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浓密的眉、严厉的唇、坚挺的鼻梁,在在令人望而生畏的男人,她应该要害怕的,可为什么她却不?
墨镜遮掩了他的眼,她看不到所以皱起眉,忽然,觉得他一定有一对比她还好看的睫毛,因此,她毫不犹豫的动手拿下他刻意戴的墨镜。
“孀孀,不要,……”唐义的警告消失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如此顺口的呼唤着她的新名字,莫非他早已默认这两个男人的确与她有关系?
她看清了那双锐如麻鹫的眸子,复盖于上的果然是又黑又密又长的睫毛。
“哈哈!我猜对了。”她得意的一笑。
“猜对什么?”霸王低沉着语调询问。
“你的睫毛比我长,”她笑着,便要去拉扯他的睫毛,但突然,手停在半空中,她皱起眉。“奇怪,这话我以前好像也曾说过……”
“你是说过。”他的大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感受到活生生的生命脉动,感动的心使他不能自已的闭上眼,轻声而低吟。“我还比你高、肌肉比你强壮、人比你帅……”
“哎呀!那怎么办?我样样不如你,可能配不上你了!”她本能的回应,只见她满嘴的担忧,小脸上却浮现着闪烁的笑意。
霸王忽然张开眼,眼神如同以往的每一次,霸气十足的直看入她的眼里。“我还是爱你。”
她想报以微笑,可是,为什么她笑不出来?事实上,她觉得自己激动得只想哭!她的敏感使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她而言绝不是陌生人,但为什么她还是想不起来?
她觉得她对他不公平极了!这个男人绝不该受到她如此的对待,他应该理所当然的傲视一切,霸气十足的拥有众人的臣服啊!
她深觉抱歉的下车。“对不起,我还是……记不起来。”
“孀孀,”寇子推开跟着下车的后义,双手从背后热情的揽住她。“说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好小子,你没事就好,可真吓死我了,为什么你不跟我们联络?害我哭了好几天还伤心到现在。”
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并没吓到她,她只是本能的用手时往后一顶,痛得冠子立刻哇哇大叫的放手。
“哇!这招你还在用啊?”
咦?她常用这一招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前她对别人怎么都没想到要用呢?“你是谁?”
“我是谁?你这死没良心的,忘了我是寇子吗?”
瞧他装出备受打击的模样,使孀孀又深锁起眉头。
这严重的情况让霸王的目光不禁扫向唐义。
“她失去记忆了。”唐义赶紧再次解释,第一次面对这个男人赤裸裸的双眼,他有种想把事情始末立刻全盘托出的欲望。“而且,目前她的智商只剩下十岁。”
寇子拎起唐义胸口的衣襟。“你们对孀孀做了什么?”
“我们救活她!”唐义不客气的相开寇子的精制。“她身上的两处枪伤使她毙命,我们的船正好经过救了她,她现在这种情况是脑部缺氧过久的后遗症。”
众人沉默下来,半年前的心动魄犹记在心,霸王甚至懦弱的不敢回想。
“走吧!”他淡然的命令。
“去哪里?”孀孀好奇的问。
“回家啊!”寇子搓揉她荣做不驯的短发。“不然,你要去哪里?”
家?这个感觉真好,她不再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了,她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家。
于是,她立刻迈步往前走。
“孀孀,你……确定吗?”唐义止住了她的前进。
“怎么?你不来吗?”
“呃……”
霸王注意到孀孀的迟疑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曾经跟她相处了半年的男人,他向寇子使了个眼色。
“先生,”寇子走向他嘻嘻一笑。“您贵姓大名……”
“我姓唐,单名义,礼义廉耻的义。你们呢?”
“我啊!我叫寇子,他是霸王,我们是孀孀的哥哥。”
“唐礼跟你有什么关系?”霸王突然间。
“他是我大哥。咦?你们认识他?”
嘿嘿!“熟得不能再熟了。”
“唐义,”寇子识时务的扭转了唐义的注意力。“唉!真感谢你救了孀孀,你怎么连孀孀叫什么名字都不晓得,难道你大哥授告诉过你吗?”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是个医生,半年前,在淡水河上把孀孀捞起,因而救了她。咦?原来唐礼也认识孀孀?”
“是啊!”寇子嘲讽的笑笑,似乎不愿再谈的转移话题。“你说孀孀的智能只剩下十岁,那我们要注意什么?”
“也不用……”唐义尚未说完,颈部一痛,立即失去了意识。
寇子顺势单手抬起他往前走。
“你们把他怎么了?”孀孀的语气中有着强自镇静的惊慌。
“睡一觉而已,”霸王不带感情的解释。“还有,回去先洗个澡,你身上臭死了。”
她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开始胡乱的跳脚。“我不洗,才三天而且,我还很干净。”
时光仿佛在瞬间倒退了八年,从她的眼里,他发现了当年的她。“你这个脏鬼,你是不是女生啊?”
“哼!”她转头撇嘴,不打算再理他。
霸王的嘴角不由得扯开一抹微笑,孀孀十岁又如何?她是一岁、十岁、五十岁、八十岁,对他而言,都只有一个不变的事实——她永远是他的!她永远是他的孀孀。
寇子将吃惊微张的嘴硬生生的合拢,静默的跟在他们身边走着,他从来不曾如此的诚心感谢上天让孀孀不死,因为,此刻的霸王,终于又活过来了!
唐义听见一连串熟悉的高分贝尖叫声,终于缓缓的醒来。
环顾四周,这是个陌生的环境,他怎么了?
耳边又传来孀孀愤怒的叫声,他猛然跳起,循声在隔壁房看见正大刺刺的坐在床沿,优闲晃着脚的寇子。
“你偷袭我!”唐义恨恨的指控道。
寇子无所谓的耸耸肩。“看起来是如此。”
闷声的尖叫又传来,是从这房里的另一扇门内传出的。
“天啊!你们对孀孀怎么了?”
寇子还来不及回答,孀孀已经包裹着浴巾湿漉漉的冲出来,看见唐义,立即直奔入他的怀里。“他们!他们强迫我洗澡!”她气急败坏的指控。
接下来是好不到哪里去的霸王拿着另一条浴巾走出来,他身上湿透的衣服正显示他跟孀孀曾有过一番激战。
对一个已经有着成熟酮体的女人,用像对孩子般似的手法帮她洗澡!这是令他会从骨子里生出惧意的霸王吗?瞧他此刻一身狼狈,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只有在望见孀孀躲入他的怀里时,他才捕捉到霸王眼中一闪而逝,被他刻意隐藏的妒意。
为什么?他不是孀孀的兄长吗?
“过来!”霸王柔声的命令着。
“干什么?”孀孀凶悍的回嘴。
“擦头发。”
唐义正要告诉霸王这样是行不通的,因为,孀孀最痛恨别人指使她了。
但他怀中的人儿忽然一动,他不解的低下头,看见孀孀警戒的张大眼,眸中有着如小鹿般似的好奇及冒险欲望。
她与霸王先是怒目相视,之后,似乎又是一阵欲言又止,接着,她像是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在唐义露出惊讶的表情中,她的双腿竟扭捏的开始移动,那模样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毫无疑问的,她正朝霸王走去。
心底的震撼尚不足以形容唐义此时的感觉,望着霸王将浴巾轻技在孀孀的头上,他危险锐利的双眼不再,取代的则是一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