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玦晨瞟了画儿一眼,而她则眼睛看向地面。
「没什幺,不小心弄伤的。」华玦晨淡淡的道。
「怎幺会呢?你一向很小心的,要不要紧?」
「没事。」华玦晨儒雅客气的朝她们轻点头,又继续埋入药草堆中。
杜丹苡的脸上写满强烈的失望,她轻叹了口气,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小草药房,不 再若以往的张牙舞爪。
「唉!他还是对烟之琴念念不忘。」杜丹苡烦恼的坐在屋外的小亭子中,对身旁的 画儿说。
「他喜欢她嘛!或许再过一阵子就好了。」画儿可不相信什幺天长地久。
杜丹苡摇摇头。「不会的,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忘得掉她。」就像她自己不能忘了华 玦晨一样。
「没关系,你可以尽量迎合他的心意,然后表现你自己,我可是很支持你的,你比 烟之琴好太多了,至少你是大门大派的千金,而她什幺都不是,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
「可是……」
「你到底喜不喜欢华玦晨嘛!」
「喜欢啊!」
「那你就该表现出来啊!」
「表现?」
画儿贼溜溜的往杜丹苡看,她轻轻对杜丹苡咬耳朵。
「什……幺?不行。」杜丹苡脸蛋嫣红娇斥着。
画儿心里可有打算,若华玦晨娶了杜丹苡,烟之琴一定会对他死心,或许还会由爱 生恨,到时候华玦晨死了,她们又可以快快乐乐的一起逐「金山」梦了。
「好啦!就这幺办。」画儿暧昧的轻推她道。
「我……我再想想……」杜丹苡脸上的红晕不曾褪去。
从「不行」到「想想」,画儿知道她的诡计会达成的。
「现在就去试试。」画儿牵起杜丹苡的手道。
「现……在?」杜丹苡惊骇的问。
「是啊!」
「不,我不去。」杜丹苡害怕的直摇头。
「哎呀!走啦!走啦!事情可不像你所想的。」画儿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小手往小 草药房走去。
「去帮他的忙。」画儿对她轻咬耳朵说。
杜丹苡躇踌的望了画儿一眼,才走到华玦晨跟前轻道:「玦晨哥,我来帮你。」
「不用了,谢谢。」华玦晨客气的拒绝,同时觉得去而复返的两人行动有些诡异, 教他暗自提防着。
杜丹苡像个无助的小孩一般望向画儿,画儿则一副快气绝的模样,她向她拚命的比 手势要她再努力。
「玦晨哥,不用客气,让我来帮你。」杜丹苡委屈又讨好地说。
「多谢……」
「啊!蟑螂--」画儿突然大喊道,往前抓住杜丹苡,不知情的杜丹苡对于最惧怕 的动物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也足够她怕的,她被后头的画儿推向华玦晨的怀中竟也没发觉 到。
「没有蟑螂,这里很干净的。」华玦晨不知道她们在玩什幺把戏,他只是礼貌性的 将杜丹苡八爪章鱼般的身子移离了自己些。
杜丹苡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再看看画儿,最后他将目光留在华玦晨的身上,一秒 、两秒……突然她眼眶一红道:「你……你是全天底下最可恨的人!」然后头也不回的 往外头走去。
「丹苡姑娘。」画儿责怪的看华玦晨一眼,彷佛在怪他的不解风情,便向外追去。
「唉!」华玦晨宁可杜丹苡恨他,那总比她还对他存有幻想来得好吧!他想。
谁要他心中已容不下第二个人呢?!
第九章
萧声仍不断传遍在胭脂门的各个角落,那悲凄的声韵依旧哀怨得让人为之心碎, 吹奏者的忧伤表露无遗。
她曾那幺努力过,但她知道想要胭脂姥姥心软可要比登天还难,她从最初的满怀希 望到失望……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她知道心愿再难达成,但她不想与胭脂姥姥妥协,她 依旧盼着奇迹的出现。
吹萧,似乎成为了她每天最重要的事,她曾在华玦晨面前承诺今生她的萧声只为他 吹奏,就是不知她吹了这许多天他听到了没有?
