。”

  “楼梯之狼?我是楼梯之狼?我做了什么?”拓跋刚宏亮的吼声,适巧测试国父纪念馆内的回音效果。

  “你存心站在下面,偷窥女人的内在美。”黎琪想都没想便顶撞。

  “偷窥女人的内在美?”拓跋刚提高嗓门,食指转向自己的鼻梁。“我?”

  “没错,就是你,大色狼!”黎琪双手插腰,双脚与肩同宽地睨着他骂。“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好康的后,这门随便一推就开,原来……”

  “原来什么?”随便的是门又不是他,关他鸟事?

  “原来是你故意要留缝的,然后人站在下面守株待兔,等着就是像我这种貌美的兔子进来,好满足你变态的偷窥欲。”黎琪自以为拆穿他的西洋镜,洋洋的表情好不得意。

  “貌美的兔子?你?哈,你当天下没女人呀,我要是偷窥你,那我才真的是变态咧,我……哈啾……”拓跋刚气得七窍生烟,好端端的一句话让喷嚏给煞住,他肝火燃得更炽。

  “活该。”黎琪幸灾乐祸,岂不料接着也打了个喷嚏。

  想想,两人登时又指着对方大叫--“原来是你(你)把感冒传给我?”

  语毕,两人再度同声吼着:“你(你)干嘛学我说话?”

  那么巧,他俩互睨了下彼此,不想又是一起破口大骂。“谁学你(你)说话来着?”

  喏?这样不行。两人对睨了好几眼,暗中观察对方的动静,冷不防仍是同时叱出相同的话。“我先说。”

  喔哦,这么有默契?

  两人不信邪,虎咻咻地交眈着,结果竟又冒出一样的话--“凭什么让你(你)先说?”

  “你不仅爱跟踪,连说话都爱跟屁,小狗。”拓跋刚做鬼脸,这会儿总算抢先她一步,连忙用她下午临走之前的话来堵她。

  “谁跟踪你啊?臭水仙?”黎琪两指拉下眼眉回敬他。

  “总比你‘黄花\\\'好。”拓跋刚拧眉,无名火又烧了起来。

  “怎么样?‘手下败将\\\'偷窥狂,还想打架呀?”黎琪昂着下巴促狭。

  “手下败将?偷窥狂?你……”经她再三提醒,拓跋刚蓦然发觉他现在的位置着实不错,能浏览一些不该浏览的“风光”,粗暴的怒嚷陡降为嘲弄的哼笑。“不过是朵发育不完全的\\\'黄花\\\'嘛!”

  他见过比例好的长腿多到可以排成树林,但她玲珑有致的视线居然漂亮得让他目不转睛,甚至想摸一把……倏地窜入下腹的热流令他诧异,他不解,他仅是瞄到她两条腿型了,体内的冲动怎会反应得如此激烈?

  “什么发育不完全的\\\'黄花\\\'?”对于他语调中的调侃,黎琪感到莫名其妙,顺着他玩味的视线看回来,她尖叫地想打自己的嘴……不,是捆他那张笑得很淫荡的嘴,但得先掩住她可恶的大圆短裙,和收紧并拢张开的双脚。“啊呀--色狼,你这不要脸的臭阿飞。”

  “唷,‘黄花\\\'也会害羞呀,我道你适才是在邀请我欣赏咧!”情势急转直下,拓跋刚亮着占上风的谑笑,站起身朝她走去。

  “谁、谁邀请你欣赏啊?变态!”黎琪全身烫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可是输人不输阵,她仍旧叫嚣着:“我警告你,你不要再靠过来,不然……我就要叫罗……”

  “是吗?这里应该不是你进来的地方吧?”拓跋刚阴笑地走向她。

  “我……”小辫子被人逮到,黎琪登时气馁,被他迫得频频往后退。

  “叫呀,你快叫嚷,刚好叫警卫来抓个正着。”拓跋刚好整以暇地将她逼到墙角,猿臂一伸,恰巧把她困在其中。

  瞧她缩成那副小媳妇样,竟激起他的……怜惜?怪哉?她给人的感觉为何会如此多变,而且是浑然不同的风貌?鸟咧,科是在混淆他的视听嘛!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佯装勇敢地瞪着他,战栗的声音已经将她出卖,冷汗也不争气地溢满前额。

  她一直记得他不矮,但是这么鼻息交流的贴近,倒叫她愕然感觉他比她想像中的要更高、更壮。

  她不是没接近过高壮的男人,在她周遭就有一狗票的异性朋友,却没有人给她像现在透不过气的压迫感,使她初次产生男女有别的惊骇。

  “叫呀,黄花小姐。”拓跋刚好笑地催着。

  上回与她交战,又是大雨,又是乱发,他根本看不清藏在球帽下的真正容颜,现在她脸上的彩妆虽被“香”汗淋漓弄得“花容失色”,但仍看得出来她其实长得相当清秀呢!

  尤其那双晶灿有神的眼睛,恍如两颗上等的黑曜石,骨碌碌地披露出她特有的慧黠,已糊掉妆的小圆鼻头使她看起来很俏皮,绑着缎带的马尾,更透露出她的年轻,涂上印地安红的丰润朱唇微启,完全瞧不出平常的犀利毒辣。

  他忽然很想知道,它们尝起来的滋味是否也似那般香甜可人,随即他又甩掉这荒谬的念头,玫瑰多刺,荆棘也多刺。

  “你要我叫,我偏不叫。”他吐出来的气全喷在她的颊上,他的肩和胸宽得让她看不见前方,他健硕的身躯几乎全靠在她的身上,让她……怪不自在的,怦然的心较刚刚作贼的当儿还要急促,她感到通体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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