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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她狐疑地沿着山边来回巡察,可是找了半晌,不见再有红漆的踪影,感觉犹如拓跋刚就这么平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她走回原位,两手摸着山面仰望苍天。“难道他真的会飞么?”

  这……太离奇了。“或是他会穿山术?”

  这更离谱,又不是拍科幻片,黎琪不信邪,于是背着相机在附近又转了一圈,但仍徒劳无功,她不放弃地坐在草堆上东张西望,期盼拓跋刚会再次冒出,其间她还胡乱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这么等着……等着……

  等待的分秒总是特别漫长,黎琪取出背包中随身携带的瓜子和零食,有一口没一口无聊地啃着,偶尔打发时间地拿起相机,忽左忽右地对着焦距。

  “不会是拖把刚发现我的诡计,故意将漆滴在这儿骗我吧?”

  她揣测有些可能性,开始考虑是否该继续下去,耳后霍地传来个男低音答覆她--“有这个可能。”

  “你也这么觉得?”她未经大脑便接着问。

  “是呀,不过你在这儿做什么?”男低音又说,沉沉柔柔地,带了些催眠。

  “别吵,我在监视……”呃,她不记得有将想的话问出来,且她十足笃定那声音不是自己的,反倒有点像……

  黎琪登时扭过身,眼前出现的是张似笑非笑的酷样,一头冲天庞克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和它主人面庞一样夺目的灿烂,向来尖酸的双唇秉持不变的原则对她说:“说啊,鸟女人,将来这些都可成为呈堂供词。”

  “哇--”黎琪吓得倒退两大步,手里的照相机腾空翻了好几个筋斗,才有惊无险地重新稳在掌中。“你、你、你何时躲在我的后面的。”

  跟踪的人反被跟踪,讲开了是很丢脸,但起码她找到他了。

  “在你作白日梦的时候。”拓跋刚笑。

  话说他从山岩的秘道进入“七圣”总部后十多分钟,保全中心传电向他请示,有名鬼鬼祟祟的女子在他“玉衡阁”入口附近徘徊不去,是否该派员去处理。不意他打开监视器一瞧,荧幕上的小脸竟是小别不久的黎琪,她好奇多变的神情着实令人发噱,他不禁多看了好几刻钟,刚出另一个出口绕到她的背后,亦是那里他查获到车尾那包红漆。

  “我……我……”黎琪又退了几步,好减除他无形中累加的压迫感,旋即她记起此行的真正目的,遂抓着快门猛按。

  “谁让你拍的?”拓跋刚当场变脸,摇身化为一只残暴掠食的黑鹰,展着巨翅,舞着厉爪朝他扑去。

  黎琪哪敢迟疑,急忙护着相机连滚带爬地往旁逃逸,但仍是让拓跋刚攫住了脚踝,她又蹬又喘地叫喊着--“放开我,你这臭阿飞,死拖把……”

  “照相机给我!”拓跋刚使劲怒吼,硬把她拉到他的跟前,紧接着他坐上她的大腿,以自身的重量压制她,并抢走她的相机,然后他猝地跳离,再快手打开盖子抽出底片。

  “啊--不要!”黎琪歇斯底里地对着他踢打咬叫。“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臭阿飞,拖把刚,我跟你拼了!”

  “你疯了?”拓跋刚忿然丢下照相机,继而重复刚才的动作箝制她,只是这次他多用了膝盖夹住了她的下肢,手铐似的大掌则将她的柔夷扣在她的头顶上。

  “你以为你是拖把刚就了不起?你凭什么抢我的底片?”黎琪扯着喉咙大骂,死命反抗。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拓跋刚目露凶光地瞪着她。

  “知道了你又有把我怎么样?杀人灭口?”黎琪气急败坏地回瞪他,喘急的胸脯明显地上下震荡。

  “这倒不失为个好建议,不过我有更好的方法。”拓跋刚阴鹜地黑眸滑过一丝捉弄。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喔!你……”黎琪眼见那张奸诈的笑脸越来越靠近,不禁惊惶地动着身子作困兽之斗。“放开我,你这只烂拖把,坏拖把……”