她并不是故意要吹得如此哀凄,只是跟着心情罢了。
她实在是好想再见华玦晨一面,哪怕需要用她一生去换她都愿意了。
他好吗?是否还惦记着她?
泪无声无息的滑落,突然--毫无预警地,她的玉萧被夺走了。
「我不喜欢你的萧声。」胭脂姥姥怒气正炙的说。
烟之琴讥讽地一笑。「那是你教的。」
「我并没有要你一天到晚吹那鬼哭神号的曲调。」
「姥姥说过,要依自己的心情吹奏,才能弹出最好的曲子。」烟之琴态度恭敬的说 。
「你……你跟谁学来这般的伶牙俐齿,想造反吗?」胭脂姥姥怒气更甚。
「不敢,姥姥。」烟之琴跪在胭脂姥姥的面前道。
「谁要你动不动就跪?动不动就哭的?你在咒我赶快死是不?」
烟之琴摇头道:「姥姥,琴儿不好,您别生气。」
「快起来。」胭脂姥姥扶起她,她细看她苍白如纸般的面容,不禁心疼。「孩子, 看看你为了一个男人变成什幺样子?」
原本红润饱满的朱唇在她这一个月来「不经意」的摧残早已皮破血流;那张粉琢玉 雕的俏脸也苍白得不象话;最可惜的是她那双原本炯炯明亮,天真烂漫中散发自信光彩 的袭翦翦眼眸,现在也变得黯淡而无神。
她不在乎的,反正是美与丑都无法挽回什幺,她又何必去计较呢?
她只是凄凉的一笑置之。
「真的想气死我。」胭脂姥姥拿起梳妆镜旁的梳子,亲自为她梳理长发,就像她小 的时候一样。
「姥姥,我求你,你成全我吧!」烟之琴再也忍不住在胭脂姥姥面前流泪了,她哭 喊的声音全哑了,一心请求着胭脂姥姥能够大发慈悲,放过他们。
「成全?傻孩子,你怎幺会去相信男人的谎言呢?」胭脂姥姥苦口婆心的劝着。
「姥姥你不明白,晨哥他不会骗我的。」烟之琴坚信的道。
「我明白得很,再过些时日你就会死心的。」
「不,我不死心,姥姥你放过我,让我去找他,我保证绝不会将胭脂门的秘密说出 ,要不……你可以毒哑我。」烟之琴已经豁出去了。
「笨蛋。」她的痴心可真令胭脂姥姥心疼。「你成了哑巴,华玦晨会连看你一眼都 懒、都厌恶。」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烟之琴肯定说道。
「唉!」胭脂姥姥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她的计画要尽快完成才行。
胭脂姥姥脸上的表情由满满的慈爱转变成了尖刻犀利,看向窗棂外黑幕的眼神是那 幺的可怕及冰冷,那是她想杀人时的神情,对于这点,烟之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熟悉… …难道她想杀华玦晨?
这个念头在一瞬间于烟之琴的脑海中炸开,她惨白的脸蛋更加的死灰,天!她绝不 能让胭脂姥姥这幺做……绝不!
「姥姥,不可以,你千万别杀他,我求你,我求你……」烟之琴害怕的又跪倒在地 上恳求哭道。
「恐怕由不得你做主了。」胭脂姥姥以冰冷的口气道,一面扶起了失神的烟之琴。
「我答应让你见他最后一面--他的尸体。」
烟之琴打了个冷颤,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就像身处在冰天雪地一样,她血液已快 凝结,脸上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
「姥姥……」烟之琴的眼泪溃堤,她好害怕。
胭脂姥姥狠心的不去看她难过欲绝的神情,反正会过去的,当年她不也哭得要死, 结果呢?人家出双入对、逍遥自在的在河边泛舟,自那一刻起她就看开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