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孀快乐的忘了一切,身不由己的跟着唐礼离开家门。
霸王在转入巷口时煞住了脚步。
“哥儿,孀孀一定没想到我们的安排,噎?为什么停下来?”
顺着霸王狂暴的视线,寇子看见唐礼正好上车,而驾驶座分的隐约人影赫然就是孀孀。
车子扬长而去,拿在霸王手中的烤肉酱“啪”的一声,被霸王硬生生的捏碎了。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滑下来。
“哥儿!”寇子失声大叫。
霸王转过头,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痛苦,他访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家里走,手掌上的血则沿路一直往下滴落……
唐礼一进门后,唐廉就感觉得出弟弟今天一反前些日子的死气沉沉,又变成自信满满的。
心念才动,果然,孀孀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握着手,似乎一点也不愿分开似的。
“我就说嘛!怎么今天不像个老头子,又开始抬头挺胸了?原来是宝贝又找回来了?”唐廉消遣着弟弟。
唐礼如傻瓜似的咧嘴一笑。“老姊,我要阁楼上的位置,今天是孀孀的生日。”
“那还用得着你说吗?”唐廉瞪了弟弟一眼,接着转向孀孀,略带惊异的睁大眼。“孀孀,不到两个月,你看,唐礼变得这么老,而你越变越漂亮了?”
见孀孀羞红了脸,唐礼赶紧替她解围。“我这是成熟的男性魅力,才不是老呢!”
“是、是、是!我的大帅哥弟弟,来,我带你们上去吧!你姊夫在玩相机,我一会儿就把他赶下来。”
“姊夫这次要参展什么?”跟在唐廉的身后走,唐礼仍紧握着孀孀的小手。
“不知道,我哪记得这么多?”唐廉上阁楼对着丈夫笑道:“官人,让让位吧!有娇客来访了。”
唐廉的丈夫范治伟看见孀孀,起身笑道:“救命丹来了,弟弟可有救了。”
唐礼只好狠狈的讨饶。“姊夫,看在我会帮你追求姊姊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范治伟哈哈大笑。“孀孀,干脆我们安排个时间拜访你哥哥,好不好?”
哥哥?孀孀的脑子里突然闪过霸王和寇子的身影,他们说要帮她庆生的。孀孀本来酡红的面颊突然苍白起来。
“怎么了?’唐礼发觉孀孀的异状,关心的问着。
她抬头看向唐礼。“我忘了哥儿跟寇子今天也要帮我庆祝。”
“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唐廉连忙提议。
“不!我要回去了。”
唐礼们握着孀孀的手,他可以感觉她的手心渐渐变得冰冷。他不懂,她是害怕吗?亲人间的失约是最容易被原谅的,为什么孀孀一脸的忐忑不安?
她的坚决让唐礼无奈的让步。“我先下去开车。”说完,他放开她的小手,心中却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与她的感情会因为这一放手而注定了某些地无法挽回的结果。
他甩甩头,抛开这个荒谬的想法,三步并做两步,往大门走去。
孀孀急急的跟着要走。
“孀孀。”范治伟喊着。
她回过头。
“啦”的一声,镁光灯一闪,范治伟拿开相机笑了笑。“只剩下一张底片,我把它拍完。”
孀孀无暇顾及其他,道了声再见,便匆匆的离去。
唐廉与范治伟静默了一会儿,两人同时互望,看见的则是彼此眼中的忧虑。
“或许孀孀家的生活方式跟我们不同,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唐廉笑了笑,自我安慰道。
范治伟轻应了一声表示回答,两人都不愿意就这个问题再做讨论,却知道事并非如此。
在巷口,孀孀婉拒了唐礼送她到家门,自行下车。
“明晚我来找你?”他问她。
孀孀点点头,一阵犹豫后又道:“你先打电话来吧!”她催促着。“你先走。”
唐礼本想目送孀孀进屋的,但既然她催他,他也不再在这种小事上与她争执,方向盘一打转,再看了她一眼,便掉头离去。
孀孀转身走回去,越接近家门才发现屋内一片漆黑,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难道霸王跟寇子不在吗?
直至发现大门门柄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时,孀孀整个人才呆滞在当场。
这是谁的血?它一路延伸到铁门转往巷口的另一端,是谁?是谁受伤了?
大门旁的小花中,有条黑影动了动,跟着打火机的响声响起,孀孀赫然转身,看见寇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寇子,”孀孀压下提至胸口的惊喘。“你差点吓死我了。”
寇子的脸上全然没有往日恶作剧后的嬉皮笑脸。“知道这是谁的血吗?”
孀孀的脑中闪出一丝不安。“谁的?”
“你跟我来。”寇子说完,也不等孀孀同意,迳自往外走。
若是在往常,孀孀一定不会理会他,因为,寇子最后一定会软下脸来对她说尽好话。可今晚寇子的态度跟平日竟有天壤之别,孀孀不由得顺从的跟着他走。
血迹滴滴的直达巷口,地上躺着一瓶碎裂的烤肉酱。寇子停下脚步看了看,露出一抹痛心的苦笑,接着,继续往前走。
他叫了车,孀孀跟着上去,计程车内静默得气氛十分诡异,孀孀却不晓得为什么?
一个钟头后,他们下了车,孀孀看到的是自己从小熟悉的环境,寇子竟带她来到他们曾经住过的河堤旁。
“你干嘛来这里?”她问。
寇子没回答她,只是往下走。
孀孀只得跟着.然后,她看见他们儿时住的凹槽处,铺着一件立体形的地毯,上面放了一张复盖着美丽桌布的小禀子,烛台上有精致的蜡烛,桌子的一旁放着已熄了碳火的烤肉架。
“这是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寇子冷淡的说道。
儿时的记忆瞬间全部涌上心头,没错,对孀孀而言,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代表着他们从无到有,三人命运交缠的不可分割。
“哥儿呢?”她问。
寇子生涩的摇摇头。“门上的血是他的。”
从心底深处的一小点慢慢的扩大,孀孀发现她开始颤抖。
“他看见你跟唐礼走了。”寇子揭开谜底。
哥儿看见了?所以,地上才会有那瓶破碎的烤肉酱?原来他竟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我去跟他解释。”孀孀回身就跑。
寇子猛烈的抓住她,把她扳回过身,这让孀孀看见了那从来不曾在寇子身上见过的狠劲及指控。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用心的想想看,在哥儿的心目中,有谁能比得上你?他无微不至的保护你,即使因此双手沾满了血腥,为了让你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他甚至不敢跟你住在一起;他代替你去坐牢,只因为他不想让你的身上染上一点污点。
“当你因唐礼而失意落寞时,你想想看,是谁默默的陪在你身旁?难道你还不明白?哥儿爱上你了啊!他爱得毫无转圜又不可自拔!他不表示是因为他想要等你长大。他那高傲的心你不是不晓得,你说!在眼睁睁的看见你跟着唐礼那小子走了之后.他心里做何感想?你这该死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她耳际震撼的响起。
“什么……么?”孀孀结巴的问。
然而,脑中却早已把过去的种种,一层一层的掰开,印在她记忆深处的是十几岁时的霸王,在她哭泣时,想尽办法哄着她的表情及软硬兼施的逼她上学;及至后来寇子加人,三人互相照顾、互相扶持。这是爱吗她体会不出来,只知道霸正的确疼她疼得过分。