  底下成串诅咒的话全被拓跋刚欺上来的薄唇给吞噬,黎琪摆头企图甩掉他的侵犯,他不耐烦地低嗥,索性用一手固定她顽强的下颚,随心所欲地调戏玩谑她的幽香,黎琪奋力抗拒,无奈仅是使起伏乱动的上身更贴近他的铜筋铁骨,扒出他暗藏的渴望。他热辣浓郁的烈吻,渐渐缓和她的不驯,她终于停止了挣扎,并开始笨拙地回应,他不禁发出呻吟,拉住她的皓腕勾上他的脖子,再放任自己的双手在她的娇躯上摩拳擦掌,两人亲昵地交换彼此混杂的气息与嘴里的甘泉,顷刻间了顿悟,他想要她,而且不是普通的想要。不!他在心中呐喊,她是狗仔队又缺乏女人味,他怎么可能会受到她的吸引?但是……为何每次促狭她的心情到后来都会变质?

  “鸟咧!”他赫然煞住排山倒海而来的欲念,翻身坐至她的旁边,懊恼地揪着耸立的短发--他真是被冲昏了头?竟忘了这附近装有隐藏式的摄影机,他刚刚差点免费提供“七圣”伙伴一部有料的三级养眼片。

  “你……”黎琪怅然若失地愣在原处,好一会儿才赧颜地屈腿坐起。

  “你快走啦!”拓跋刚迁怒地赶人。

  “我……拖把刚你太过分了,你当我是什么人?妓女,娼妇还是婊子?”黎琪越吼越大声,想到她的每一次都丧失在他嘴里,他却是此等污蔑人的态度,忍不住心头一酸,唇瓣一颤,接着失声痛哭。

  “你哭什么鸟?”拓跋刚深攒着眉,他压根儿没法将她和“流泪”画上等号,不觉慌了手脚。

  “你管……我……我高兴……不行吗?”黎琪涕泪滂沱,颇有黄河泛滥之势,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哭什么鸟”,父亲病逝时她都能坚强地未掉一滴泪,而今她……只想哭个痛快!是因为他的“半途而废”,抑或是他恼人的鄙夷……老天,她的心好乱!

  “你别哭啦,大不了赔你一台新的照相机嘛!”拓跋刚烦闷地安抚。他怨怪自己干么理她,想哭、爱哭是她的鸟事,他大可拍拍屁股就走。

  “那……照片呢?”黎琪抽抽噎噎地问,见他为难不作答,号啕泣音拉拔得更响。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再附赠一张照片。”拓跋刚说得不甘不愿。反正他又没说是附赠谁的照片,届时随便一张日本偶像照就把她打发掉。

  “那……访问呢?”黎琪呜咽。这人虽然讨厌,但有了他的独家专访,爸创办的杂志社便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你别狮子大开口。”拓跋刚的脾气立刻烧了起来。

  “哇--”黎琪干脆拽住他的衣领,在他的耳边大哭。

  “鸟咧,没碰过像你这么番的人……”此结论他不是初次提出,但黎琪才不甩他呢,仰着脑袋依旧哭得慷慨激昂,也不管她那么大个儿中关蹲在地上哀嚎的模样有多可笑。

  唉,明知她哭到后面几乎耍赖,但那斑斑的泪痕仍是烙伤他的心,他窝囊地搔搔头,泄忿地挥着手嚷嚷--“好啦,好啦!”

  “真的?”黎琪眨着水汪汪的泪眼,早知如此,她八百年前就该哭声了。

  “不准再有什么五四三的要求啊,否则前面的条件一概无效!”为防止她得寸进尺,他连忙补述。瞧她哭得眼红鼻红的丑样,当然没有广告中的“晶莹剔透”,但他保证她若真再开口,他肯定还是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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